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香撩浪子 第23頁

「福祿啊!听說你是樓夫子在長安時的朋友,你在長安都做些什麼啊?」

埃祿客氣地笑了,「福祿蒙皇上、皇後娘娘不棄,在宮里做事,為朝廷效力,身感榮幸。」

原來是朝廷里的官員啊!比諸葛少可有權有勢多了,他倒要看看兒子如何接招。老爺子故意說道︰「年紀這麼輕輕,就能為國家效力。相比之下,我這個小子可就差多了,大字不識幾個,這輩子是別想光宗耀祖嘍!」

「諸葛少爺年紀輕輕就將茶樓、酒樓和青樓的生意做得蒸蒸日上,連我們身在長安也久聞諸葛家紅橙黃綠青藍紫‘七色妝樓’的氣派,可見諸葛少爺頗有經商的頭腦,他日必將有更好的發展。」

這原是一段客氣話,听在諸葛少的耳朵中不覺就變了味道。這白面書生提到了他們諸葛家的七色妝樓,難道說他們是同道之人,專喜在脂粉堆里打滾?好嘛!看他怎麼治這匹「白狼」,他非讓這條「狼」在阿起的面前原形畢露不可,到時候他看阿起還會不會對著小白臉笑——你就等著倒大霉吧,白面書生!

打定了主意,諸葛少甭提有多開心了。「吃飯!吃飯!大家快點吃飯,再不吃飯就要涼了。」

別人不了解他諸葛少,做爹的還能不知道?剛剛還把臉拉得老長,這麼一小會的工夫就露出了這種賊兮兮的笑臉,不用說準又是打起了什麼鬼主意。要倒霉的這個人不會有誰,怕只有福祿吧!

趁著那兩個人說的起勁,老爺子湊到諸葛少耳邊小聲嘀咕著︰「小心哦!俗語有雲︰偷狗不成丟根骨頭——俗語是這麼說的嗎?反正你當心沒讓人家倒大霉,反把自己玩進去了。萬一樓夫子真跟人家當官的跑了,我孫子上哪兒找一個這麼聰明又博學的娘啊!到時候你就是哭爹喊娘,也來不及,這可是爹給你的‘真言’,我說你到底有沒有用心在听?」

他在听才有鬼呢!只見諸葛少碗里的米飯都撒在了桌上,他手里的筷子仍在搗著碗,力道之大,好像碗里裝著他的殺父仇人似的。不!這碗跟他沒有殺父之仇,前方卻有個人跟他有奪妻之恨。

埃祿是吧?他要讓這家伙沒福也沒祿,敢跟杭州城第一浪蕩子「豬少爺」玩,他輸定了!不信,等著瞧吧!

第八章

好不容易挨過了這餐復雜的午飯,趁著沒人注意,諸葛少悄悄地向正站在庭院中央欣賞花鳥的福祿靠了過去。

「這不是福少爺嘛!」這人的姓真奇怪,姓什麼不好居然姓福!你以為你姓福,你就會比較有福氣啦?我告訴你,敢惹我豬少爺不高興,你這輩子都別想跟福氣沾上邊。「福少爺好興致,出來賞花看鳥啊?」

埃祿拱起雙手做禮,謙和地笑了笑,「我稱不上什麼福少爺,如果你不介意,叫我‘福祿’就好。」

讀書人就是跟咱們這種粗人不同,同樣是話說出來還真是好听。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放過你?敢跟我搶小眯眼,你就是給我磕頭我也不會把人讓給你。

這不!豬少爺正式玩上了,「今天‘風和日美’……」

大概是出于文人的直覺反應,福祿想也沒想就糾正起他的錯字來︰「是‘風和日麗’。」

美不就是麗,麗不就是美了,究竟那麼多做什麼?「我的意思是說,今天天氣不錯,不知道福祿兄願不願意陪小弟出門走走?要知道,雖然長安是皇城所在,但杭州也是江南水鄉相當富華的地方,比起繁榮的程度可以說是大相徑庭,兩個地方都很為人之向往……」

等會兒!你給我等會兒!埃祿一把拉住諸葛少,態度認真地追問起來︰「你是想說杭州城和長安一樣,經濟上相當繁榮,有很多好地方可以去,是嗎?」

「是啊!」你到底有沒有讀過書,听到現在才听明白我的意思,我看你這個白面書生也是做假的吧?

