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菜也無憂 第27頁

「以湘江流域、洞庭湖區和湘西山區的湘菜為代表。」麻辣香酥,味鮮可口,果然有宜于下酒。

俺秋放下酒杯,干脆用酒壺直接往喉中灌。「還有沒有其它地方菜?我很想見識一下天下第一廚的傳人是否能超越先祖。」

「再來個浙江菜--三絲魚卷。肉質鮮女敕,滑爽利口,醇香馥郁。浙江菜是以杭州、寧波、紹興、溫州等地的菜肴為代表而發展起來的,與江蘇菜呈對應趨勢。」像是與賦秋的博學比拚,蔡刀親自上馬為他們端來了這道菜。

俺秋對菜的興趣已經遠遠低于手中的酒,他抱著酒一口接一口,像是存心要將自己灌醉。蔡刀蹙著眉對著他,不明白今日的他為何如此失態,不斷地說話,像是故意要說出心中的郁悶。

還是先放下吧!她使眼色叫小猴子上第九道以酒制成的菜,「孜然羊肉。」

沉默的氣氛有些尷尬,涼夏搗搗身邊的賦秋,嬉皮笑臉地評起菜來︰「好好好!」一連三個好,她學著弟弟說起贊美話,

「孜然羊肉--質地軟女敕,鮮辣咸香,孜然味濃。」

俺秋依舊半晌不做聲,莫非他醉了?這倒也有可能,涼夏不是說他「三杯倒」嘛!他喝了有……三瓶吧!是該倒的時候了,蔡刀決定臨時改變食譜,再上一道魯菜。

「醋椒魚。」

此菜魚不過油,清鮮爽女敕,湯色乳白,酸辣開胃,解酒醒膩,應該很適合現在的賦秋吃吧!

可惜賦秋卻連筷子都沒動一下,蔡刀推推他,想要他清醒一些,「吃點兒醋椒魚吧!你醉了。」

「我才沒醉呢!」他忽悠一下站起身,張開手將蔡刀攬在懷中,「我清醒得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愛上了妳。」

刷--一

蔡刀的臉呈現辣子雞丁一般的顏色,她呆呆地待在賦秋懷里,半個字也吐不出來。他剛才說什麼?

說愛?愛上她?他不可能愛上她呀!才子怎麼會愛上母熊呢?這……這實在是太……太荒唐了。這不會是酒後的胡言亂語吧?

涼夏放下手中的酒壺,直接豎起了耳朵。天哪!都說酒後吐真言,烈酒壯膽,莫非是真的?賦秋真的借著酒意說出了不敢表白的話?

「你剛才說了什麼?你……你再說一遍。」蔡刀的聲音怯怯的,透著一股不肯定的奢望。

「我剛才說,我說……我……呼!呼呼!呼呼呼--」

天殺的!在這麼關鍵的當口他……他居然睡著了?他怎麼可能如此不負責任?怎麼能把別人的胃口吊起來,然後再撒手了事?沖著這一點蔡刀也跟他拼了。

「小猴子!朱二胖子!」

「在!」

「拿水來!我要辣椒水!」

不……不用這麼毒辣吧?兩個伙計拎著手上一大桶辣椒水動都不敢動,到底是涼夏厲害,沖著賦秋淋上滿滿一桶辣椒水,川味十足。

這一夜無論他們使出怎樣的招數賦秋依舊沒有醒來的趨勢,天明時他們也折騰累了,也乏了蒔,蔡刀死心地搗搗身邊的涼夏,「他會醉多長時間?」

「以前他喝三杯就倒,約莫要睡上三天,這一次他至少喝了三瓶,恐怕要跟杜康似的,長睡不醒了。」

那誰來告訴她,賦秋到底愛不愛一頭母熊啊?

那賦秋睜開眼楮望望周遭的景色,眼前的場景好熟悉啊!好像是……好像是他在無字酒莊的廂房。

他依稀記得自己最後的記憶是在「爛菜樓」吃著蔡刀要他品評的無憂宴,那天他一想到無憂宴結束後他和蔡刀之間的交集將永遠結束,他就心情郁悶,抱著無憂酒只想自己灌醉,偏偏三杯下肚毫無反應,如今怎麼會回到這里?

