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們那天在咖啡店里遇見的那個女孩,叫聶草草的……喂!喂……」
她放下電話,嘴里還不停地抱怨︰「怎麼人家還沒說完就把電話掛了?真是!」
那一頭狄南浦的心可真要要蹦出來了,他拿起手機——
「暮,出事了!」
***
此刻,竺怡君一點也沒有意識到大禍將要臨頭。她那小腦袋瓜里還在想著讓狄南浦做竺家的女婿、爺爺的接班人一事。
想這個狄南浦,脾氣好、性格好、能力好、人品好……總之,除了不會武功、太過斯文,其他什麼都是一流的!她可以「勉強」接受他成為自己未來的另一半。
好!就這麼決定了!就是他了!
突然院子里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打斷了她的冥想,她望向來人——
「呆瓜、千暮、翰陽?」
她看到他們身後跟著一位束著黑色鬈發的高挑女子,「妳一定是晚晴吧?翰陽跟我說妳有一頭非常漂亮的黑色鬈發,昨天在舞會上你們走得太匆忙,我還沒來得及認識妳呢!咦?你們怎麼都來了?」
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千暮好象很生氣,呆瓜又是一副極為擔心的樣子?還有一個陌生人,是誰啊?沒見過!
衛千暮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揪住她,雙手還不停地搖晃著她,像是要將她的腦漿都晃出來似的。
「聶草草呢?聶草草呢?她被綁架了是不是?」
怡君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衛千暮,她嚇呆了,一句話也說不出口地任他搖著。
狄南浦上前用力扳開千暮的手,「你嚇壞她了!讓我來問吧!」
他將怡君的身子轉向自己,「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草草是不是被綁架了?」
她傻愣愣地點頭,「早上,我和聶草草在學校相遇,我們一路聊著天,突然有兩個長得很凶的男人走過來問誰是竺怡君。我就指了指草草,然後他們就把她帶上吉普車走了。」
千暮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生怕自己一個沖動捏死了她,就問不出草草的消息了。
「妳有沒有看清楚車牌號?」
「沒……沒有啊!」衛千暮看起來好象要殺人的樣子,怡君不由自主地將身子靠向狄南浦。
吸氣!吸氣!千暮繼續問道︰「他們有沒有打電話來要贖金?」
怡君顫巍巍地抖著,「有……有啊!罷剛打來的……」
他伸長手一抓,將她拽到自己跟前,「他們說了些什麼?」
「他們說要找爺爺,我告訴他們抓錯了人,就把電話掛了。」
他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揚起的拳頭眼看就要落在怡君的身上。狄南浦來不及阻止他,直覺的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她。
一切都在瞬間爆發——千暮的拳頭擦過狄的肩膀揮向了旁邊的牆壁。
怡君大氣不敢出地躲在南浦懷中,訥訥地說著︰「人家……人家不知道嘛!我以為……以為他們一旦知道綁錯人,就會把聶草草放走……我以前被綁架過好幾次,不都平安回來了嗎?」
他的懷抱好安全啊!在這里,即使外面有再大的危險,她也不害怕。
就這麼決定了,她要他——即使他不會武功,即使他不是她夢想中的俠客,即使他是百無一用的書生——她也要定他了!
巫翰陽雙手環胸地在一邊搖搖頭,「他們絕對不會放走草草的,知道綁錯人,他們第一個會做的就是拿她當出氣筒,而且,草草可能看到他們的樣子,為了以防萬一,他們會……殺人滅口!」
「不會吧?」怡君根本就沒想過會有這麼嚴重的結果。
狄南浦拉著她坐到沙發上,「如果能追蹤他們把草草綁到哪去就好辦了!」
「可她已經告訴綁匪綁錯人了,人家怎麼還會打電話來呢?」翰覺得竺怡君的前景堪慮!看暮現在的樣子,極有可能一怒之下拿她來祭草草的亡靈。
千暮靠在牆邊,一言不發地緊握著手中的銀色手機。
「我們先不要自己亂了陣腳。」一向沉默的晚晴在這個時候開了口。
謗據大家提供的線索,晚晴開始在電腦前操作了起來。就在千暮耐心用磬的前一秒,晚晴及時找出草草的所在位置。
三劍客——出發嘍!
***
「原來……原來你們是名副其實的三劍客!」
怡君看著眼前三個帶著假面具的男人,整個人傻愣在原地。
狄南浦一身白衣、巫翰陽黑衫、衛千暮身著銀衣。那種束領、束腕、束腰、長襟,一身仿古俠士的裝扮突顯出他們挺拔、高挑的身形。
而他們手中握著的武器是——劍!
對古劍稍有研究的晚晴向怡君解釋起來,「狄南浦握的是『紫葉』翰執的是『拓石』衛千暮那把是『翼影』皆出自名家。他們就是黑道首領——龍錚的徒弟,也就是傳說中『飛龍在天』、『攀龍入雲』、『臥龍游海』。妳那個狄南浦正是劍術出神入化的『飛龍在天』!」
怡君走到狄南浦面前,一手抓著他握劍的右手,一手扯下他的面具。
「你騙我!你說你右手的繭是為了改掉左撇子的習慣練出來的;你還眼看著我辛苦地向翰陽學武功,卻眼睜睜地站在一邊,就是不肯教我。你心里一定笑翻了,對不對?真正的呆瓜不是你,是我!」
南浦急急地想要解釋,「我是有原因的……」
「好了,目的地到了,我們先去救草草,回來再說。」
巫翰陽輕柔地拉過晚晴,「妳和怡君在這兒等我們,我改裝的槍和手表,你帶了沒有?遇到危險不要一個人逞能,記得叫Safety成員來幫忙,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去救草草吧!你看衛千暮,整張臉都黑了一半了。」
南浦和翰陽順著晚晴的目光一齊望向千暮。只見他冷著一張俊臉,一身銀衣泛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南浦揉揉怡君那一頭柔軟的短發,「丫頭,妳乖乖地在這兒等我,有什麼事,我們等會再說,好嗎?」
她乖巧地點點頭,和晚晴一起目送他們三個下了車。
看著那道白色的身影漸漸遠離,她在心中默默地祈禱——呆瓜,你一定要把草草救回來啊!否則,千暮非剝了我的皮不可。
時間在等待中一分一秒過去,過了半個小時,衛千暮終于抱著聶草草出現了。
怡君高興地迎了上去,「怎麼樣?我就說不會有事的吧!呆瓜,你說是不是?」
南浦沉著一張臉將她拉上了車,「翰,你開車,快點!」
「還是我來吧!」晚晴率先坐到駕駛座上,「千暮,後面有毯子。」
衛千暮一言不發地接過巫翰陽遞來的毯子,將懷中的聶草草緊緊地包裹起來。他的臉貼著她的,那張「萬年寒冰臉」在冰冷之外,又多了幾分驚恐。
「怎麼了嗎?」怡君依舊不知死活地問著,直到她瞥見毯子上滲出的一片血紅,「怎麼會……怎麼會有血?」
狄南浦擁著怡君,示意她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
原本二十分鐘的路程在晚晴高超的駕駛技術下,九分鐘就到了。衛千暮抱著聶草草一路沖向急診室,其他人也跟了上去。
等在手術室門外,怡君還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夢醒了,南浦又會變回那個弱不禁風的書生,而不是劍術高手;聶草草還會一團和氣地跟她說話,而不是躺在手術室里,生死未卜。
只是,一切真的還能回到當初嗎?
至少,衛千暮在歷經這一切後,再也無法恢復原先的冷漠。他的感情就像聶草草為他受的傷、流的血、用的情一樣——覆水難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