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心癢 第20頁

丙然吧!衛千暮的咆哮從電話那頭震到這頭。

「別怪我!我也是為了救你老婆的四姐,也就是你的四姨子才會傷了手無法編程嘛!你不用太感謝我。」

衛千暮的注意力立刻從工作轉移到了他處,「你救了語笑?那你不是能以恩人自居逼她做你女朋友了嗎?」兩個人折騰了這麼多年,別說結果連芽都沒發出來。他們不急,旁邊看的人都急死好幾撥了。

D‧H‧M員工甚至分成兩派暗自打賭,多數人賭尉驟能贏得美人心,少數人堅持認為,愛情的種子早已胎死月復中,決無發芽的可能——衛千暮的籌碼壓在前者身上,聶草草是後者的主要觀念支持人——他發現自從娶了聶草草以後,他的生活越來越無聊,居然連這種打賭的事都攙和進去了,說出去丟人啊!

沖著嚇死人的賭注,衛千暮也要規勸他勇猛向前,「我估模著你這輩子除了語笑也不會娶誰為妻了,既然這輩子都賭上了,還怕什麼?」

「怕她錯過所愛的人嘍!」說這話的時候,尉驟的臉上甚至掛著笑意,「我知道無法擁有愛人的感覺,我不希望她和我落得一樣悲慘的下場。」

「所以,你成全她跟那個什麼學長在一起?」順便把他們這麼多人的賭資全都成全了進去,「你到底是情種還是傻瓜?」「你就當我是情痴吧!」愛到深處變成了傻瓜,他自嘲。

衛千暮為他解嘲︰「你不是最傻的,還有語笑為你墊底呢!」

一個愛她的好男人放在身邊這麼多年,她竟然孰視無睹,她不排名傻瓜榜第一,誰敢領先?

第8章(1)

算是報應嗎?

她讓尉驟傷心流血,她的日子也不好過。

「對不起,語笑,讓你受委屈了。」汪明鎬一再的道歉並不能撫平聶語笑心頭的創傷,更不能改變他父母不接受她做兒媳的事實。

「學長,這不是你的錯。」

習慣了喊他「學長」,她一直改不了稱呼,潛意識里也不想改,「伯父伯母沒有說錯,我的確是因為跟學生傳出師生戀才被迫辭職,離開教育界;我現在的工作整天跟寵物打交道,是不如學長的工作體面;也正如伯父伯母所說,我的確和尉驟同居了兩年的時間——這些都是事實,我不覺得委屈。」

雖然他爸媽望著她不屑的眼神和說話時鄙夷的語氣讓人難以忍受,可聶語笑確實沒有什麼好感到委屈的。他們沒有冤枉她,只是用他們扭曲的角度訴說著一個個事實。

「倒是學長,你夾在我和伯父伯母之間實在是太為難了。」

「別說這種話。」太客氣所以顯得生疏,好像他們只是學長學妹的關系似的。他更怕她再說下去便成了︰為了不讓學長你為難,我們分手吧!

她能說得出來,他知道,就像他知道她對他沒有情侶間難分難舍的牽掛。

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呢?望著她的眼眸深處,汪明鎬不知道那里面深藏的身影是不是他?賭一把吧!

汪明鎬握住聶語笑的手,「我們結婚吧!」

「什麼?」她吃驚地瞪著他,據她的了解學長是很孝順的兒子,怎麼可能不顧父母的反對執意娶她為妻呢?「如果你這麼做,伯父伯母說不定會把你趕出家門的。」

「反正我現在也不住家里。」這個時候汪明鎬卻有了開玩笑的心思,「我相信只要爸媽慢慢跟你相處,會明白你的好。」聶語笑可沒這麼樂觀,「不理會他們的感受搶走他們的寶貝兒子,我想他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我的。」這根本是把仇恨極端化。

此時的汪明鎬已經顧不得父母的想法,他怕再徘徊下去,不等父母把她趕離他的身邊,她會自動消失,「語笑,嫁給我吧!我會對你好,不會讓你受委屈,相信我。」

他突如其來的求婚嚇了聶語笑一跳,總不能告訴學長︰雖然跟你交往已經有段時間了,可我從未想過屬于我們倆的未來,真抱歉!

