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看了他一眼,心里另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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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千暮一如平常做好了晚餐,一邊看報紙,一邊等一到時間就來報到的「吃飯大使」。
當八點的鐘聲敲響的時候,門外沒有如往常般來熟悉的聲音,反倒是電話鈴聲大作。
「喂。」
「衛千暮,我是草草!我現在在打工的地方。」
用不了這麼大聲,我又沒聾。千暮無奈想著。
「我晚上不來吃飯了。可能這一個月,我都不去吃飯了,不過我會去打掃房問的,你看我多善解人意!不要太想我哦!衛千暮……」
電話這頭的他無禮地斷了線。莫名地,他竟有些生氣。走向吧台,他為自己倒上白蘭地,一飲而盡。
他到底在氣什麼?她不來不是最好?不用听她聒噪,不用被她氣得半死,不用陪她四處瞎逛,一切又恢復到了從前——一個人的自由生活,這不是很好嗎?
想念她?誰會想念那個笨蛋?
他拿著酒看向身邊空著的位子,每天晚飯之後,她總是挨著他坐在這把椅子上……
他的嘴角揚起一抹苦笑,「把一個小女生的游戲當真,我還真是白痴!」
在酒里注滿香醇的白蘭地,衛千暮第一次覺得這間房子好大、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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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
一大清早,宿醉的頭痛還在糾纏著衛千暮,偏偏這個時候有人來訪。衛千暮蹙著眉頭走去開門,「如果是那個笨蛋,我就……」
「芷嫣?」
「怎麼?不歡迎我?」拉開門的瞬間,千暮一向平靜如水的眼眸中流露出的失望是那麼明顯。他在等誰?咖啡店里的那個小女生?
衛千暮請她進門坐下,而他走到吧台,「咖啡加幾塊糖?」
「一塊半,謝謝。」
芷嫣接過他端來的咖啡淺嘗了一口,「你泡咖啡的手藝真棒!」
只有那個笨蛋說他泡的咖啡難喝,堅持喝她的隻果汁……怎麼又想到她?他灌了一大口黑咖啡,想借此平復自己的心緒,過了好晌才注意到芷嫣正看著自己,「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嗎?」芷嫣看著面前的青梅竹馬,心中充滿了疑惑。
分別七年再次見到他,她發現他變了,一貫的冷漠出現裂縫,眼楮偶爾也會透露出情感。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永遠冷眼旁觀的衛千暮了。是什麼讓他變得有人性?那個女孩嗎?
「你變了。」芷嫣說出心中的感覺。
回憶起他少年老成的神情,她不禁輕笑出聲,「你還記不記得,有一次,你、千莽和我在一起,大人們叫你天才、神童,我問他們︰天才、神童是不是就是上帝?千暮哥哥是不是上帝?」
他低垂著頭,芷嫣看不見他的表情,她接下去說道︰「小時候我真的將你當成上帝,什麼都會做、什麼都知道,我一直覺得你好了不起。你也真的很像上帝,總是那麼平靜、淡然,沒有感情……」
此時,衛千暮抬起頭迎上她試探的眼楮,臉上依然一片冷然,讓她無法一探究竟。
就讓他知道吧!這不正是她此行的目的嗎?
