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到了這分上,樂團都走到這步田地,這四只菜鳥居然還吊兒郎當。莫白也不想再為他們擋駕︰「你們四個實在太不爭氣了,我命令︰西方樂團解散。」
小桃又不是音樂學院的學生,根本不買莫白的賬︰「你說解散就解散?你算老幾啊?」
前幾年,莫白身為音樂學院的學生,那也算是才華橫溢、自大自傲的典型代表,這兩年當了老師,在學生面前要保留形象,遂有所收斂。事情發展到這一步,被小桃惹毛的莫白又回歸本性︰「樂團是我選擇的選修課課題,我說解散就解散。」言下之意,你能拿我怎麼著吧!
小桃當然不能拿他怎麼著,但她也不會輕易妥協︰「再給我們一次機會,我們西方樂團一定會證明給你看︰我們的存在是有價值的。」
有價值個鬼!
可人家話都說到這分上了,莫白總不能再一意孤行,強行解散西方樂團。打個折,找個中間站停靠吧!
「新生聯誼會之後,整個東方學院要舉辦一年一度的音樂節,屆時,你——左岸,你會演奏什麼樂器?」
「鍵盤。」
「鍵盤?」
「就是電子合成器。」那是一種電子樂器,教授古典音樂的莫白不一定知道,左岸狂傲地丟出一句,「你知道這種樂器吧?」
當他是白痴啊!學了那麼多年音樂,就算不懂……就算不懂也不能在他面前承認啊!莫白瞪了他一眼,轉而對西方樂團開言。
「到時候,你們西方樂團派代表上台演出。整體上台我看就算了,那不僅丟你們這個樂團的顏面,也把整個音樂學院的臉都丟光了。還是派代表上台吧!如果左岸贏了西方樂團的代表,以後流行音樂也可以在音樂廳演奏,相對的,西方樂團解散;如果西方樂團贏了,左岸,你因為帶頭起哄被記大過一次,而且這次記過將帶入學籍,永遠無法消除。明白嗎?」
明白是明白了!可派代表這種重大選擇要如何決定呢?
「我派從容上場!」小桃將從容推上前。
「我推舉上官下官!」又多一個機會就近觀察上官下官的演奏技巧,老柴再不會錯過。
我真打老怪呢!誰又把我推到第二戰場?
下官無辜地抬起頭,正撞上從容探究的目光,兩人面面相覷,從容先發制人︰「我又不是音樂學院的學生,我不上台。」
「去嘛去嘛!」小桃央求著,「雖然下官拉得也不錯,但他每天吊兒郎當的,感覺對什麼都不認真的樣子。把西方樂團的前途交到他手里,實在讓人家我好擔心的啦!你就幫幫人家我,幫幫西方樂團好不好?怎麼說,你也是人家我的偶像,不能辜負人家我的願望嘛!」
她奕從容什麼時候承擔起這麼重的擔子?搗搗下官,她要側拿主意。大官人倒好,抽空丟出他的決定︰「我沒意見,你看著辦!」
都到了樂團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上官下官那家伙居然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莫白最恨的就是他這一點。明明擁有所有從事音樂事業的人都想要的天賦,他卻不將與身俱習的才華當回事,成天緶緶的,讓人看著就來氣。
莫白忍不住使出激將法︰「上官下官,你要是在音樂節上輸給業余音樂人,你可就成了音樂學院的千古罪人了。」
「這樣啊?」下官撓撓頭,很苦惱的樣子,「那我不參加這場比賽好了。」
他倒是輕巧,可西方樂團的未來要如何走下去呢?
到底該怎麼辦?
怎麼辦?
涼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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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容,求求你了!人家我求求你了!」
「人家我和你認識這麼久了,人家我什麼時候求過你,不就這麼一次嘛!你說什麼也得答應!」
「你上次試圖要我將新買的頭飾送給你,也說了跟剛才一模一樣的說詞。」奕從容毫不客氣地戳破她的異想天開。
幫命尚未成功,小桃仍需努力。
「你都幫人家我那麼多次了,也不在乎再多幾次。」小桃又耍出淑女的法寶。
可惜奕從容從來就不是紳士,拒絕她根本無須太多理由︰「我說了,我不去,我不干,我不接受!我不,你听不懂嗎?」
小桃也許不是淑女,但腦袋瓜子還比較正常,從容的拒絕她當然听得懂,就是听出了她堅定的拒絕,她才將哀求進行到底。為了西方樂團的未來,為了能打敗那個不知廉恥的左岸,從容必須答應在一年一度的音樂節上,與左岸在全校師生面前一較高低。
依老柴的意見是推舉上官下官去單挑的,可惜西方樂團成立這一年來,下官不冷不熱的態度,從本質上忽視的練習課讓小桃不敢將他推到第一線。相比之下,由從容去應戰還更有贏的把握。
而且以從容和下官的同居狀態,說不定從容可以說服下官,兩個人一起登台抗敵。如果說服計劃真能成功,左岸在音樂節上將必死無疑。
為了達成最終目的,小桃使出必殺絕技——我纏我纏我纏纏纏!
「你就幫人家我……」
「停!」在撒手 飛出之前從容率先喊停,以保生命財產安全,「這件事咱們再說再說!」她倒是聰明,找了個模稜兩可答案,將小桃推到心門之外。
從容心里清楚,從那件事發生之後她再也沒有單獨在舞台。彈奏過鋼琴。她怕了,真的怕了!如果有下官在舞台的另一邊給她支持,也許她的感覺會好一點,信心會足一些。
去找下官,她需要他的幫助,西方樂團需要他的幫助。
從容幾平是逃似的,竄出了小桃的視線……
「所有身懷才藝的同學注意了!快加入音樂節,展示你自己的藝術天賦。只要你想展示,都可以報名參加。通過初選,你能在音樂節上,在全學院師生面前展示才藝。屆時,音樂學院管鉉樂隊將會舉辦音樂會,歡迎購票。」
穿越東方學院,四處張貼著這樣的通告,從容已經能將這段文字背下來了,可是腳步停在通告欄前她還是不自覺地駐足停留。
雖然六年前她放棄了報考東方學院音樂學院附中,但離開這些年,她一直沒有錯過東方學院的任何信息。她很早以前就知道東方學院每年開學後的第三周將舉辦音樂節,下官所在的管鉉樂隊也會將一年的訓練成果展示給全校,乃至全國和全球的音樂界。
她還知道,下官十七歲的時候就是通過音樂節被芝加哥交響樂團的著名指揮慧眼識英才,推薦給全球小提琴協會的、從他加人音樂學院附中起,他們之間的差距就越來越大,他十七歲進入小提琴協會,他們之間的差距已經不是用公里能核算的了。
這些,分離這些年她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下官不知道的。
不用說,今年的音樂節下官又將再度嶄露頭角,而她只能坐在台下為她鼓掌。
不!今年她有了登台的機會,莫白給西方樂團出了一個難題,卻給了她奕從容一個好機會,為了西方樂團的未來,她必須和下官聯合起來。
她,給自己重新登台找了一個理由。
她,為能再給他彈伴奏找了一個機會。
她得趕緊找到下官,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他。腳步匆匆,她只想趕快找到他。
「不知道今年左岸會不會再彈鍵盤?」
「當然會!一定要!」
左岸?就是那個跟西方樂團作對的左岸?她總覺得這個名字很熟悉,就是想不起來在哪里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