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那個魔女媽媽堅持什麼平民化教育,他哪需要受這份罪?等他回到王宮一定要重賞那些給王宮里的窗戶做清潔的人員。
戰野拉開冰啤酒,一股腦兒灌進喉中,「你還算好的,你知道我被系主任拉去做什麼嗎?整理學院十年來的檔案啊!天哪!那些檔案壘起來足足有一人高,那麼高的檔案擺放了整整一面牆。他們上面的人說起來可輕松了,‘你們只要把這些東西照葫蘆畫瓢輸入計算機就可以了,很簡單的。’」
「哈!是很簡單!我和另外十五個計算機專業的學生被拉去將那麼多的檔案輸入計算機,什麼某年某系某專業某班級開展了什麼什麼活動,關于這次活動的計劃、小結、年終總結,亂七八糟一一輸入。十年啊!這麼大的學院十年的活動檔案,輸得我眼楮都黑了。真不知道那些東西有什麼存檔的價值!」
卓遠之安靜地听著他們的抱怨,隨意看了看時間,「戰野,你今晚不是要去特洛亞酒吧打工嗎?時間快到了。」
「我實在是太累了,動不了了。」戰野完全失去了陽光大男孩的朝氣,如死狗一般躺在沙發里,他動了動嘴皮于,「今天一天這麼折騰下來,累得我都快癱了。剛剛打電話給酒吧老板的時候,他還說因為白天全學院的老師、學生都累慘了,來酒吧的人寥寥尤幾,就算我休假也沒關系。」
卓遠之點點頭,繼續低頭看書,阿貓臥在他的腳邊打著瞌睡。那畫面讓人感覺舒坦,頃刻間一天的疲憊就此洗去。
只是,天涯的感覺告訴他︰有問題!
「我們都累成這樣,卓遠之,你的身體難道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什麼也沒做,該有什麼反應?」卓遠之反問,「我借口打掃醫務室,在天涯的小舅舅那兒度過了舒服的一天,我謝謝他上次幫我照顧亦悠和優優。」
戰野感到不敢置信,「就這樣?你這一天就做了這些?」雙眼射出熊熊怒火,你敢說「是」,我就用我「隨拿隨擲,隨擲隨中」的本領砸死你!
卓遠之無辜地眨眨眼,很快地卻又搖搖頭,在戰野和天涯的心理稍微平衡了那麼一點點的時候,他繼續說下去︰「我們還談到很多天涯小時候的事情,喝了一壺花茶,還吃了一些日式糕點,嗯,大致上就是這樣。」
「我要砸死你!我一定要砸死你!」戰野一把掄起觸手可及的物件。好像有點重,怎麼會是阿狗?不,阿狗也很好!操起阿狗,氣瘋了的戰野把它向卓遠之丟去。
可惜卓遠之的身手比他還快一步,早在他動手以前就一個上跳,他空出位置正好讓阿狗窩到了他的身邊。這個家伙甚至還伸出手撫了撫阿狗雪白的皮毛,一臉「手感真好」的模樣。
「哈!」這次的口頭禪表示無奈,天涯忍痛還以他佩服的目光,「你厲害!居然逃得神不知鬼不覺,不愧是梅非斯特,跟那個萬任橫的法力有得拼。」
卓遠之拱拱手,「好說」的表情掛在嘴角,「其實,你們要是想逃也很容易。知道窗戶玻璃什麼時候最透明嗎?」
面對另外兩個人疑惑的眼神,他伸出拳頭做了一個出擊的動作,「沒有玻璃的時候最透明,這可是我的經驗之談——天涯,你只要把所有的玻璃都敲碎不就好了。至于戰野你的工作,更好辦!我送你一個打火機,一切問題都不存在了。」
「你狂!」
「你狠!」
不愧是卓冠堂少堂主爆發出的威力,絕對無與倫比。
「我就不行了!」戰野顯得有點沮喪,「我好不容易才考進計算機專業,而且為這個我已經跟家里斷絕關系。如果把那個萬任橫惹毛了,我怕會被退學,這可不是我要的結局。想想看還是你們這些大少爺比較好,想怎樣就怎樣完全不用顧慮最壞的結果,反正一定有人會為你們收拾殘局。」
