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功了!
「武小姐,妳清醒一些,我沒有跟妳說過那些話,那全是妳自我幻想出來的。」
幻想?焰鶴歪著腦袋陷入自言自語中︰「那都是焰鶴幻想出來的嗎?不會啊!杭佚哲明明答應了焰鶴,是不是?你說了,是不是?」她問身旁《愛火》中的杭佚哲,很認真地問道。
這下總算明白了,她神志不清的時候喜歡稱呼自己「焰鶴」,這種事情之前也曾發生過幾次。那時候他沒認真,現在想起來如果他早些發現,結局也許不會如此殘酷。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將她從幻想的世界里喚醒呢?看著面前痴痴傻傻,完全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焰鶴,杭佚哲自責不已。要做就做到底吧!也許能喚醒她的神志。
「武焰鶴,妳听著。」
可是還沒等他開口,杜鵑已經一步向前抓住她的肩膀,逼著她凝視自己的眼楮,「別再裝瘋賣傻了,杭佚哲不可能陪著妳,更不可能娶妳,永遠不可能。因為他不愛你,杭佚哲不愛你。」
焰鶴的心被重重地撞了一下,在她的感覺中,杭佚哲永遠地離開了她,再也不可能陪她,他像她的爸媽一樣離她而去,永遠地離她而去--只因他不愛她。
「不會的……不會的……杭佚哲是愛焰鶴的……愛……」
她將目光從畫中調到杭佚哲的臉上,想從中找到一絲絲拯救自己的理由,他卻先一步轉過頭不去看她--如果杜鵑的刺激能讓她清醒過來,他不介意背上惡人的罪名。
沒有人能拯救他,她失去了最後一滴水,只能任自己在烈火中燃燒。焰鶴的思緒越來越凝重,她已抓不住它的走向,她開始對自己無能為力。
她半蹲在地上,倚靠著《愛火》作著最後的掙扎。她的手向杭佚哲伸去,卻抓不住她想要的力量。
杜鵑以為她在柞假,只當她故意把自己搞得瘋瘋癲癲來吸引杭佚哲的同情。她不屑地說了一句︰「居然有臉跑到這里來當著你我的面說謊,我看她根本是瘋了。」
瘋?
不!她沒瘋!焰鶴沒瘋!
焰鶴猛地站起身,過長的黑發甩過肩膀,遮住她大半張臉。她沖著杜鵑喊著嚷著︰「焰鶴沒瘋!焰鶴很正常,焰鶴沒瘋!沒瘋--」
她上前想要抓住杜鵑跟她說個清楚,杜鵑卻被她充血的眼楮嚇壞了,她不斷後退,嘴里大叫著︰「瘋子!妳是個瘋子,快來人啊!快點把這個瘋子抓進精神病院!來人啊!快來抓瘋子啊!」
「不是瘋子……焰鶴不是瘋子……不是瘋子……」焰鶴瘋狂地想要抓住杜鵑,跟她說個清楚。越是抓不到她,焰鶴越是著急,在追跑的過程中她將辦公桌上的東西推到了地上。
她真的瘋了!
畫廊的保安听見經理的大吼大叫,連忙沖了進來。他們按照經理的解釋將前來滋事的焰鶴緊緊抓住,一個人不行,兩個人上,兩個人捆不住她的手腳,就三個人。三個大男人手忙腳亂地抓住她的身體,將她當成毒蛇一般擰在地上。
「杜經理,我們已經抓住她了。您看如何處理?」
「她是瘋子,打電話將她送進精神病院。快啊!」
其它保安開始分頭行動,杜鵑猶不放心地向杭佚哲站的位置挪了挪,想要依靠他得到安全。他始終默默無語地站在原地看著瞬間發生的一切,眼睜睜地看著焰鶴的臉被三個警衛按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睜睜地接受她眼神的指責。
他真的鐵了心對她無情至此嗎?還是,他根本就是一個沒有心的男人?