這樣說好像太殘忍了,可……似乎是事實啊!

「學長,我其實蠻抱歉的,因為……」

「因為你心中自始至終都惦記著另一個男人是不是?」汪明鎬恨自己居然能用如此平靜的口氣說出這些。

聶語笑的回應更是讓他後悔不該把她的心事說出口——

「我沒有想著尉驟。」

他從前到後都沒提「尉驟」兩個字,只說是另一個男人,她卻將尉驟對上了號。這是不是就叫不打自招?!

「語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好傷自尊的話,汪明鎬卻忽然很想知道答案。

在她眼神徘徊的那一瞬間,他動搖了,「算了,當我什麼也沒問。我會盡快說服我父母,然後讓他們上你家提親——就這麼說定了!」

他匆匆為他們的未來做了定性,突如其來的結論讓聶語笑急著抽身。

「你不要去說服你父母接受我了,因為……」

她含糊了。

面對尉驟愛上她的事,她含糊了許多年;面對自己放不下尉驟的事,她又含糊了好久。

結婚,一輩子的大事,她還能含糊下去嗎?

蹦起勇氣,聶語笑鼓起勇氣面對自己。

「因為我其實根本沒辦法說服我自己做你的妻子,就像我沒辦法說服我自己接受他一樣……一樣。」

那一年尉驟二十四,聶語笑二十八;他們找到了共通點,都是單身。

與這座城市一別就是五年。

站在街中心的廣告牌下,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流,聶語笑有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慨。

要不是寵物學校決心在這座城市成立分校,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再踏足這里。不是因為從前的失落還困擾著她,實在是因為心頭放不開的情愫令她耿耿于懷。

她竟然無時無刻不惦記著尉驟!

這本是她傾其一生也不願相信的結果,卻赤果果地橫在她心底,在尉驟離開她之後。

她去他的公寓找過他,物業公司的人說他已經搬走,屋主登記的是她的名字。

其實要找到他並不難,只要打電話問衛千暮妹夫就好。她沒有那麼做,固執地認定他的離開已經是明擺著放棄了對她的感情。

于是,她的牽掛至此深埋心底。

然心不止腳步不停。

傍自己一個理由——去見見妹夫,聶語笑鬼使神差地走進了D‧H‧M大廈。

沒花多大工夫她就問清了妹夫的辦公室在幾樓,她不急著進電梯,先在大堂里晃悠。似欣賞風景,更是觀察每個路過的人。

在期待些什麼?她不願理清。

他向來是在家編程,編完了用電郵發送就能拿薪水,多半不會來公司吧!

有點絕望,聶語笑按下向上的電梯按鈕,呆呆地望著鞋子,她不知道該往哪兒去。

叮——

電梯門敞開的那一瞬間,她听到了倒吸氣的聲音。

軟牛皮鞋、暗條紋褲、白襯衫——他慣用的搭配,再對上那張看了幾年的臉,她會忘了他才有鬼。

「呵!呵呵!呵呵呵呵!」

她笑。

「哈哈!炳哈哈哈。」

他干笑。

直到電梯門自動合上的那一瞬間,他才從電梯里奪門而出,干咳伴著干笑停在她面前,「好久不見,你……你來找衛千暮啊?」他可不敢妄想她是來找他的,那種幾率微乎其微。眼神亂瞄著她左手,再瞧瞧她的右手無名指——沒有戒指——果然如老板所說,聶語笑一直沒結婚,他暗笑。

聶語笑的腦筋急速運轉,如果承認自己是來找妹夫,那現在就得上樓去。要是不承認,她來這里干什麼?趕緊換個話題︰「你出去啊?」

「是!」得盡快給自己找個理由繼續逗留啊!「你這次回來不待上幾天嗎?要不要去我家看看,很多年沒去過了。」這是什麼蹩腳的理由,尉驟發現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胡扯能力遠不如青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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