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墜俗妞兒 第25頁

「不是這樣的!」霽華猛地站了起來,「不是這樣的!蒲公英的花語是‘紛飛、繁茂的愛情’。它的意思是讓愛紛飛,將愛帶到遙遠的地方,帶到有希望的地方,讓它繁茂地生長起來。我想伯母最後的意思是,她希望自己的愛紛飛在人間,在伯父你能觸模到的地方繁茂地成長起來——她是真的真的很愛你!」

「是這樣嗎?真的是這樣嗎?」郗老先生緊握住霽華的手,像在凝听神諭,「阿英至死仍愛著我嗎?她不恨我?不怨我?」

霽華反握住他的手,肯定地告訴他,「如果她恨你、怨你,就不會在臨終前說那句話了。」

凝望著面前的蒲公英,廣澤反復地念叨著,「蒲公英的花語——紛飛、繁茂的愛情!蒲公英的花語……」

他猛地轉過頭,恰巧對上霽華的眼,四目相對。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過來,明白了自己不能放棄、必須監守的那分感情。

被他炙熱的眼神燃燒著,霽華像是感覺到了什麼,猛一轉身,她忙無措地向外奔跑。

便澤一愣,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她穿著休閑鞋的腳顯然比他的運動反應快了許多,先一步,她逃出了他的挾制。

「去追她吧!」郗老先生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像我那樣悔恨終生,我知道她是你想要的那個人。我答應過阿英要讓你成為一個氣質高雅、風度翩翩的人,但我想她更希望你愛上一個懂得蒲公英花語的女孩。」

一個懂得蒲公英花語的女孩——廣澤的唇角微微勾起,一個箭步他追了出去。

第九章

「霽華!」郗偉廣澤畢竟是個男人,身高腿長,速度也快了許多,他在樓層的中堂追上了那個俗妞兒,「霽華,你等等我!」

溫霽華拼命地想掙月兌他的禁錮,她甚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我還要去工作,你陪著伯父吧!等他走了,你再把那盆蒲公英還給我。」

「我不會把那盆蒲公英還給你的!」廣澤大聲地喊著。第一次,他可以將什麼狗屁氣質、風度、形象全都丟在一邊,將自己的心聲喊出來,「既然你把它送給了我,你就不能收回去!」

霽華的火氣一瞬間被他點燃了,「哪有這種道理?我送給你的東西,我就不能要回來了?那是你們這些氣質高雅的人的規矩,我是俗妞兒,我就是不遵守,我就是要要回來!」

「你要不回來了!它已經種在了我的心里,你要不回來了!」他將她拉到自己的懷抱中,用那分溫暖困住她的手腳。

「放開我,放開我!」霽華不停地掙扎著,想要離開他的懷抱,「說什麼氣質高雅、風度翩翩,你根本就是一個野蠻人!」

她越是掙扎,他抓得越緊。比韌性,他絕對不比她差。「除非你不要回那株蒲公英,否則說什麼我也不放。」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她火氣更旺,「你以為蒲公英是什麼?可以任你想要的時候養兩天,不想要的時候就丟棄在一邊?我不是你的玩具,你去找那個氣質型美女孫蓓蕾吧!她跟你倒是蠻般配的,化妝舞會里的王子與公主!」

听出她口氣中的怨懟成分,廣澤微微嘆了口氣,語氣也跟著松了下來,「我知道我做錯了,我知道我傷害了你,我知道我很虛偽。可你就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這麼多年來,我習慣了那麼驕傲的自己,對于改變我需要了解、需要掙扎、需要適應,你就不能用養一株花的耐性容忍我的過錯?」

「可惜你不是花!」霽華凝望著他,眼底有著淡淡的憂傷,「我想再給你一次機會,我想相信你一定會為我而改變,變得真實,變得自然,變得平俗——可你真的會變嗎?我出生在一個花農的家庭里,我從小所受的教育就是粗俗而簡單的。即使今天我從高等學府畢業,在這麼現代化的公司里做著白領,可骨子里我依然有著農家的本性。我無法站在你的身旁出席那些風光體面的上流社交,我只會招來嘲笑,只會讓你陷入萬般尷尬的境地。」

她終于將一直不願意承認的差距說了出來,即使這對于她來說很難很難。

「可你不同!你出生世家,有著高貴的背景、高貴的禮儀、高貴的風度、高貴的氣質……雖說這個社會不再說什麼門當戶對了,可兩個完全不同的生活價值觀怎麼融合在一起?你父母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即使相愛,他們之間依然是個悲劇。也許……也許現在你真的是愛我的,可以後呢?等日常的瑣碎與差距磨光了所有的愛,你還能給我什麼?傷害、鄙夷,還是彼此之間的憎恨?這些問題你可曾想過?你又可曾想過要怎樣才能解決這所有的差距?」

便澤茫然的眼神告訴她,他從未想過這些潛在的危機。他只是憑著自己的感覺追到了她的身邊,因為愛把他推了過來。

面對他的沉默,霽華已經無力再多說些什麼,從他的臂彎中抽出自己的雙手,她知道自己已經選擇了放手。

靶覺臂彎中突然變得空蕩蕩的,廣澤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像是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即將消失,而且永不復見。他只想將理智放在一邊,只想在這一刻留住那彌足珍貴的東西。

他真的這樣去做了!一個收手,將她帶入自己的懷抱,他用最炙熱的吻熨燙著她的心。

或許是因為這一切發生得太過迅速,霽華只能呆呆地任他的氣息包圍著自己,沉醉在那份愛意中,她忘了所有的原則。

「這一次……代表我真的愛你……」

他用他的吻證明所有的感情,沒有迷亂,沒有彷徨,他只想好好地愛她。

愛?他愛她,那她呢?她是否愛他,她是否能愛他?這一個個的問題像一連串的音符敲打著她的心。猛然間,霽華清醒了過來,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他,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剎那,迅速地向反方向奔跑,一直地跑。

望著她逃離的背影,廣澤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竟是這麼無用,連自己的感情都抓不住。他雙臂撐著頭蹲在了地上,想要找到一個支撐點,擺月兌所有的失望與自責。

一陣掌聲平空爆發了出來,廣澤緩緩地轉過頭,看見了熟悉的身影——是柳燕脂和杜宇聲。

「你們看戲看得愉快啊!」他帶點自嘲的聲音閃爍著危險的氣息。

杜宇聲趕忙擺手,一臉無辜的樣子,「你可別誤會,我和柳助理送令尊大人離開,怎知恰好撞上如此精彩的一幕。我要回到我自己的辦公室,勢必會影響到你的愛情表白,所以我只好勉為其難地在這兒待上一會兒。」他說得很委屈,一副萬般無奈的樣子。

「我就更不是有心的啦!」柳燕脂清澈的眼神比杜宇聲看起來還純潔,「霽華送了我一包花茶,我還沒去謝謝她,我送走你郗總的父親大人,就想趁最後一點午休時間向霽華道個謝、表個情。怎麼知道郗總你先霸住了人家,我只好站在這里等你用完了人家再借我用嘍!」

便澤不屑地翻了一個白眼,「行了行了!我們認識又不是第一天了,你們兩個人是好是壞,是忠是奸,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杜宇聲將眉角挑得高高的,一臉學者迷茫的感覺,「那你說我們到底是好是壞,是忠是奸呢?」

「你們不壞——是特壞,你們不奸——是大奸!」廣澤連說話的口氣都是沖沖的,誰讓他們要趁他心情不好的時候出來招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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