望著倒在她身旁的《愛火》,他第一次恨起自己的無情與冷漠。他不是水,他是冰島的冰,最堅硬,最刺骨的那一塊。
「請問……有人在家嗎?」
電話聯系不到武焰鶴的家人,杭佚哲被迫親自上門去找武焰煬,他必須告訴她的哥哥,她被強制性地送進了精神病院。
不斷地對自己說,這都是為她好,她需要接受治療,只要接受治療她就一定能康復。但只要想到她趴在帶著鐵網的車上拚命向他喊叫,而他卻無動于衷地、靠著樓上窗戶喝茶,他就恨不得殺了自己。
手里拎著的是《愛火》,在糾纏中它被丟在了地上,畫像中的他被狠狠地踩了好幾個腳印,這是他該受的待遇,漠視他人情感的後果。
再度按響門鈴,沒有人出來應門,門卻自動開了。杭佚哲不明所以地走進去,還當武家就是如此待客的。
他抱著《愛火》順著畫廊一路行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焰鶴的畫室門外。身為代理人的直覺,他忍不住探頭向里面張望。
那是……那是一組風景畫,每塊畫板上都描繪著不同含義的水火交融,還有一個男人的背影。看不見他的臉,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那背影深深描繪著愛情本尊,它在向他宣布--
武焰鶴愛杭佚哲,水與火相交融!
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在明明知道他自私地選擇不愛她的時候,帶著他的身影海角天涯?
她真的是個瘋子嗎?連愛,都要愛得如此瘋狂,讓他為之動容。
他痴痴地望著畫上的水與火,望著自己的背影,用他從未有過的認真去審視二十歲女孩的愛情。
也許她真的是個瘋子,但她絕對是個為愛瘋狂的至情至愛的可愛女生。而他是污濁的水,不敢接觸火的炙熱,更不敢蛻變成純淨的水蒸氣。
是他的錯,全是他的錯 把婧祝⊙婧祝吇乩戳寺穡俊蔽溲騍競敖凶懦私?矗??吹膠鉀?苡牖?恢?諞黃鸕謀秤埃??偈被鵒耍?澳 湊飫鋦墑裁矗渴悄惆蜒婧狀?叩模俊包br />
早上彭媽媽突然告訴他,焰鶴失蹤了。他們派出了所有的人馬想要找到焰鶴,幾乎將她可能去的所有地方都翻遍了也沒能找到她。他只好期盼著她已經自動回到家,乖巧地待在她的畫室里。
看到畫室的門虛掩著他以為自己真的猜對了,推門望去竟看到了不該在這里出現的人,他能不火嗎?
「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說話,請你趕快離開,否則我告你擅闖民宅。」
懊面對的,他不會逃避。三十六歲的男人需要顧慮的理由太多,然而一旦作了決定,他不允許自己像個毛頭小伙似的逃避。
「焰鶴在精神病院。」他的聲音很平靜,他怎麼可以那麼平靜?
「你說什麼?你說焰鶴在精神病院?」武焰煬覺得自己抉被他搞瘋了,「誰?誰送她去精神病院的?是你嗎?你敢送她去精神病院?」
如果送她進精神病院是惟一可以讓她恢復正常的方法,杭佚哲不覺得自己的決定有什麼不對。
武焰煬已經不知道該跟他說些什麼,他只想早一點見到焰鶴,早一些將她從那可怕的地獄里救出來。
他拿著車鑰匙沖出門外,杭佚哲也跟了上去。不
知道是武焰煬太急躁了,還是上天故意跟他作對,車子居然發動不了了。
「上我的車吧!」杭佚哲將《愛火》放到車的後座上,沖武焰煬打開了車門。
救焰鶴要緊,武焰煬懶得跟他計較,兩個男人坐在同一輛車上,向著未知的方向奔去……
「放開焰鶴!快點放開焰鶴!焰鶴不要在這里,焰鶴要杭佚哲……杭佚哲……」
杭佚哲的腳步剛跨進精神病院的候診大廳就听到武焰鶴一聲高過一聲的咆哮,她分明已經喊到嗓子沙啞,卻仍不肯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