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愛重見天日 第9頁

望著那個轉彎口,重天喃喃自語,「我不會放手!決不會!」最後那一眼,丑陋如詛咒中的惡魔。

那一瞬間,她的臉上有一絲陰沉沉的笑容,面頰上卻是淚水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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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寒原以為沒有了駱重天的涉足,他和珍珍就可以像王子、公主那樣從此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可他的如意算盤顯然落了空。從開頭幾天的小甜小蜜,到後來一語不合兩廂賠禮,直到冷戰連連,再到現在的吵鬧不休,他簡直快要崩潰了。

可上帝顯然不允許他以崩潰為逃避,這不!爭吵再次上演——

「我幼稚嘛!我知道你喜歡的是駱重天那樣的女生,我又沒有抓住你,你喜歡她你去找她好了。」接下來是珍珍嚶嚶的哭聲。

靖寒沮喪又無奈的耙了耙頭發,「我沒有喜歡她,我從來就沒有喜歡過她。為什麼你老是糾纏著駱重天這個名字不放呢?我已經有四十七天沒有見過她了,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相信我?」

珍珍拭去眼角的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還說你不喜歡她,你不喜歡你會將你們多長時間沒見面記得這麼清楚?你明明就是想著她嘛!」

這下子靖寒完全沒了應對之詞,這個問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又該怎麼回答她?他向外走去,暫別這爭吵的戰場,他需要一個人冷靜的想一想。

一出門,他禁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天氣漸漸涼了,是啊!秋天來了嘛!

他以為感情的秋天也會隨之而來,沒想到卻是自動跳過收獲的秋季,直接到達寒冷的冬天。也不知道是什麼地方出了問題,他和珍珍從兄妹變成情侶,反而變得異常的不合拍。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兩個人剛剛在一起,有點小摩擦再所難免,可是隨著爭吵、鬧別扭的頻繁,他開始發覺一切都不對勁了。

他們爭吵的話題繞來繞去,繞不出一個駱重天。他不知道是自己的問題,還是珍珍的問題。他也不明白,難道真愛連這麼一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

包讓他感到不安的是,明明已經許久不見重天了,可他卻時時在心底想起她,想起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難道被她說中了,他對珍珍只是兄妹之情,而他們之間卻不只是友情?

不!不能再想下去,如今的結局是他自己選擇的結果,他不能輕易背叛這一切。

靖寒甩甩頭,雙手插在口袋里大步向前走,在不知不覺中就走到了落夕湖畔。

遠遠的看見有一抹身影正坐在石凳上對著面前的畫架,那身形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緩緩的走過去,他看見了她——重天?

此刻她正握著畫筆畫著落夕湖的水粉畫,她畫得很用心,很細,似乎忘記了周圍的一切。靜靜的看著她,所有的煩惱都被丟進了湖水里,那種心靈的寧靜是她送給他最好的禮物。

「你怎麼有空來這里?」

她的聲音悠悠的傳來,靖寒的心為之一跳。四處看看,再沒看見別人,難道……

「你……你是在和我說話嗎?」

重天慢慢的轉過頭,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難道看我畫畫的還有別人嗎?」

她每天都等在落夕湖畔,希望他能再次出現在她的面前。而今,她的等待成功了,她不放手的詛咒也達成了,可她卻沒有更多的時間將這個詛咒執行到天荒地老。

她輸了,輸給了時間。

對上她的臉龐,他發現她瘦了,蒼白的面頰骨感十足。短短的四十七天里,她竟然消瘦了許多。「你身體還好吧?」出于準醫生的直覺,靖寒擔心的問道。

不好!病情急劇惡化了——重天手中的畫筆微微一頓,很快又畫了下去。「我很好!怎麼樣?減肥的效果很明顯吧!」

「你不胖,不需要減肥。」靖寒的心里話就這麼出來了,「身體健康最重要。」

身體健康?她已經不會再健康了。迎對著面前的湖水,重天的臉上流露出濃重的憂傷。再低下頭,微笑又佔據了大半個臉龐,她一邊畫著畫,一邊跟他閑聊,「今天怎麼有空來這里?你不是在實習嘛!實習醫生總是很忙的,你現在實習到哪個科了?」

「我這個月在急診科。」靖寒想起了他那些永不相見的話,按照約定他不該和她再有多余的交談,這不是破壞當初他自己立下的誓言嘛!

可重天一听到「急診科」三個字早已忘了他那個什麼鬼約定,她有點興奮的問道,「你覺得急診科的主任怎麼樣?」

和她聊天真的是一件非常輕松愉快的事情,融合在這種氣氛下,靖寒漸漸對他的誓言釋懷了。反正人家重天都不計較,他還在意什麼呢?

坐到她的身邊,他開心的說了起來。

「那個急診科的主任也姓駱,叫什麼不太清楚。他真的是個很有意思的人,醫術精湛,急救速度快,還是個非常有人道主義精神的好醫生,常常將生命垂危的人從死神手上搶回來。不過平時你一點也看不出來他是個醫生,他總是嬉皮笑臉的跟大家開玩笑。偶爾他的女朋友會來,兩個人總是能吵得天翻地覆,一會兒又是相親相愛的一對佳偶。如果我不是立志于當心髒外科醫師,簡直就要臣服在他的腳下,畢業後做急診科醫生了。」

听到他對這個「駱主任」的描述,重天簡直就要笑翻了。她在想,要不要告訴他,他口中這個有趣的駱主任就是她的大哥——駱上天呢?

還是不要說了吧!留下一點懸疑才有意思嘛!

靖寒看著她手中即將完成的落夕湖水粉,嘴上贊嘆了起來,「想不到你還會畫水粉,真厲害!」

「我是讀室內設計專業的,素描、水粉、水彩這些繪畫功底當然得有一點。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她嫌他大驚小敝。

「我以前美術成績都是一團糟,所以看見別人會畫畫,我當然很羨慕。」靖寒瞧了瞧畫,又順著她的視線看了看眼前的落夕湖,一股奇怪的感覺從心底冉起。「你在這里住了這麼多年都沒把它畫下來,今天怎麼想起來要把它畫下來?」

重天鉤完最後一筆,這才回答他的問題,「感覺是一瞬間的東西,我抓不住它,只能盡量的留下點什麼。愛是如此,生命也是如此。」

她沒有時間了,只能盡可能的抓住一些東西。像這美麗的落夕湖,像那雙毛茸茸的手套,像日出,像……他。

她的話像一道符咒貼住了靖寒的心,一瞬間的感覺……揚起頭他看向她的側面,那一瞬間心底有一種奇異的感覺悄悄升起,他卻無法抓住它。不可描述,不留痕跡。

重天側過頭,對上的正是他深沉的眼。凝望著他,她將心底的話說透,「我說過,對你我不會放手——直到如今,我仍然沒有放手。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等你坐到我身邊的這一天。」

她的話有著一種勢在必得的語氣,就是這種語氣讓靖寒感覺很不舒服。

「你真的愛我嗎,重天?或者,你只是不肯認輸,非得得到我不可。就像是任性的小孩子哭鬧著要玩具,最後他的哭鬧已經不是為了玩具,而是為了這背後所意味的勝利。」這些天里,這個問題偶爾會鑽進他的腦袋里,他不想去思考,可心卻逼著他不得不去面對。

重天在心底拼命的搖了搖頭︰不!靖寒,你不明白。愛是一種信仰,而我用生命全部的信仰來愛你。我一直在想,如果時間就此停頓,如果我的人生曾經擁有你,這會讓我無限感謝上蒼。可我自始至終都不曾真正擁有過你,這將讓我抱憾終身,死不瞑目。所以,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得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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