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媽來戀愛 第24頁

難道他眼看走到絕境,打算跟我同歸于盡?爆男越想越緊張,冷汗如雨而下。

嚴悔什麼也沒想,只是伸出手拽出了一個紅色的……

「大家快閃!」

爆男一聲令下,眾弟兄四散逃竄。嚴悔被他的舉動弄得莫名其妙,他只是慢吞吞地拽出那個紅色東西塞進了懷里,隨後靠著沙發坐了下來。

眼前的一切,之于他來說更像一出鬧劇。

直到這一刻,大家才看清他懷里抱的哪里是什麼鬧劇,只是一個紅色瓢蟲樣式的抱枕。

爆男尷尬地連連跺腳,「姓嚴的,你這是什麼意思?故意挑釁是不是?」

「只是一個抱枕而已。」他還指指被爆男他們打開的窗戶——那上面仍舊趴著好幾個弟兄,他們大概都準備在炸彈引爆的那一瞬間跳窗逃走——此情此景對于嚴悔來說都是一些很搞笑的場景而已。

「夜深了,他們開著窗戶讓我覺得有點冷。」抱枕只為取暖而已,他怎麼知道會引起這麼大的動靜。

這樣的玩笑一點也不好笑,爆男氣得跳腳,阿粉卻不想再讓嚴悔耍著大家團團轉了,「你到底還是把她趕走了。」

「因為她跟你一樣,纏得我心煩。不過我得慶幸,她不是干警察的,要不我黑道跑不了,連蹲監獄都不安全。」

嚴悔聳聳肩,如此輕松的表情在阿粉與他相處的幾年里,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赫然發現這段時間他變了,從前的嚴悔再不會開玩笑、耍嘴皮、玩幽默,他變得已不再是她熟悉的嚴悔。

而她愛的到底是從前的他還是現在的他?

這個想法讓阿粉想抽自己耳光——我不愛他,我一點也不愛他,我只是得不到他,所以才做出這麼多無聊的行為,我只是想征服這個不向我臣服的男人罷了,就是這麼簡單。

阿粉不懂,有時候愛也可以很簡單,只是因為征服,于是產生了情感。就像康柔翰之于嚴悔,只是因為她冒著生命危險選擇相信他不會傷害自己,嚴悔這輩子的感情就被她收買了。

還不夠簡單嗎?

在阿粉心中,若一切真是如此簡單她也不會這麼苦惱了。搶過一個弟兄手里握的棒球棍,阿粉向嚴悔的背上打去。

這第一棒,他沒有躲開。

球棒落下的同一時刻,他偏過臉平靜地望著她,在他的眼神里沒有多余的情感,只有一干二淨的了斷。

這一棍下去,他們之間再不會產生任何情感。即使是面對女人,他也不會手軟。

他就真的這麼絕情嗎?阿粉不信,于是又有了第二棍。

嚴悔身手敏捷地躲開了,再出手時,棒球棍的另一端已牢牢握在他的手中,而後他用力一頂,阿粉的身體因失重倒在一邊。

她用滿身的疼痛證明了︰他對她始終絕情。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呢?阿粉瞅了爆男一眼,「你不是一直很想得到我嗎?可你知不知道在我看來,只有嚴悔這樣的男人才叫做男人,只要你能證明你比他更狠,我就跟你。」

此言一出還有什麼可等的?爆男的手下加上阿粉帶來的人全數向嚴悔靠近,即使他是絕無僅有的王者斗魚,也斗不過這漫天殺人的人潮,他就快被淹死了。

冷眼望著阿粉,嚴悔不懂為什麼愛一個人,愛到最後會想殺了他?

他三番兩次逼走康柔翰,全是為了救她。如果阿粉這樣的舉動才叫愛,那他真的一點也不愛康柔翰。

一點也不愛啊!

