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戰神 第29頁

用盡最後的力氣,她爬到了他的身邊,她的手指牽上他的左手——指尖交錯,命運交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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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你就救救不死妖精吧!他都那麼慘了,你怎麼能見死不救呢?」幽靈小表撓了撓頭上的犄角,懇切地望著自己的爹——冥王。

同樣有對犄角,只是型號大一些的冥王才不買他的賬呢!「別來求我,他這麼慘是誰害的?要不是你將萬魂刀當破爛丟在凡界,他怎麼會被萬魂刀、墮落夕陽同時攻擊變成不死妖精?正因為他是不死妖精,關于萬魂刀的傳說才變成了事實,有因才有果,現在這些都是‘果’。他必須得嘗,我幫不了。」

萬魂刀本是魔界的邪物,傳說如果妖精握有萬魂刀,這把刀就一定會沾上萬縷魂魄,否則它的主人就會魂飛魄散,永世無法存活于天地間。冥王好不容易將萬魂刀帶人冥界,一直用鬼氣壓著它這才安分了這麼多年,沒想到小表頭一時貪玩竟鬧出這麼大的亂子。

幽靈小表早巳認錯,他想挽回自己做錯的事,所以才拉父王來幫忙,看能不能救左尊一命。「爹……」瞧他喊得多親熱,「你就幫幫左尊吧!他不僅善戰,而且熟讀兵法,救下他或許日後對冥界有用呢!」

「是我不想救他嗎?」自從發現萬魂刀丟在凡界,冥王就算過所有跟萬魂刀有關的人,最終確認左尊將成為萬縷魂魄下的犧牲品。

從那一刻起,冥王一直在救左尊。他還是個小嬰孩時,將他從簪子下救出;當他的母親欲拿簪子殺了他,派母虎阻擋;在他父親拿刀砍向他時,推開了他的身體。而冥王所做的一切只是將左尊推向了命運安排好的道路,成就了他這個不死妖精的宿命。因為冥王曾經算過,惟一能改變不死妖精命格的就是天界的戰神。如今扭轉命格的時機將要到來,只看戰神如何安排。

小表頭哪知大鬼頭有這麼多的算計,他只是一個勁地催促著︰「爹!天音已經快唱出第八聲,八聲幻化成八把劍,等第八劍插入左尊的心扉就組成完整的八卦克住他的心,他會魂飛魄散,從此遺失天地六界之間。你快救救他吧!」

「能救他的不是我,是戰神。」

「你是說想要毀滅他的那個白衣戰神?」

看起來那麼平和,哪點夠格當戰神?幽靈小表到底還只是個小家伙,在他心中惟一夠格當戰神的只是能征善戰,所向披靡的左尊。他哪里知道戰爭的勝利不是靠武力打出來的,是靠天時、地利、人和安排出的最終結局——左尊和絕塵最終會走向哪條路,也只有天知道。

冥王安靜地等待著最後一劍的發出,他的預知能力在六界中數一數二,可他只能算出絕塵讓天音向左尊射出了七劍,至于最後一劍以及隨之而來的結局,就無可預知。

是時候了!

第八劍順著天音的喉射了出來,它直逼向左尊的心口,同一時刻絕塵發出了淒厲的吶喊︰「不要啊——」

她不該在這時候發出聲音的,她的聲音湮沒了第八聲——「澤」韻。幻劍插在左尊的心口卻因為力道不夠向他處游移,這他處不是他方,正是戰爭真神的石像。這一劍,在左尊的心上留下了第八個印記,也摧毀了絕塵的真身。

