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恩十億 第13頁

警衛開啟雕花大鐵門讓她入內,因她欲探訪的住戶未回來,只能請她暫待在一樓大廳等候。

季雨潔坐在華麗的沙發上,望著調高的天花板浮雕、大型羅馬柱及大理石雕像發怔,只覺得視線茫然,腦袋混沌。

阿勛為什麼向她隱瞞真正的身份?他對她究竟存著什麼心態?他的感情是真心的嗎?或只是一場短暫的游戲?

她雙手緊握放在腿上,焦慮且害怕,她害怕見到他,逼問出真正的真相,更害怕告訴他,她身體的變化。

她又一次想起昨天在這里看到宇勛時,他跟另一個女人一起坐上車的事。那個年輕女孩是誰?她也住在這里嗎?跟他又是何種關系?

阿勛告訴她昨晚是參加謝師宴,然而他卻出現在一場名流派對上,他身邊是否帶著其他女伴?為什麼他要刻意對她說謊?

季雨潔越想越驚惶,分秒難耐,如坐針氈,她心口陣陣揪扯著。

第5章(2)

在她感覺已等待煎熬了一世紀之久,身後不遠處傳來踏進大廳的腳步聲,伴隨著男人的聲音響起。

「少爺,那棟木屋要退租了嗎?」年老的聲音恭敬地問。

「雨潔後天要回台灣了,就承租到月底。」年輕且熟悉的聲音回道。

季雨潔從沙發站起身,轉頭看向剛一前一後走近大廳的兩個男人。

驀地,她的心如遭重擊,臉色刷白。

「雨潔!你怎麼會在這里?」宇勛突地看見她,神色駭然。

她看著跟在他身後的蘇伯,那個自稱那棟木屋洋房的主人。

原來,這一切全是他一手安排的!

「你又為什麼在這里?」她強裝鎮定,冷靜問他。

「我……其實是……」沒料到她會找上門,宇勛一時口吃無措。

「其實這里是蘇伯的住處,你只是來探望父親的朋友?」她冷冷地嘲諷他。

「雨潔,我可以解釋,我一直想告訴你真相。」宇勛跨步上前走近她,神情焦急,第一次感覺她的憤怒不悅。

他早想過在她離開美國之前對她坦誠一切,卻沒料到是在這種突發狀況下。

「解釋什麼?你租房子讓我看顧,支付薪資給我的變相包養行為?」季雨潔內心一揪,他欺騙她的事太多,令她一時難以承受,倍感難堪。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包養?」宇勛神色一凜,不滿她用這麼不堪的字眼侮辱彼此的感情。「就算我的方式有誤,那也是出于好意,你怎能這樣曲解我們的感情?」他第一次對女人這麼認真,更難以忍受她的惡意扭曲。

「感情?你對我是真心的嗎?」抿著唇瓣,心緒紊亂不安。

突然知道他的家世,兩人根本就是不同世界的人,她沒有攀上他的虛榮驕傲,只感覺瞬間和他距離遙遠,過去的一切宛如幻夢。

「廢話!我跟你相處那麼久,你會分不清真假?除了隱瞞真實身份,我有哪一點騙了你?」宇勛莫名氣惱著。她竟然懷疑他的真心!

如果沒有真感情,他何必為了她如此大費周章,更放棄一直以來的自由自在,心甘情願綁在她身邊?

「你對我是真心,那對另一個女孩呢?」想起那個和他一起走出這棟豪宅,一起坐上高級房車,甚至一起出席名流派對的女孩,她的心泛起一股酸楚。

「另一個女孩?」宇勛微愣,不明所以。

「她是不是跟你住在一起?」她不想把話說得難听,然而他的不坦白卻讓她開啟了不信任的門扉。在她的觀念里,有錢的少爺公子哥,絕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誰?我只跟蘇伯一起住,你若不信可以跟我上樓查看。」他一把拉住她的手便要轉去搭電梯。

季雨潔卻是用力甩開他的桎梏。「不需要。」

「呃……季小姐說的,會不會是費小姐?」一直杵在一旁努力當雕像的蘇伯終于開口了。

「你看到嘉雯?」宇勛有些訝異地看著臉色難看的季雨潔。

難道她誤會他腳踏兩條船?