「住手!通通給我住手!」

戰斗尚未開始,有人先叫停,這大概也算做「壯志難躊」吧!將那人丟到一邊,我們繼續開打——爆男的人可以如此,阿粉帶來的一幫手下卻不得不住手。

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們的老大——

「黑哥?」

「黑哥!」

阿粉驚見大哥,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大哥,你怎麼來了?」

想騙過他的眼楮,帶著弟兄們來殺了嚴悔?他們好歹也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在一起待了這麼多年,她那點個性怎麼會騙得了他的眼楮。嘴上說對嚴悔徹底死心了,這死心的背後又會采取怎樣的行動,做大哥的能不了解?

目光橫掃在場所有幫里的弟兄,黑哥只有一句話︰「阿悔雖然離開幫派,但他在幫里的地位除了我,誰也不及——你們這是想干什麼?造反嗎?」

老大放出這話,弟兄們誰還敢跟嚴悔過不去。本來大家就是弟兄,也算同生共死過一段歲月,要不是大小姐一聲令下,誰會來走這一遭。

擺平一頭,還有另一頭。

黑哥直面爆男,兩大黑幫的老大總算對上了,「爆男,是吧?我不管我妹跟你之間有什麼約定,嚴悔是我內弟,你要是動他就等于動我。」

內弟?

嚴悔是老大的內弟?

阿粉的眼珠子都快爆了,「大哥,你說什麼啊?嚴悔怎麼會是你的內弟呢?你什麼時候娶的老婆,我怎麼不知道?」這消息太勁爆,大家一時之間吸收不了。

沒關系,這個問題可以慢慢吸收。但嚴悔的命,黑哥卻是保定了,「話——我都放這兒了,你們自己看著辦吧!」他沒能救他姐姐,若是連他也保不了,他拿什麼面目去見他最愛的那個女人,肯用命為他生寶寶的女人?

懊說的都已說完,黑哥臨走之前看了嚴悔一眼,「找個機會帶我去看看你姐,我好久沒見她了。」我很想她——這最後一句在眾弟兄面前,他說不出口,兩個男人心照不宣。

嚴悔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這些年,對那個害死姐姐的男人的憤恨在這一瞬間煙消雲散,只為了那聲「內弟」——姐,你听見了嗎?

幫里的弟兄全都跟在黑哥的後面向門外走去,阿粉卻站在原地,目光呆滯地盯著嚴悔,說什麼也不肯走。

「你還留在那里干什麼?」黑哥上去拉她,她卻像一尊雕塑固定在了嚴悔的身旁。她望著他久久……久久,好像把一輩子用來看他的時間全都用在了這一刻。

她不甘心!她就是不甘心!

為什麼得不到他?為什麼他不愛她?為什麼放不下他?

她死也不甘心。

「爆男,只要你替我殺了嚴悔,我就嫁給你。」

此言一出,即便嚴悔是黑哥的內弟,爆男也不會手下留情。他多次跟黑哥作對,就是想得到阿粉,只要他肯開口把妹妹嫁給他,他甚至願意把幫派合並到黑哥手下。可是阿粉每次都不給他面子,就在他快放棄的今日,她竟然放出這樣的消息。

用嚴悔的命證明他對她的愛,這筆交易——值!

「還等什麼?給我動手!」

「誰敢動手?」

黑哥的手下保護著嚴悔,爆男的人卻千方百計想殺了他。自始至終,嚴悔都只是抱著那只紅色瓢蟲的抱枕坐在沙發上靜靜回看著面前的阿粉。

他被一個問題困住了,動不了身。

那就是愛一個人的極限到底是想用自己的命換她的命,還是讓他為了你去死。

只要弄懂了這個問題,他就知道自己到底愛不愛康柔翰了。

他努力想,努力想,一定會想到答案。

他正思考著,一把冬瓜刀插進了距離他的腿0.01厘米的沙發里——別想了!小命要緊。

沒關系,還有一個人會來救他。

「嚴悔,我來了!我來了!我來了——」

康柔翰不顧警察的勸阻,首先撲開了大門,屋內一片群斗的場面讓她的心倏地提到了嗓子眼。

嚴悔,你可……你可千萬別出事啊!

她一路勇猛向前,推開擋在面前正打著的幾個男人,再撲倒散落在地上的一些家具,最後拱開像雕塑一樣的阿粉,最終看到了沙發上完好無損,甚至有幾分怡然自得的嚴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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