「我愛你,從很久以前就愛上你了,千暮!我一直在不停地努力,去加拿大讀書也好,這次回來也罷,都是為了讓我自己成長,直到可以配得上你。
我知道你現在和家里的關系,當我從千莽那知道你離開家,獨自在外面走你自己選擇的路時,我真的很高興,像我們這種家庭的孩子,人生的道路早在一出生就被定了下來。我沒有勇氣去反抗,而你……這只會讓我更加愛你。」
「千莽愛你。」他平靜地道出,語氣中沒有絲毫情感上的牽掛。
「可我愛你。」
千暮沉默了良久,才望向芷嫣一雙美眸,「為什麼愛我?」
這個問題他也問過草草,可她沒有給他一個真實的答案。
芷嫣沒有移開目光,迎著他冰冷的視線,「因為你無人能及的才能、因為你舍棄財富的勇氣、因為你看破名利的淡然。」
他沒有反應,只是淡淡地看著那張比聶草草出色許多的容顏,「明天我將飛一趟德國,回來時給你答復。」
芷嫣點點頭應允,依然維持著優雅的儀態。
她不會纏著他,只會靜靜地等著他,和某些得寸進尺的人是大不相同啊!千暮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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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都三天沒見到他了,打電話沒人接,他好像沒回家。究竟去哪兒了?」草草沮喪地趴在櫃台上,好像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光了。
朱健端著杯子到她身邊,「唉!你這個女朋友是不是做的有點失敗?連人家去哪兒都不知道?」看她成天趴在這兒哀嘆,他真懷疑她是不是故意裝可憐,好將工作全都推給他做。
他不提還好,他這一提,草草的頭垂得更低了。
「我又不是他女朋友,只是成天纏著他騙吃騙喝的討厭鬼。」
「你還算有自知自明!」
草草一拳打向他,「要你多嘴!」她瞪了他一眼,然後跳下椅子,「生氣」十足地去招呼客人了。
看著她恢復活力的背影,朱健的唇微微揚起——這才是他認識的聶草草嘛!
幣在門上的風鈴響起,草草走到門邊,「歡歡迎光……」最後一個「臨」字給她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來的這位客人實在酷似日本「暴走族」,真正讓草草驚訝的是,太妹後跟著的人……狄南浦!?
他好像已經習慣了別人的驚訝,只是扶了扶眼鏡,但此刻他那張臉的溫度比衛千暮還低。
回過神的草草職業性地招呼,「這邊請!」
她領著兩個人到一處不太顯眼的座位,「請問二位要點什麼?」
太妹抿了抿她赭紅色的盛唇,「一九五六年的波蘭紅葡萄酒。」
還沒等草草接話,狄南浦已經開口了,「我要迷霧,給她一杯柳橙汁。」
草草記了下來,內心激戰了片刻,最終,對衛千暮的思念戰勝了她的職業道德。
「你……你知不知道衛千暮去哪兒了?」
「暮?」狄南浦猶豫著了下,可看到她那張期待與焦急的小臉,還是忍不住說了。
「他和翰去德國辦事了,大概要到這個月底才回來。」
「是嗎?」草草有些失望,可轉眼又換上一副笑臉,「你們坐吧!我去工作了。」
好想他啊!好想見到他,哪怕只是听一听他的聲音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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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fety德國柏林分部
巫翰陽懶洋洋地靠在真皮沙發上,看著衛千暮在電腦前忙碌,「Abbey公司的財務資料我傳給你就好了,你又何必跑一趟呢?」
千暮頭也不抬地回答︰「我在這兒還有兩場學術演講。」
「我真懷疑你那些專業性的報告究竟有多少人能听得懂。只要一掛上你衛千暮的大名,上到教授,下到研究生,統統自願獻上三百美金只為一睹你的俊容。」
「那是因為他們會將那些他們完全听不懂的理論,一字不漏地記錄下來,然後加加減減,就成了他們的獲獎論文。」千暮核對著電腦上的資料,面無表情地說著。
巫翰陽一听這話,起勁了!「那你就任他們抄襲?」
「所以這次演講收費變成三千美金。」千暮抬起手腕看看時間,以同樣冷漠的語氣說道︰「他們現在應該在銀行兌換美鈔。」
「哦——」還以為暮會想出什麼新奇的主意,對付那幫愚蠢又貪名愛利的家伙,沒想到他就這樣——太無趣了!
想到無趣這個詞,他立刻想起了那個有著一頭烏黑大波浪長發,將它們全束在腦後,不被他的「美色」所吸引,還認為他極端幼稚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