「喂!注意你的措辭。」天涯不滿意地吊起了眉角,「什麼叫不用顧慮?身為艾伯克龍比的王室成員,我必須顧及國家尊嚴、王室榮譽和家族名聲,否則你以為我會委屈自己在那兒蹭那些怎麼蹭也蹭不到透明程度的玻璃?」
戰野舉手投降,他可不想再像上次那樣為了大少爺與小貧民的問題吵個不可開交,「OK!我收回剛才的話。看樣子,我們之中只有卓遠之能逃過此劫了。」
被言中的卓遠之嘴角微微上翹,勾起一個似有似無的笑容。那黑色的眼眸如漩渦,整個人充滿了邪惡的力量。
「一場戰爭之所以會不戰而敗,只有一種可能︰敵人抓住了我們的弱點。能進入羅蘭德學院的學生要麼是刻苦攻讀,要麼就是稟性聰慧。刻苦攻讀的學生好不容易進了校門,絕對不願意讀到半途被趕出去;聰慧的學生懂得什麼時候該選擇服從,否則他們現在只會待在某些二流大學——我們的訓導主任正是將作為學生的人性弱點掌握得恰到好處。只是他忘了,一所學校的主體是學生,決定一切的也只有學生,而不是什麼檢查團。」
天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你,你又想干什麼?」
「不干什麼。」他笑笑,又回歸到那個沒什麼正經的梅非斯特,「我又不是戰野,不會那麼好戰的。」
「干嗎把我牽扯上?小姐,幫我按摩一下肩膀。」
「是,公子。」小姐極其小巧的電子手按上了戰野的肩膀,「呼哧呼哧」——她是最完美的按摩小姐。
卓遠之搖了搖頭,一副惋惜狀,「可惜哦!這麼美麗的小姐糟蹋在公子的魔爪下,真是可惜哦!」
「送到惡魔的手上,更是一種罪惡。」天涯義正詞嚴地控訴著,轉過頭他換上了一張與他的王儲身份極不相符的嘴臉,「小姐,來為王子殿下按摩一下肩膀吧!」
啐——都是壞東西!
阿貓和阿狗難得如此有默契。
**dreamark**
星期天am︰八點整——羅蘭德學院的電子公告牌上顯示出一道醒目的提示符︰
離檢查團到來還有最後二十五個小時。
303寢室的三個男生一出寢室迎頭看到的就是這玩意,真讓人有點倒胃口。周日的輕松自在一下子就撲騰撲騰翅膀和他們「薩吆啦啦」了。
然而真正的悲哀從這一刻才開始。
「那邊的三個男生,過來!對!就是你們,過來把林邊的落葉都給我掃干淨了。愣什麼?就是你們,穿黑衣服的那個,金頭發的混血兒,還有旁邊那個踩在滑板上的同學。」
被魔鬼點到名的卓遠之、度天涯和戰野停頓了三秒鐘,卓遠之率先拉開步子走向萬任橫,眼見一場對決即將開始。
但是——稍等片刻︰在開戰之前,我方士兵有問題提出!
「他是誰?」戰野感到困惑,他的大腦儲存系統中沒有這號面容的存在。基本上,他的硬盤里也沒儲藏幾張肖像畫。、
「萬任橫。」天涯實在是感到慶幸,至少這一次戰野勇于承認自己不記得這張「萬人恨」的嘴臉,沒有被他胡搞略搞,搞出什麼修水管的、倒垃圾的。要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可不是君憐伊那種隨便幾句話就能打發掉的人物。大好的周日,他不想惹麻煩。
戰野的記憶系統搜索著「萬任橫」這個名字,很快他找到了!在晨課上說天涯染黃毛的那個訓導主任嘛!想忘記這個名字,還真有點困難呢!
「你沒有長腳是不是?」萬任橫挑剔的眼神在第一時間放到了戰野身上,誰讓他看起來就是最好欺負的呢!「這里是羅蘭德學院,不是馬戲團,要發揮你過剩的體力去運動會場。給我從滑板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