「她是三姑丈的佷女,只是跟我一起參加昨天的派對而已,我們完全不是那種關系,蘇伯可以作證。」他鄭重澄清。

他的解釋卻沒有讓季雨潔感到一絲寬慰,她在意的,是兩人身份懸殊的那面高聳的牆。

「你去參加派對卻騙我是去謝師宴,身為你的女友卻無法在公眾場合見光。」

她的語氣輕淡,卻透露無比的失望。

茜茜才交往不到兩個月的男友,便已帶著她出席上流社會的派對,大方出雙入對,而他卻找別的女伴同行。

她並非向往出席那種奢豪的宴席,而是這件事的背後,寓意著她的身份無法和他同行。

因為另一件事困擾的她,此時不斷被負面情緒所影響,越想越不堪。

「騙你的事我道歉,因為爺爺要我參加那場留學生的交誼派對,我才不得不出席。沒帶你去是因為尚未對你公開我的身份,我一時不知如何開口邀你同行,絕不是你無法見光,除了在家庭背景上說了謊之外,我對你的情感絕對是真實無偽。」

宇勛再次強調申明。

原本兩人開始交往後,他便打算對她委婉告知真正的家世身份,然而她卻先對他說她討厭有錢人的另一個原因。

她父母在她國中時因一場車禍過世,其實並非單純的意外,而是被闖紅燈的跑車追撞所釀成的悲劇。

肇事者是才剛成年的有錢企業家公子哥,對方的父親運用金錢權勢篡改事實,聘請律師顛倒是非,判決結果竟是她父母自己騎車不甚追撞分隔島才造成意外。

肇事者反成了被波及的無辜受害者,不但沒有任何責任罪行,甚至能反過來要求他們賠償高級跑車的維修費,肇事者假裝慈悲選擇和解不予計較,完全撇得干干淨淨,沒錢請律師的她只能跟著親戚一起憤怒世事不公。

她紅著眼眶對他訴說多年前的悲劇,非但讓她一夕之間失去至親,更得不到社會法律的正義伸張。

他為她的遭遇心疼憤怒,卻更驚顫而說不出口他有錢有勢的顯赫背景。

因為如此,他只能一直隱瞞下去,等待將來有適合的機會再向她開誠布公。

「雨潔,是因為得知你討厭有錢人,我才一直不敢告訴你實情,你不能因為這件事就否定了我的真心,那對我並不公平。」宇勛緩和了有些激動的語氣,低頭凝視她。

季雨潔仰著臉蛋,望進他深濃的眸中,心口再度一揪。她想相信他,但她能拿什麼當籌碼跨越身份懸殊的高牆?

她其實握有籌碼,但她不想用這種方式索求他的承諾,于是強自壓下激動,試探問︰「你對我的真心能維持多久?分隔兩地後你還能對我專一嗎?」之前的她願意相信愛情零距離,但得知他的顯赫身份,她再沒有任何信心去期待遠距離的戀情。

「這問題我們之前討論過了,即使不能常見面,我們還是可以天天電話聯絡,寒暑假我會回台灣找你,等修完碩士學位我便會回台灣繼承家業。」宇勛不認為這是太大的問題,雖然他未曾談過遠距離戀愛,但他對她的感情依舊,並沒有分隔兩地就要分開的打算。

「就算我們能勉強維系住戀情,但終有一天還是要分開,你跟我是雲泥之別,我不可能進入你的世界,不是嗎?」季雨潔柳眉輕擰,反問道。「你可曾想過我們能交往多久嗎?就算這段時間你肯給我真心,但終有一天你仍要選擇與你身份匹配的對象當終生伴侶不是嗎?」她低頭澀然一笑,一瞬間被強烈的悲傷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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