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 第10頁

「好是好,不過好久都沒見過這麼水女敕的美人,殺了好像實在可惜。」十多人中最矮的男人婬笑地伸出手,模模雙手被綁無從抵抗的美麗女警。

「呸!」命在旦夕的人似要故意惹火眾惡人,將一口唾沫吐在滿是齷齪念頭的男人臉上。她寧可死,也不願受羞辱。曲瀾料不到自認為謹慎的行動竟會還沒展開就已全告失敗,也終于能想通為什麼所有的優秀警員為何都會無法回去。

風都都是亡命之徒,每個逃至這座小城的人活著只為活下去。他們如不斷被獵人追趕的危險野獸,一有風吹草動便能嗅出危險之源,給予追擊者致命的一擊。

「真香啊。」男子也不生氣,笑得令人作嘔,並將揩了他人唾沫的手指放進嘴中添抵干淨,只是眼神中的殺意更加明顯。

「不要再鬧了,快點動手殺她,再美也是個警察,省得後患。」其他人耐心全無地催促。

「知道了,女人是禍水。」矮個男人依舊笑得很高興,婬欲與殺欲,擇一即可。他朝地上狠狠吐口痰,舉起手中有些笨重的槍。

「這麼漂亮的美人,你們也舍得殺?大肥婆一定會很高興,可是我一定不會高興,你們說該怎麼辦?」遺忘悄無聲息地現身,那貓一樣狡猾的身形讓所有人都暗捏一把冷汗。

「這女人是警察,你身後的那兩個男人也是。我們遵守風都的規矩,沒有在酒吧里動手,所以你最好不要插手。」眾人中一個長著鷹勾鼻的男人先站出來說話,並用眼神示意其他人擋住不善的來者。十幾人領會意思,團團將跑來阻止的三人圍住。

完全無視對方的人多勢眾,遺忘淡淡地笑,笑得讓人一絲都快樂不起來。

「如果今天我一定要救下她呢?」

「我不信我們這麼多人殺不了她。」男人陰狠的眼神遮掩了心中的膽怯,而手指已觸踫到槍支的扳機。

他們只是听說,听說風都酒吧有六個人,沒有背景可尋的六人。有傳說,說翼其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這個組織只有六個人。傳說當然不能完全當真,但長住風都的居民都知道,這個亂墳堆中至少有五分之一的人是死在那六個人手中的。

遺忘還在笑,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每次殺人前都要笑。她笑,笑著仰首望頭頂炫目的天空。

「也許,也許你們真的殺不了她。」

其他人都奇怪她為什麼要望著一無所有的天空,于是也跟著抬首。誰也沒料到就在這眨眼的剎那,遺忘以迅雷不及耳的手法扣響了手中的槍。

一連數聲槍響,第一個倒下去的是睜著眼楮的鷹勾鼻男人,第二個是最矮的男人,第三個,第四個……他們的手中同樣都緊握著槍,但最後只成了裝飾用的道具。

一共六人,眨眼間她就解決了六個有防備的人!沒有人再敢拔槍,已經被對方的速度所威嚇住。他們知道在眨眼的剎那,遺忘的槍有對準過自己,只是因為他們的手指還沒沾到藏著的武器而得已僥幸逃月兌。

「還有誰想殺掉那個女子嗎?」她終于不再笑,冷眼看剩余的近十人。

活下來的人皆默不作聲地離去,不再多看曲瀾一眼。風都的規矩由強者說了算,如果違抗,結局就只有一種。他們應該慶幸,慶幸遺忘手下留情,要不然自己已經是一具永遠不能說話的死尸。

項尚礞與狄亞威呆站在一旁,為過去的女搭檔的表現又一次感到震驚。瞬息間微笑地干掉六個人,這是何等令人顫抖的敏捷身手?這八年來,蒲筠究竟經歷了什麼?也許正如她自己所說的,她已不是蒲筠,而是風都令所有罪惡分子俯首稱臣的主人。

