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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西方樂團再如何疏于練習,新生聯誼會上的匯報演出也不會推遲進行。音樂學院里每個樂團都鼓足了干勁想在這次演出上一展頭角,更想借此機會吸引更多新生加盟進來,壯大勢力。
也正因如此,所有樂團都憋足了勁,等著在這場演出中將其他樂團踩在腳下。雖然只有四人的西方樂團不被眾人所看好,但是上官下官的加盟卻將西方樂團推到眾人的焦點下。身為樂團團長,小桃在候播廳里來回踱著步子︰「馬上就輪到我們了,你們緊不緊張?」這樣說顯得自己這個領軍人物很沒民氣,小桃用她故作甜美的嗓音補充說明,「不用緊張,實力就是實力,我們完全無須緊張。」
是呀!這麼糟糕的實力連緊張都可以自我減免了。嚼著香口膠,下官全副注意力都在手中的「小情婦」上——這游戲太好玩了,簡直叫人愛不釋手。如果可以,上台演出他也想抱著小情歸,只可惜他沒長出「第三只手」。奕從容一雙單鳳眼瞄過他最愛的小情婦,如果她的眼楮能放電,小情婦早就走火了。「登台前,國王和皇後是不是該親密接觸一下?」以前每次為他彈伴奏,登台前國王和皇後都會尋找彼此最契合的那條線,也就是所謂的音準。如今除了國王和皇後,音樂聲中又多了花腔女高音和提琴老頭子,總不至于連校音這一關都省了吧?
下官正玩到興頭上,哪還管得了這些?「校什麼校?上台再校音也來得及。」
他還真會耍大牌,當自己是國際知名演奏家是吧?也罷,從容懶得管他,只是四人合作的曲目,上台合一次總是應該的吧!上一次合奏還是九十九小時以前的事,恐怕大家早就忘了那份原本就不夠堅固的默契吧!」
「合奏……」
從容話剛開口,下官就一語打斷︰「合什麼合?每個人看著曲譜拉,大家都不要拉錯不就得了嘛!」
他說得倒是輕巧,如果四人合奏真的這麼簡單的話,為什麼他們四個人,四個音樂中漂泊的靈魂至今還無法融為一體?
別說四個人,不過是分開六年,下官的心已經不是從容可以看清的了。再相聚那會兒,從容堅信只要兩個人漸漸熟悉,他們依然會像從前那樣親密無間。熟悉了一年,更準確說來是從容纏了下官整整一年,他們之間的距離依然擺在那兒,她找不到回到他身邊的路了。
原來以為加入西方樂團,和他一起重新登上熟悉的舞台,陪他待在鎂光燈下,他們彼此間的默契就會慢慢歸來。
為參加新生聯誼會而合作的這段日子里,從容明白了,下官根本不屬于任何樂團,他只屬于他自己,西方樂團對他而言不具有任何意義。她呢?她對他,還有最深的觸動嗎?
她疑惑了!
「下面有請西方樂團為諸位演奏現代派曲目。」
一片稀里嘩啦的掌聲打斷了從容的思緒,沒機會讓她弄懂潛藏在西方樂團之間的離散之心,四個人踩著凌亂的腳步流動到了音樂廳的舞台上。
奕從容不慌不忙地落坐在鋼琴前,彈下幾個音,上官下官非常配合地校起音準來。柴可夫也學著下官的動作,小桃第一次上台,哪懂得這些本該在台下完成的工作,瞧瞧這個,再瞅瞅那個,身為樂團團長,她反而顯得不知所措。
無所謂,反正認清樂團現狀的下官從一開始就為四人選擇了一首現代派的曲子,隨隨便便演奏也能達成另一種詮釋。
就讓下官帶頭將隨便進行到底吧!
