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妻(上) 第17頁

可誰都不曉得,在追逐成功的過程中她失去過多少,如今穿越到古代,成功于她已經不再重要,她只想過著眼前的安逸生活,只想守著海倫公子平平淡淡、安安順順的過一生。

至于賺錢,投機也好、取巧也罷,她不求大富,只求不窘迫過日子。

第七章毒婦變成媳婦兒(1)

頭頂上散出絲絲的白煙,氣行一周,璟然逼出眼里最後兩滴黑淚。

半晌,他緩緩張開眼楮,卻在下一瞬間又猛地閉上眼,是光線太過刺眼,他尚且無法承受那刺激。

他心知肚明,這是好現象,可是不能心急,于是在閉眼等待數息之後,他二度慢慢睜開眼楮,接著再閉上、再睜開……重復同樣的動作數回。

漸漸地,閉眼的時間縮短了,張開眼的時間轉長,直到周圍景物在他眼前慢慢變成清晰。

他終于再見光明了!

璟然吐口長氣,連日里懸在心頭的擔憂終于解除,可惜雙腿仍然無法活動自如,唉,舞毒娘子姜媛的手段真狠,他捶捶自己的腿,依舊沒有半點知覺,而另一只腿也依然麻痹。

握了握拳頭,他告訴自己保持耐心,玉佩已經送出去了,他相信劉先生很快就能找到他,至于這雙腿……他對二哥的醫術深具信心。

這麼一想便放下心來,舉目望向四周,璟然心中微微詫異。

在失明之前他見過這間屋子,那時到處都是蜘蛛網、灰塵,空氣中充滿霉腐味,根本不像個屋子,反倒像座墳墓,他記得那時的自己還刻意譏諷姜媛,說她挑了個好居處,她合該住在墳墓里。

一時的嘴快卻換得數十日的腳殘,但若時間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

現在看看這房子,已經和那時截然不同,而且……人也大不相同了。

韓希帆,她的身軀曾經屬于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舞毒娘子姜媛。

舞毒娘子,顧名思義是個很會跳舞、擅長使毒的女子,她總是在舞蹈間迷惑男人的心,趁其不備在男人身上下藥,令男人對她俯首稱臣。

傳言道,她養了一百多個這樣的男奴供她驅使,她、,她貪財、重視美貌,據說江湖上見過她的男人,都會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也許是吧,但他並不是其中一個!

他是鎮北王府的三少爺,皇後的佷子,從小天賦異稟、反應機敏,讀書過目不忘,五歲作詩、八歲論政,那時候他到底真懂還是假懂,沒人知道,但他的那張嘴巴,還真的沒有人能夠駁得倒他。

皇上看重他,讓他替自己辦差,然而那些差事幾乎全是登不上台面的陰私活兒,只能做不能講,以至于到現在,他雖然早已成為皇帝的左右臂膀,但在文武百官心目中,仍然是個不學無術的紈褲子弟。

為此,他從十五歲起「性情大變」,聰明向學的他棄書冊,毀謗聖人之言,再不思科考之路,皇上寵溺、處處維護,給他一個閑差職位,他便成天在皇帝身邊插科打諢,當起弄臣。

百官們心里面分明看不起他,卻見他把皇帝的毛梳理得奇順無比,卻又總在不經意間屢建奇功,不得不對他處處巴結討好。

至于這「奇功」是怎麼建立起來的?他瞞得過外人、瞞得過後院的母親姊妹,卻瞞不過自家的父兄及爺爺。

在長輩們的默許、皇上的命令下,他故意越來越混、名聲越來越臭,京城里不管排不排得上名號的都在罵他,罵他驕縱、不尊長輩,罵他不知天高地厚、恣意妄為。

但是罵會痛嗎?當然不會,何況他有皇上撐腰。

他做過的混帳事多到罄竹難書,他曾經把李尚書當街打得鼻青臉腫,害他袖子里「不小心」掉出幾萬兩銀票,證實他官商勾結,貪了治水預算。

他曾經綁票和自己搶青樓名妓的禮親王世子,嚇得人家屁滾尿流,竟放話說出自家老爹有數萬私兵,可以和鎮北王府對峙的事實。

他曾經放出風聲,說數位朝臣結黨營私,搞得京城百姓惶惶不安,大臣聞言狂怒,鬧到皇上跟前討公道,但他不低頭認錯,還立下狂言,半個月內找出他們貪瀆營私的證據,結果罪證確鑿,掃掉朝廷一票蠹蟲……