「總算還趕得及,要是慢一步的話連我都沒辦法。」不理會處于驚呆中的兩人,遺忘收起槍,走到被推倒在地的曲瀾身邊,為她松綁。

「站得起來嗎?」

面對救命恩人譏嘲的語氣,從鬼門關撿回條命的人將「謝」字咽回肚里。難堪地站起身,她低頭走到上司面前,「署長……我……」

「什麼都不用說了,這次多虧了蒲……遺忘,我希望下次你在任何行動前都先告訴我們一聲。回去吧,現在我們的身份已經全部曝露,看來只能從長計議。」沒有安慰,也沒有訓斥,鐵青著臉說最實在的話,這就是項尚礞的一貫風格。

「帶個美女在身邊果然麻煩,紅顏禍水。」狄亞威卻不顧慮听者的感受,諷刺一句,換得遺忘的笑聲。

曲瀾咬住唇,握住拳頭,她一定要洗去此次行動失敗的恥辱,不管以何種代價。她的孤傲不允許第二次類似的失敗出現,她相信自己是最杰出的。

第四章

是不是有些人對感情天生就是遲鈍且慢別人一拍?還是其明知感情卻性喜裝糊涂?軍火無法把握心中的那個身影,即便她一直在他身旁,以其決不承認的溫柔彼此守候著。

黃昏時近,薩克斯沉沉地哀嘆,听在耳中分明是心里復雜的糾葛與苦悶。

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麼,為了那個人,他什麼都願意做,可是她卻不需要他的任何付出。她比他整整大九歲,比他成熟,比他冷靜,就連殺人她都比他更利落干淨,所以常常都是她照顧他;在風都她同他一樣都屬于最強勢的人物之一,所以並不需要他強大武力的保護。

他究竟能為心愛的人做些什麼呢?當遺忘遇到一生中最大危險的時候,他才十二歲,且並彼此不認識。難道年齡真的是他們之間情感的巨大鴻溝?他痛恨自己比她小九歲,因為他比她年輕,所以他的許諾與誓言都只是常人眼中的胡鬧與玩笑。可是他真的很認真,很認真地想要守護她一輩子,愛她一輩子。

郁悶。

從鼻子中發出冷哼聲,軍火對自己大大得不滿。透過布著灰塵的玻璃窗,他看到遺忘與三個警察已安全回到酒吧。毫無意外地,遺忘完全可以以自己的能力做好她想做的事,而他則是……多余的。

仔細回想的話,這八年來一直是他糾纏著她不放呢。向她撒嬌,向她索取自己想要的溫暖……每次都不是她主動的,而是他要,她就願意給。在她心里,他究竟是什麼?令人煩燥與困擾的問題,也是令人無法忍受的問題。

嫉妒……是的,他就是嫉妒項尚礞,嫉妒他輕而易舉地就在遺忘心里佔有重要位置。

無精打采地拖著沉重的腳步下樓,他都不知道自己下去干什麼。所有人都在酒吧間里,想見的與不想見的。

「還以為你只能趕得上收尸,沒想到竟帶回活人,運氣還真不是普通的好。」大肥婆斜倚吧台,沖著回來的人冷笑。

「啊,我的運氣一向不錯。」遺忘不介意地聳聳肩,「可以吃晚飯了嗎?運動後要補充食物才行。」

「真是受不了你這種性格,明知道我們都會生氣,卻一定要去。他們三個人的事是他們自己的事,你要是再多管閑事,就別想再吃我們的晚飯。」

看自己的愛妻鼻孔朝天,大肥的唇掀了掀,一個字也沒吐出,但眼神里也有明顯的指責。

「壞了風都規矩的人沒飯吃也是正常的,大肥婆沒有說錯。」錢幣摘下老花眼鏡,捏捏疲累的下陷鼻梁。

「我想幫你,但是道理全在他們這邊。到了風都就該把過去忘記,你想怎麼做呢?因為這三個人的緣故,你過去的身份將很快曝露,你知道這樣的後果嗎?」酒精雙手環胸,粗獷富有個性的深刻五官皺成「真是糟糕」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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