做不做假他很快就會知道。攤開掌心,福祿用手指在掌上寫著些什麼。「既然你想說杭州和長安一樣好,你怎麼能用‘大相徑庭’這四個字呢?要知道,‘大相徑庭’是指小徑與廣闊的庭院相比,形容彼此間相差很遠,該詞出自……」

「你有完沒完啊?」諸葛少忍不住表現出了心底的惱怒,「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這樣,動不動就‘吹毛求屁’……」

「吹毛求疵不是‘屁’,乃‘疵’之也!」

暈了暈了!諸葛少真的要氣暈了,他知道自己沒什麼學問,但這個白面書生也不用使用這種辦法來打擊他吧?什麼意思嗎?

他也懶得跟他計較,想他諸葛少是什麼人?可不能因為一時的氣憤破壞了他的大計,白面書生就等著用他那不知道幾寸的不爛之舌去跟小眯眼解釋吧!

親昵地挽住埃祿的手臂,諸葛少滿臉誠意地邀請他,「跟我去‘紅妝樓’坐坐吧!你不是久聞我諸葛家‘七色妝樓’的魅力嘛!杭州城風景最有名的就屬我諸葛家的三樓,沒听人說嘛!‘行遍中原,走遍水鄉,不到諸葛三樓,白來世上一遭’。今早你已在我家的茶樓坐過了,咱們現在就去酒樓喝酒,晚上再去鼎鼎有名的紅妝樓。你就跟著我好好享受享受,嘗盡人間美事,也讓我一盡地主之誼。」

「不不不不不!」福祿一連五個「不」,將心底最大的抗拒擺了出來,「我不去什麼酒樓,更不去青樓。諸葛少爺的好意,福祿心領了,福祿乃命薄之人,粗茶淡飯習慣了,禁不起這等人間美事。」

「禁得起!禁得起!」他要是禁不起,這出戲諸葛少還怎麼演給阿起看。拉著他的手,諸葛少硬是往門外拖,「咱們都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心思,哪個男人不想出去給自己找點樂子啊!世上不是有句話嘛!叫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的。我今天搬出紅妝樓的頭牌,我拿整個中原最有名的牡丹姑娘來招呼你,你說你還有什麼不樂意的。要是換了別人,緊趕著往里面沖啊!」

埃祿抱著柱子就是不肯再向前邁一步,「不不不!諸葛少爺,我真的不能去。」

「你還跟我客氣什麼?咱們誰跟誰啊?你就乖乖跟我去吧!」今天就是拖諸葛少也要把他拖去你就認命吧,我的小埃子!

「我不去!我不去紅妝樓,你放開我,說什麼我也不去青樓。我是福祿,我不能去青樓。」福祿發出殺豬一般的嚎叫,這聲音終于引來了樓起。

「這是干什麼呢?」兩個大男人玩拔河嗎?小眯眼瞅了瞅諸葛少,她希望他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你拖著福祿這是要去哪兒呢?」

「紅妝樓。」他底氣明顯不足,「我看福祿兄很欣賞渚葛家的‘七色妝樓’,所以我準備帶他去見識一下。」

「你帶福祿去青樓?」樓起眼楮都快掉下來了,「你怎能帶他去青樓呢?他和你不一樣……我是說,他可不是你這種成天混在酒樓、青樓中的浪蕩子,他可是很有禮貌,很有教養,很有學識的公子。」

你就說他比我好,他更符合你的擇婿標準不就完了。諸葛少不服氣地吼了起來︰「我為什麼不能帶他去青樓?即便他如你所說那麼好,你怎麼知道他心里不想去青樓玩玩。他也是男人,是男人就會有這方面的,要不然天底下的青樓憑什麼生意這麼好?我憑什麼出高價請你這個女夫子?這些東西你這個書呆子不會懂!」

上一章 返回目录 回到顶部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