澀世紀傳說Part8 第22頁

他的嘲笑像一把把利劍,切開眾人心目中的謎團,卻也揭開了卓遠之最昏暗的面紗。當所有的丑陋擺在天涯面前,連他也不忍心目睹啊!

「我、戰野,還有公主,我們都將你看成朋友。你怎麼忍心利用我們?你怎麼忍心看到龍鎧傷害公主?」

從未想過,屬于梅非斯特的黑暗竟然讓身邊的朋友也跌得渾身是傷,「只因為龍鎧是你的親弟弟,你不忍心傷害他,所以就讓他來傷害你身邊的朋友?只因為你心疼幸之霧,所以公主就活該替她受傷?最不值的就是宇文寺人,他根本可以不管你的,卻為了你這個敵人被你的親弟弟打成重傷……」

若知道事實竟是如此殘忍,他多想做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呆子,至少這段友情還能單純一些。

「你狠!算你狠!」天涯不甘心被愚弄,更不甘心所珍視的情誼如此被卓遠之踐踏。

「你就不怕嗎?不怕你所在乎的,你所想要保護的全都落空?你不怕上天將對你的報復加諸在他們身上?或許,因為你的保護,他們會死得更難看!」天涯的反擊來得坦率而凶猛,直逼卓遠之最脆弱的罩門。

如果他這麼做的目的是想將卓遠之也傷得面目全非的話,那麼他成功了。卓遠之面無血色,離死不遠。

「別說了。」戰野能理解卓遠之的做法,如果換作是他,他也不願意將車神暴露在極端危險之下,更何況,卓遠之跟龍鎧、之霧的感情恐怕都非同尋常,「天涯,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什麼也沒用,相信卓遠之一定有他的苦衷,你听他解釋啊!」

沒有再動手不是怕了他,天涯始終在等卓遠之的解釋,只要他能為自己找到理由,無論是真是假,是否牽強,他都願意接受。

懊死的,他在乎他啊!他怎能利用他的在乎來傷害他同樣在乎的人?

「我不許你再沉默!」提著他的衣領,天涯將卓遠之從凳子上提起來,「你說啊!你快點說啊!你的沉默會害死所有的人,包括你最不想傷害的人,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安靜一點兒!」度一舟扶了扶眼鏡,難得看到天涯激動的一面,發起脾氣來美倒是美矣,就是有點兒駭人,「病人的情況很不好,你們還有心思在這里吵架。」

病人……卓遠之全身的反應機能都被調動了起來,揮手推開天涯,他沖到度一舟面前,「之霧怎麼樣?傷得嚴重嗎?」

醫生貴在冷靜,無論再怎麼緊急的狀況也要保持心平氣和,否則對病人不利,對做出準確的判斷也不利,還是冷靜一些的好……

「你要是再不說,相不相信我將你踢成中國最後一個太監?」火曦原地挪動著自己的腳跟,至少九公分的高跟鞋稍稍抬起,再落下,中國最後一個太監很可能就此誕生。

度一舟可是度家惟一的兒子,為了對得起列祖列宗他還是少擺譜了吧,「我替她檢查的時候,發現她左邊第二、三根肋骨受傷情況嚴重,那里曾經受過重傷吧?這次恐怕是新傷引發舊患,情況相當嚴重。」

卓遠之眼神發直,怔怔地望著前方,惟有朵貓貓還有理智來報告病情︰「她左邊的肋骨因車禍而受過重大撞擊。」說起來都是她害的。那次車禍完全是她和親生父親,也就是戰野的三叔——戰來因為黑白兩道的沖突而一手造成的。

舊事重提也于事無補,重要的是——「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治病。」

度一舟頭一扭,進了加護病房。沒法子,跟火曦小姐待在一起時間長了,他總懷疑下一個進加護病房的人就成了他。隨時與火曦小姐保持距離,惟有此法方能保證安全。

他的背影將所有的責備幻化成現實加諸在卓遠之的背上,他最擔心的事終于還是發生了。他終究只是個凡人,太多未知的結局永不可避免。

他痛苦的神色感染了朵貓貓,她心急卻找不到合適的發泄渠道,「你干什麼要一個人死撐硬扛?你就不能告訴我嗎?難道你將我當外人?就是你!總以為一個人的力量可以解決所有的問題,要不是你父親直覺有事發生,今天還不知道會釀成怎樣的結果呢?」她一味地將心中的糾結全部解開,卻不管那根長長的線絆住了卓遠之本就拘束的心。

「真不明白你干嗎非讓我待在家里待命,要是我能一直待在你身邊,事情就不會發展到如此嚴重的地步。幸之霧也不會傷成……」

「滾!」

卓遠之半晌不開口,惟一吐出的就是驅逐她的語言︰「不需要你在這里,你給我滾!」

「我是為你……」

「滾——」

卓遠之手指著門的方向,他什麼也不想听。不想听「如果」,不想听「應該」,只想將自己徹底地埋葬。

「你……趕我?」

他又在趕她?他總是將她從身邊趕走。難道說,少堂主已經不再需要她了,還是從一開始,他就從未需要過她。

他的世界,一個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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惱人的星期四,每每給他帶來麻煩的星期四,總是讓宇文浪覺得不舒服的星期四。

今天泡到的妞只能在昏暗的燈光下欣賞,放到日光燈下……乖乖!那是人欣賞的水準嗎?簡直可以放進恐龍世界里做標本了。

你說,星期四是不是倒霉的日子?

倒霉到家了!

他氣得連灌了幾杯紅酒,想泡妞的興致被一掃而空。宇文浪甩手走在羅蘭德學院的林上。對他來說,每天都是這麼輕松,沒有任何包袱,生活多愉悅0阿!

轉過下一個彎,找個有情調的地方,他打算給昨晚釣到的「美人魚」打個電話。再回首恍然如夢——西湖龍井喝第二遍的時候回味更醇厚,追求的就是這種感覺。

「喂!小麗嗎?」

「又是你!」

這道聲音更讓宇文浪涌起不快的回憶,「我招你惹你了?朵貓貓,你用不著在星期四實現我黑暗的命運吧?」她是他泡妞的克星,釣馬子的障礙物,每次遇見她都沒好事。

「你以為我想看見你啊?」每每她遇到生命中的陰影都會遇見這個排名高校公子榜首的宇文浪,究竟誰更倒霉?大家來評評理!

不跟這種人多噦嗦,她只想回家……回家?親爸爸戰來出任務了,家里空蕩蕩的,這麼晚了,去叨擾爺爺又不大合適。習慣了無論發生什麼情況都等回到卓冠堂再卸下包袱,可如今她是回不去了,想到少堂主最後的眼神,她連念出「卓冠堂」的勇氣都沒有。

那里不需要她,她再也回不去了。

「心情不好?」宇文浪號稱打遍情場無敵手,女生的心思他最了解,「說來听听!也許你能用上我的肩膀。」

「你是不是要說‘Comeon,baby’?」她該討厭他公子的本性,可是他的隨意卻感染了她,讓她頓時輕松了許多,他果真有做情場斑手的本性,絕非浪得虛名之輩。

不開口,那就讓他來猜猜吧!「是不是跟卓遠之有關?」朵貓貓赫然收緊的眉頭證實了宇文浪的猜測,「果真是他?」

他的猜測激起了朵貓貓快要溢出胸口的心事,她需要的只是訴說的對象,哪怕那是一塊不會流淚的木頭。

「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我多擔心他。在他心里,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多余的,他根本不把我放在心上,他……根本不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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