他應該睡了三天吧!這三天里也不知「爛菜樓」怎麼樣了,蔡刀又如何。她不會趁他不在,就此嫁給湯貴吧?不行,他得趕緊去看看。

「少爺,你醒了?少夫人已經等您好半天了。」

少夫人?誰家的少夫人?他何時娶妻,他怎麼自己都不知道?賦秋只當是丫鬟喊錯了,誤把涼夏叫成了少夫人,也沒大計較。

他擦了把臉這就準備起身穿衣,冷不丁瞥見絕不該出現在他廂房里的人。

「蔡刀,妳怎麼會在這里?」

丫鬟們見到蔡刀紛紛行禮,

「少夫人,少爺剛醒,我們正準備通知您呢!」

「少……少夫人?」這幫丫鬟居然管她叫「少夫人」,賦秋狠狠捏了自己一把,以確定自己是不是還處在夢中,仍未醒?

蔡刀讓丫鬟們先出去,自己坐到房里的圓桌邊把玩著他習慣握在手里的折扇,「你終于醒了?」

「我睡了很久?」久到在他的夢里,她成了他的夫人。

她漫不經心地打開、合上他的折扇,反復數十次,「比起杜康,你醒得算早了,不過睡了三十日罷了。」

三……三十日?以往就算醉酒最多也就睡個三日,這一次怎麼會睡這麼久?賦秋傻愣愣地直視前方,顯然神志尚未恢復過來。

「這些日子里發生了很多事嗎?」她和「爛菜樓」一起嫁給湯貴了?

「是發生了很多事。」她依舊不太在。意地說道,「斕彩樓交給湯貴,由他做老板,至于無憂宴……我請涼夏姐幫我拒絕了武後娘娘,『天下第一廚』的招牌也因此被收回。涼夏姐被姐夫帶回莫邪山莊,因為她有喜了。還有,朱二胖子和小猴子跟著我在這里打雜。」

俺秋騰地從床上蹦了起來,「為什麼要拒絕武後娘娘?為什麼要放棄無憂宴?妳的廚藝絕對是天下第一,妳沒問題的,為什麼還要放棄?」

「因為一場宴會根本無法讓任何人無憂,想要自己快樂,就要承擔他人的快樂--這些你比我更清楚。」她是真的不想為廚,更不想再背著「天下第一廚」的包袱勞碌子孫,所以結束斕彩樓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做菜,做給最愛的人吃就行了。

這翻話不像蔡刀能說出來的話,誰教她的?听上去有點兒像他那個曾經做過武林盟主的爹說出來的話。

「你剛才說朱二胖子和小猴子跟著妳在這里打雜--『這里』是哪里?」還有,她口中的姐夫說的是宛狂瀾吧?她的身份可以喊宛狂瀾為「姐夫」嗎?

蔡刀隨手搖著扇子,不冷不熱地說道︰「忘了告訴你,我現在是你的夫人,明媒正娶的夫人,爹娘很疼我的。」

「什麼?」他什麼時候娶她過門的,他怎麼不記得?

「就在你醉倒後的第七天,我和涼夏姐看你總是不醒就請來了爹娘。你娘吃了我做的菜肴,拿刀架在我脖子上,硬要我嫁給你。考慮到性命安危,再加上我又不想連累朱二胖子和小猴子,所以就嫁了。」

听她那不情願的口氣,賦秋開始懷疑自己會不會是個廢人。

「妳是不是很不想嫁給我?」他不想逼迫她,若是真不想,他可以去跟母親商量,反正這婚結得不清不楚,用不著太認真。

蔡刀拿他的扇子當做腰間的刀隨意拋出去,損得扇子全是缺口。

「看在你那麼愛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嫁給你這個『三杯倒』吧!」

「什……什麼意思?」很愛她?他說過這種話嗎?他那賦秋怎麼會愛上一頭母熊,這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她也不在意,掰著手指玩著扇子倒也有幾分少夫人的架勢,「我相信酒後吐真言,你所說的一切我都會好好放在心上,你就不用再解釋了。」

「不……不是啊!」他的牢騷尚未發完,天外飛來一只繡花鞋,非常準確而有力地砸在他的腦門上,然後是賦秋早已習慣的咆哮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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