無心之舉卻讓他立下功勞,皇上開口說︰「璟然是朕的福星,要不是他,誰曉得一干大臣竟敢背著朕做這等天理難容之事。」

盡避如此,他狂妄的行徑還是讓人受不了,權貴百官提起他總是恨得牙槽發癢。

這回他領下新皇差,本想甩袖大干一回,卻沒想到自信滿滿的他竟被姜媛給盯上。

他的武功在江湖上雖稱不上高手,但一手毒使得出神入化、無人能出其右,于是他中招,被點住穴道成為她的俘虜。

姜媛將他身上的物品搜刮一空,把他丟進馬車里連夜往南駛去,直到在這個村子里落腳。

她買屋、謊編身分,打算與他「長期抗戰」,她做足準備,讓村人誤以為他們是不離不棄的恩愛夫妻,她關起門來打算用包袱里的那幾瓶藥粉迫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自己將皇上交代的差事一一詳述。

他會向她交代清楚嗎?當然不,他是個銅牙鐵齒的男子,對一個女流之輩向來只會輕視,從不多費心思,他根本沒把她的能耐看在眼里,一時中計不代表會一路落敗到底。

進到屋子穴道被解除,他便大剌剌的轉頭看向四周環境,用一句「好地方,你這等容貌的女子,確實應該住在墳墓里,以免出門嚇壞路人」刺激她,專挑她在意的地方踩。

她重錢、重勢,但最重視的是自己的容貌,這話無異是把狠刀子,能將人割得鮮血淋灕,可她是個狠心的,就算自己鮮血淋灕,也要讓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所以他是自尋死路。

明知道危險,他依然做了,他必須逼迫她失去理智,因為瘋狂的女人才會現出破綻,唯有露出破綻,他才有機會反敗為勝。

丙然,才剛能夠自由活動的他,不到一刻鐘身上立刻多了種更猛更毒的藥粉,但他有二哥給的解毒丹,知道自己會沒事,因此才敢放大膽量與她對峙。

事情如他的算計進行,姜媛被刺激了,她開始發狂,不管不顧地用鞭子抽打他,而他在努力閃躲回避之際,拚著最後一絲力氣躐到她身邊將她勒斃。

她死透了!

他確定她沒有氣息、號不到脈象,身子漸漸變得僵硬之後,才翻出她的包袱找出二哥的解毒丹服下。

可惜這回解毒丹似乎不再那麼靈驗,他的身體越來越無力,雙腿情況尤其嚴重,他的視力漸漸模糊,並且在光線照上的同時會感覺到刺痛,彷佛有千萬根針戳刺著,他在衣服上扯下一塊布條包住眼楮,而他看見的最後一幕是姜媛手背上浮現的尸斑。

他有錯,錯在太狂妄自大,對于姜媛種下的毒,他只能護住心脈,把毒液往外一點一點的逼出來,然而那毒物太凶、太猛,他用盡內力也無法一次將之清除,惱恨之余,他一腳將她踹下床底。

如果不是雙腿無力,他更想將她的尸身丟出窗外。

他力氣透支、乏了,閉上眼楮緩緩入睡。

練武之人,連睡覺都會比常人更警覺,他也不例外,幾乎是姜媛的尸體在凌晨時分開始有氣息、開始呼吸時,他便驚醒了。

當時的狀況令他膽顫心驚,那根本沒有道理,一個人不可能死去那麼久,還能夠活轉回來,是尸變嗎?就算是尸變,也不可能像正常人那樣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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