我愛函為非 第11頁

函為非一步步退回到自己的臥房,退回到自己的單人床。最後一夜,她要在曾屬于他們倆的家里慢慢習慣一個人的生活。

今夜開始,一個人睡吧!

必上房門,留給他最後的面容她仍舊是笑著的,「我說崔無上少爺,你不會真以為鄴朝露是因為愛而要求跟你結婚的吧?」

第5章(1)

傍函為非那張破嘴說中了。

當鄴朝露抱著相冊問他︰「無上哥,我的相冊里怎麼有這麼多這個男生的照片,他是誰啊?我不認識他,怎麼同他拍了那麼多張照片啊?」

崔無上赫然明白鄴朝露的墜樓絕對與他無關。

相冊里的男生高高大大,一看就是陽光散漫型男一號,跟他完全屬于兩個類型。崔無上倒是見過他幾次,記得好像叫易日晞,是朝露參加的籃球社的隊長。

這兩年他雖偶爾見到朝露,但因為他主動提出分手的關系,他總是盡可能避免和她有深一步的交集。因為尷尬,所以他們之間的交談比之從前少之又少。她在做些什麼,想些什麼,他竟全都不知道。

直到看到相冊里滿滿的都是朝露和那個叫易日晞的男生的合影,他才驚覺,朝露在這兩年里走過了太多太多他不知道的旅程。

「你真的不記得他是誰嗎?」崔無上盯著朝露的臉,同時點點照片上的那個人,他在仔細觀察她的反應。

鄴朝露茫然地搖著頭,「我就是很奇怪才問你啊,為什麼我和這個人拍了這麼多張照片,我都記不得他是誰。」

「他叫易日晞。」

當這三個字從崔無上的嘴里說出的時候,沒有任何預期,淚水從鄴朝露的眼眶里鑽了出來,啪嗒啪嗒浸濕了照片。

「我記得這個名字。」

鄴朝露吸吸鼻子,努力微笑著陳述,「我記得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我願意用我的一切只換他回眸深情的一笑;我也記得,他喜歡的人不是我,而是支蔓兒,我最好的朋友;我還記得,那天他拒絕了我的告白,他離開了。我一個人站在樓上望著遠處的人,忽然發現只要遠一點、再遠一點就看不清那個人的臉。我跟自己說只要跨出去,只要跨出這一步就會忘記這個人……」

她跨了出去,于是墜樓。

「我想,我做到了,我真的不是記得這個人的臉,我忘記了他是誰。」

這才是她墜樓的真相,如函為非所料。

崔無上心疼地揉揉她的肩膀,順勢合起那本相冊,迅速塞進書櫃最不起眼的角落,「不記得就不要勉強自己去想起,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你花心思去記。把它們通通放下,我們才能更輕松地上路。」

鄴朝露乖巧地點點頭,乖巧地告訴崔無上︰「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要嫁給無上哥,我要做無上哥的好老婆。」

「這個……」

崔無上雙眉緊鎖,卻逼迫自己臉帶微笑。他的腦子里鑽出一個奇怪的念頭,不知道他現在暈倒會不會讓整個局面看起來容易一些?

還是函為非那個壞丫頭活得自在,拍拍,把家一搬,好像他們這兩年多的感情就此煙消雲散。

她真的離開他了嗎?

她真的放得下他們那些愛嗎?

還是如他一般,根本無時無刻不惦念著對方?

壞丫頭!壞丫頭!

居然真的拿著二十萬的支票搬走了,等他解決完手頭的事一定把她追回來,罪名是︰攜款潛逃!

身體康復以後,為婚禮做著積極準備的鄴朝露每天東逛西逛,這一日居然發現東方學院的門口新開了一家名為「為非作歹」的休閑屋。

為非作歹——好奇怪的店名,她因為好奇拎著訂婚當天準備穿的全新小禮服走了進去。

「小姐,想喝點什麼?」侍應生迎上前來,笑得客套。

「有什麼好推薦的?」

她並不是真的想喝點什麼,只是想找個陌生的地方坐一會兒,什麼也不想,靜靜地待一會兒。

在家里,爸媽不停地跟她說,要懂事要听話,以後她就是無上哥的老婆了,將來還要做院長夫人,舉止要得體,行為要端正,說話要有分寸。

他們越是如此,她越是猶豫,真的就這樣嫁給無上哥嗎?可她為什麼總想找出那本相冊,翻出相冊里那張她遺忘的面孔?