擺好架勢,他拉開弓——
整個音樂廳的觀眾都將注意力放在了他的嘴巴上,拉小提琴也需要動嘴嗎?為什麼他的嘴巴動個不停?那里面藏著什麼呢?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一塊忘了吐出來的香口膠而已。既然忘了吐出來,索性不要浪費,繼續嚼吧!反正拉琴又不要嘴,不耽誤的。
從容怎麼會錯過他那極不雅致的動作,既然他自己都無所謂,她也沒什麼好計較的,反正嚼香口膠的人不是她,丟臉的人自然也不是她。她只要跟著他的節奏,將譜子彈出來就好。
從容打定主意,隨著下官的起伏彈著鋼琴,她還像小時候那樣旁若無人地為他彈伴奏,完全忘了這是四人樂團,而不是國王與皇後的奏鳴。
靶覺下官拉得不錯,老柴的老毛病又犯了,手里拉著大提琴,那副「酒瓶底」直盯著下官。這是第一次和下官同台演出,以前都是坐在台下以觀眾的身份傾听,現在能坐在他的身旁,當然要好好觀察,爭取讓自己的技藝更上新台階。
盯著看也就算了,嫌距離稍微遠了點,老柴生怕自己錯過下官任何細微的表現力。他的身體不自覺地向下官那邊傾,一對「酒瓶底」也隨著地球引力傾斜起來。
你連演出都盯著我干什麼?
下官將香口膠換到左邊的智齒下面,一邊嚼他一邊盯著老柴,大概是注意力過于集中,他拉出一個長弓,甩開的弓彈到了老柴面前,不上不下正好彈在那對「酒瓶底」上。「酒瓶底」非常給面子地沒有掉在地上,滑在鼻梁半中央,也是不上不下的位置,讓老柴無所適從。
糟糕!他看不清譜子了。
沒轍,跟著記憶隨便拉吧!
「錯了!」
小桃苦練一年,雖然長笛吹得與放屁無異,但識譜能力倒周突飛猛進。這幾節需要重復的地方,在排練的時候都是一帶而付.到了正式演出,老柴習慣性地選擇跳過去,忽略重復。
到底身在舞台上,小桃只好小小聲地對他說︰「錯了!這節拉錯了!」
錯了?原本就看不清曲譜的老柴心里更沒底了,估模著是該停下來還是繼續,他不自覺地慢了半拍。
般什麼呢?好歹也是音樂學院附中出來的,即便是三流的音樂附中也不該連節奏都跟不上吧!
下官拿眼直瞟老柴,下意識地慢了下來,直等老柴能夠盡快追上。從容壓根不理,下官慢,她慢;下官快,她跟——從容的一切節奏、音符都跟著下官的腳步。
這會兒工夫身為樂團團長的小桃倒是模清了問題的癥結所在,她決定幫老柴扶好「酒瓶底」。反正這段不需要長笛,她只要站在原地利用長笛的長度幫老柴扶「酒瓶底」就可以了。
想象中非常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卻是困難重重。小桃越是著急著將滑在半山腰上的「酒瓶底」扶回原位,「酒瓶底」下滑的趨勢就越是劇烈。
淑女的脾氣消耗完了,剩下來的就只有粗魯。
小桃大喝一聲,長龍直搗巢穴。老柴的「酒瓶底」終于回歸大本營,他的鼻梁下方也騰出兩條「紅龍」。
合奏都到了這種地步,還需要再繼續嗎?
有人給他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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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音樂也敢在新生聯誼會上演出啊?」
台下不知誰叫了一聲,整個音樂廳開始沸騰起來。上官下官堅持演奏結束再下台,他依舊按部就班地演奏著,奕從容跟著他的節奏十指交錯在黑白琴鍵上。小桃雖然是第一次參加公開演出,目睹這份陣仗卻也不慌不忙。
反倒是年齡最長的老柴有些挺不住了,失血的痛苦讓他想昂起頭,卻又不能,只能眼睜睜地感受著鼻血流人口腔,再進人身體重新流動,這大概就叫肥水不流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