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殺了柯柯,梅忍禮居然還活著。這有點兒出乎卓遠之的意料,無所謂反正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這才是卓冠堂少堂主的威力嘛!
沒等他發作,朵貓貓先攔了下來,「總之你們想知道的,我們家遠之都已經告訴你們了,還有什麼問題嗎?」
狠!丙然厲害,他不是幸之霧,沒那麼好打發,梅忍禮替柯柯告罪,「既然如此,我們就先走了。咱們有機會再聊!」他拖起柯柯,將她往外拽。她還想賴著不走呢!「你干嗎拖我?我還沒問到想問的呢!你別拖我啊!梅忍禮,你要死了你?」
她還不明白嗎?今天的卓遠之穿了軟猥甲,任何人也休想靠近他半分。
「哈哈哈哈哈——」卓遠之仰天大笑,「沒想到這麼簡單就將他們給打發走了,一直以為柯柯是難纏的角色,原來也不過如此。被我這麼糊搞一通,她算是徹底糊涂了。倒是梅忍禮這小子還真看不出!平時軟蛋一顆,怎麼捏怎麼好,沒想到關鍵時刻還真起點兒作用。腦子清醒,心里明白,只是嘴上不說。加以時日,也許他在新聞界的發展會遠遠大過柯柯。本來嘛!這小子……」
他沒完沒了地說著,像是一刻不說心里就不舒服似的。這模樣的卓遠之與平日的他相去甚遠,根本就不像一個人。
他怎麼了?他在逃避什麼?
朵貓貓冷眼看著他,她不說話,等著他自己停下來。他說累了,說到無話可說了,總該停下來想想下一句該說點兒什麼,他還能說些什麼吧!
她能做的,似乎也只有這些了。她怎麼也沒想到,當走到無話可說的邊緣時,卓遠之竟會話鋒一轉,落在她的身上。
「貓貓啊!你跟宇文浪那小子相處得怎麼樣?听說他最近都很少去特洛伊酒吧泡妞了,整天專心地跟在你後面是嗎?那小子當真要為了你轉性嗎?」
「不是那樣的,他只是……」
朵貓貓還沒來得及插上話,卓遠之已經緊跟著接了下去,「我就知道不是這樣子的,他怎麼可能為了你而轉性呢!這世上的男人,這世上所有玩弄女性感情的公子是不會因為任何人而轉性的。女人們總是自大地以為自己才是那個可以改變他,可以留住他的女人。其實,在你之前的每個女人都是這麼以為的,于是他們都以失敗而告終。要知道,男人,尤其是花心的男人都是自私的,他們最愛的永遠都只有自己——宇文浪也不例外!」
「你到底想說什麼?」受不了他這種半暗示,半檢討的說話方式。他這個鬼樣子,哪一點兒像卓冠堂少堂主?
他所做的一切又哪一點兒配做卓冠堂少堂主?他笑著從兜里拿出煙,叼在嘴上,點著,「不想說什麼,只是告訴你萬一被宇文浪欺負了,別回來哭著找我。以你的能力,直接殺了他會比較省事。」
「宇文浪不是你想象中的那個樣子。」朵貓貓不知道哪根神經壞死,居然會在這當口幫宇文浪說話。
雖然她知道少堂主說的都是事實,雖然她知道男人的劣根性永遠不會因為某個女性而改變,雖然她知道花心是基因問題而非人為作用,雖然她知道少堂主會在這時候說另一個男人的壞話,只是因為他在隱藏、在逃避、在回絕他不願意面對的自己。
可她還是幫宇文浪解釋了!
「他花心是因為他比任何人都忠于自己的感覺,他不會管別人怎麼看他,如何議論他,他只會順著自己的心跳去尋找適合他的那個女生。你做得到嗎,哥?你能夠忠于自己的心嗎?」
「不能!」卓遠之將自己放縱在煙霧繚繞中,朦朧的視線讓他更容易接近自我,「我不能,因為我是卓冠堂少堂主,因為八卦說我注定會孤獨一生。」
甭獨一生,這是怎樣的定義?他命中注定孤獨終老,他的生命里無法擁有任何人,包括血親。
他的心結朵貓貓明白,但幸之霧的心結——哥,你明白嗎?