萬魂刀滑出左尊的掌心掉在了地上,掃過周遭看熱鬧的人群,冥王施展法力在左尊、絕塵的附近布局,讓之後發生的事不存在于凡界的知覺中。

不死妖精的命格被改變了,決定它的不是天,而是愛。他扭過頭去命令小表頭︰「快點把垃圾撿回去。」

他都知道錯了,爹干嗎老是戳他的脊梁骨啊?幽靈小表萬般委屈地撿起地上的垃圾……哦!不是垃圾是萬魂刀。刀在手,小表頭好奇地看向它的主人。

左尊和絕塵相繼倒在地上,他們的手卻相互交疊在一起,仿佛從未分開,也不會再分開。

有點感知,小表頭決定幫他們一把,「爹,他們現在這種情況該怎麼辦?不能把這樣子的他們放在凡界啊!如今的凡界是強者生存,他們現在都成了弱者,會被人踩死在腳下的。」

「你又想撿垃圾回去?」冥王瞪了他一眼,「垃圾就不用撿回冥界了,有用的靈魂倒是可以收兩個回去。」

老爹發話,萬事好辦。可是還剩下一只雪白的大鳥怎麼辦?看它長得這麼好看,就撿回去當寵物吧!只要它能討得老媽的歡心,在冥界的日子就好過嘍!

瞬間之後布局撤去,樂土的百姓遙望四方,嗜血妖怪和戰爭真神都已消失不見,祠堂倒塌,從此以後沒有神會來庇佑他們,想要找到自己的樂土,他們只能靠自己。

尾聲

床榻上的他睜開青色的雙眼,額頭上微微冒出冷汗。掙扎著起身,他向書案走去,有一些他自創的兵法尚未記錄下來,他如何睡得安妥?

用清水洗了臉,他看向水中的自己,他的左臉上有道淺淺的疤痕,很淡,有點丑,他卻沒有任何感覺,好像它從不存在似的。

在書案前坐下,幾步之間他咳了數聲,捂住心口,那里泛起些微疼痛,是因為剛剛做的那個夢嗎?他不確定。取來紙筆,他這就要將兵法給記錄了下來︰「凡有戰術兵法以攻心為上,不動刀劍,不起血腥而奪萬眾人心是謂奪天下之上上策……」

不期然地,一只白色的大鳥飛到了他的書案上。他見過它,它是冥後的寵物,能唱出很動听的歌。因為身體的關系,他不常出門,只是偶爾听到它的歌聲。那歌聲讓他覺得很熟悉,好像很早以前他听過,唱歌的卻不是它。是誰?他記不起來了。

「你快點回去吧!或許冥後正在找你呢!」他輕柔地撫著它的羽毛,眼神中透著幾分淡雅。

白色大鳥撲騰了幾下翅膀,終于還是停在了他的肩膀上,用翅膀輕觸著他的臉,它像是在跟他套近乎。

「我們從前認識嗎?」他不確定。

他醒來時已在冥界,腦中一片空白,過往的記憶都不存在。他不覺得害怕,反而有種超月兌的自在。或許因為身邊有她,或許本性中他早已期盼著遺忘從前。因為他身體孱弱,冥王將他安排進了軍衙門當文官,特別批準他不用去衙門報道,只要在家中撰寫兵法即可。雖然如此他還是常去軍衙門轉轉,他喜歡和其他魂魄、小表或是幽靈打交道,因為他們都對他很好,很親切。

只是這些日子,他出不了門了,因為他的身體再度走向下坡路。他是一縷魂魄,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可是時常的重病讓他多少有點沮喪。

偏過頭來,他看向白色的大鳥,「你是特意飛來陪我的嗎?要是覺得悶就自己飛出去玩,知道嗎?」

提起筆他接著寫些兵法,剛寫下幾段就听到熟悉的驚呼聲——

「你怎麼起來了?」

他知道今天是寫不成了,牽起溫和的笑容,他青色的眼望向正朝自己走來的那方白色身影,「我今天感覺好多了,所以就想給自己找點事做。我不能老這麼躺著,冥王不說,其他的官員也會議論的。」

「不會有誰議論你的,因為他們知道對兵法,你是最大的行家。」她的眼中透著一股堅持,恍然間她看到了他肩膀上停駐的白色大鳥,「天音?」

大鳥在她的頭頂盤旋一圈,最終停在了她伸出的手臂上,那是它熟悉的停靠站,好像上千年都是這樣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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