不能徘徊不定啊,鄴朝露。你答應大媽媽要做她的女兒,你答應無上哥要做個好老婆,怎麼可以每天活得心不在焉呢?

可是,心的角落有個地方總是惴惴不安地搖晃著,她茫然地望著餐牌,一副不知所措的表情。

每天都有這樣的人走進為非作歹,侍應生習慣地推薦道︰「要是實在不知道選什麼,我們這里有水吧師傅親自操刀隨心配制一種名為‘隨便’的飲品,小姐想試試嗎?」

「那就‘隨便’吧!」听名字就讓人想來一杯了。

坐著等待的工夫,鄴朝露無聊地四下張望著,一不小心目光撞到一幅足以讓她掉了下巴的畫——

畫中的女子通體全果,烏黑的卷發蔓延到她的胸前,那種散發著誘惑的美讓人無法抗拒。精巧之處在于這並非是一幅模特的肖像畫,畫者畫的是鏡中的自己,準確說來這又是一幅自畫像。

而這模特兼畫者本人,鄴朝露踫巧認識,正是三年前搶走她的無上哥的壞丫頭函為非。更讓她瞠目結舌的是這幅自畫像本是贈予他人的,而收畫的這個人踫巧她也認識。

送給崔無上老先生,三十周歲生日快樂,又老了一年哪!

函為非自畫

畫作右下角那兩行題字已經很明白告訴鄴朝露了,她唯一不明白的是這幅函為非送給無上哥的自畫像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恰在此時「隨便」被端到她的面前,她抬起手喝了一口,「啊,這是什麼?又酸又苦。」這是給人喝的嗎?

「送給情敵的東西不是毒藥,你就該感謝蒼天了。」

涼颼颼的聲音自她腦後傳出,鄴朝露轉過頭來正撞上函為非那張惡婆娘的嘴臉。不用刻意化妝,她就可以出演八點檔家庭倫理劇里的反面惡女了。

「看到店名的時候,我就該猜到這家店跟你一定有關系。」誰會把自家休閑吧起名「為非作歹」?除了她——函、為、非!看到那幅果女自畫像,她更該猜到函為非在此,只有這個自戀到要死的女人會把最本我的一面畫出來送給男友當生日禮物。

被鄴朝露拿眼瞪著,函為非玩心大減,「別用那種眼神盯著我,我不會在自家店里犯人命案的。」言下之意桌上的東西可以隨便喝,死不了人,頂多跑肚拉稀至月兌水。

鄴朝露推了推桌上那杯「隨便」,一副不敢領教的模樣,「這到底是用什麼東西榨出來的?味道好怪。」

「苦瓜和青隻果——最符合我現在的心情——苦澀的愛情加上酸澀的嫉妒。」她雙臂抱懷,居高臨下地盯著鄴朝露,比眼大,她函為非從來不輸人。

「你很厲害,還在上大四,居然有錢開這麼大一間店。」鄴朝露又喝了一口那杯味道怪怪的「隨便」,初喝起來很難入口,可過了喉回味甘甜,好像還不錯的樣子。

「這是我和崔無上兩年的感情換來的——二十萬頂下這家店,比我想象中便宜。我和崔無上的感情居然值這麼大間店,比我想象中貴多了。」鄴朝露身邊那個禮盒里放置的小禮服看上去很像訂婚時穿的那種——叉著腰,函為非猛往自己的胃里灌冰水,她需要冷靜。

鄴朝露愕然地盯著她,滿臉寫著不相信,她不相信函為非會為了區區二十萬離開無上哥。無關錢的多少,她壓根不相信這個世上會有人用錢來出賣自己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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