「誰說你注定孤獨一生?卓爸、津庭叔,還有龍鎧,他們不都是你的親人嘛!也許除了你自己,沒有人會在意這個命格,他們真正在意的是你怎麼對待你身邊的人。」
真的是這樣嗎?卓爸和津庭叔並不是他的血親,龍鎧雖是他的雙胞胎弟弟,可他們早在十幾年前就已沒有任何關系。惟一的兩次交集讓風雲變色,周遭的親人逐個受難。
這還不叫孤獨一生?
眼見他被困在自己的世界里,朵貓貓想將他叫醒,「你一個勁地將大家往外推,這樣對身邊的親人公平嗎?對幸之霧公平嗎?」今天真是奇了,她幫宇文浪解釋,幫幸之霧說話,她還是那個倔強到陰狠的朵貓貓嗎?
混沌的眼神尋找著出口,她看到了門外幸之霧的身影。她什麼時候來的?看她站在門口疲憊的模樣,莫非她早就來了,莫非他們跟柯柯演戲的時候她就來了?
「幸之霧——」
卓遠之神經一緊,猛地抬頭望去,「之霧?」
大口大口地喘息,幸之霧像是要將所有的眼淚都逼到人類誕生的海洋中。憋不住了,那就發作吧!
「你活該孤獨一生!你活該沒人愛、沒人疼、沒人關心。你一個人孤獨終老算了,你死就死,沒人會管你。同樣的,我是死是活,卓爸和津庭叔的未來會如何也跟你完全無關。從今天開始,我們倆就當做不認識。」
她轉身欲走,卓遠之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之霧……」
第七章
她別過頭,臉上掛著淚,「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這位同學,請你松手。」
從今天開始,他們形同陌路。
她這就要走,卓遠之知道自己已經沒有能力阻攔。就這樣放開她,或許他們永遠不會將心結解開。
誰能幫幫他?誰能幫幫他們?
必鍵時刻度天涯沖進來,阻止了幸之霧欲離去的腳步。
「你在這兒?‘萬人恨’正在整個學院里找你呢!」
又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說你的存在嚴重影響了羅蘭德學院的騎士精神,他正在向校務會提出申請,要結束你交換生的生涯,把你送回英國去。」
啊?
朵貓貓、之霧和卓遠之的心中,同時打上了重重的問號。
照例是午餐時間,柯柯和梅忍禮端著餐盤在學生餐廳里找著位置。到底是柯柯眼尖,很快就發現了兩個空位。
「這邊這邊!」那是六個人的餐桌,已經坐了四個人,她和梅忍禮正好跟人家拼桌。
她剛要坐下來,旁邊的人就拿自己的包放在了空位上,「不好意思,這里有人了。他剛剛去拿餐具,馬上就過來。」明明就沒人,看她要坐所以故意這樣說。柯柯正要發作,梅忍禮拉住她,「不坐這里,咱們換個地方就是了。」到底是溫和一派,就是跟柯柯這種霸道的小孩不太一樣。
他們接連找了幾個位子,對方都是這種反應。一看他們坐過來,立刻就聲稱沒有位子了。好不容易找到一張桌子,對方的反應更劇烈,看他們走過來,飯都沒吃完,趕緊閃人。
「干嗎?我是瘟疫嗎?他們干嗎躲著我?」柯柯從未受過這等待遇,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找準機會就要發作。哪里還輪到她發作,周遭的人早用吐沫星子把她淹死了。
「沒想到她這麼狠,連人家那種隱私都挖了出來。我本來還以為她跟幸之霧的關系不錯呢!」
「我也以為她們倆是朋友,沒想到她連人家這種事都不放過。你說她會不會是接近幸之霧,就是為了挖人家隱私,然後爆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