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忘 第15頁

「我都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當了政府的密探,錢總管一定收了不少錢。」生命有一瞬的詫異,隨後壓低嗓音悄聲嘲諷。當然只有在他近旁的酒精與軍火听得分明。

「好久不見,項署長,什麼風把你吹到風都來了?早知道我就讓‘貴命’一起來,畢竟比起我,他和你也算是深交。」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瓜,自然都听得出其話語中的諷刺。狄亞威聳聳肩,看似完全不在乎地道︰「尚礞和你不能算是深交,我總算吧?請我們喝一杯應該不會讓你少塊肉。」

「要請也得先請你身後的那位美女才對。」

「可惜這樣的美女不好惹,會凍死人的。」狄亞威不顧話題人物的怒視,輕松自然地在生命旁邊的位置上坐下,「好酒,在樓上時就聞到這股酒香了,極品。」

才說完,他就自說自話地起那杯生命沒能喝的酒一口飲盡。眾人誰都沒有阻止,因為來不及。

「好酒,面對如此好酒你們竟然都不踫,真是稀奇……尚礞,你和遺忘也來一杯吧。」

酒精的臉綠了,一向風雲不變色的成穩人物眼疾手快地把酒瓶取走。遺忘瞠目結舌地一個字都吐不出,而生命心感大事不妙地拉遠與身旁人的距離。

丙然!軍火從位子上跳起來,額上青筋暴起,沖到還搞不清狀況的人面前,一把掐住對方的脖子,「你給我吐出來,你這個白痴的中年大叔!快把剛才的酒吐出來……這不是給你喝的酒……白痴……快吐出來!」

「咳……咳……」差一點就快被掐死的某人翻著白眼求救地看向遺忘,完全想不通自己何以因為酒而險些命喪黃泉。

嘆口氣,拉開憤怒的年輕戀人,遺忘沒有一絲同情昔日好友的意思,只是因為不想看到狄亞威就這麼死了而已。

「不要再鬧了,說正事吧。」不放心之下,她依舊死死地環住軍火的腰。兩人身體緊貼的姿勢令項尚礞很不是滋味,而不可能察覺其他人心思的人則示意大家坐下後開始進入正題。

「這次東之國政府派項尚礞他們三人來風都的目的是阻止‘生命’和錢富貴的軍火交易。我覺得與其讓你們兩敗俱傷地火拼,倒不如一起商量出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兩全其美的辦法?生命下垂的眼角已沒有了春風般的舒適笑意,他已經清楚遺忘求他幫的是什麼忙。

「可能嗎?這次軍火交易是大宗的買賣,錢富貴給的價錢非常好,我不可能放著錢不拿。至于兩敗俱傷的可能性恐怕不大,我承認這兩個男人的確很有實力,遺憾的是近二十年來‘絕命’組織一直沒把四國政府放在眼里。要是沒有酒吧庇護的話,這三人在風都活不過三天。」

「開個價,這批軍火錢富貴出多少錢我們就出雙倍的錢,這樣的話我們雙方都有好處。」項尚礞說話了,這是東之國政府最後的妥協,也是為什麼非要派署長級的他親自出馬的原因,至少可以以相對的身份進行談判。

「哦?雙倍的錢?」有著青紫淤痕的臉表現出少有的謹慎與猶豫。

「不用想太多,能多賺錢總沒壞處。何況我已經提高了賣你武器的價錢,你們不想辦法多賺點的話就只能等虧本。」軍火適時地插話。

「我也覺得這個生意不錯,要是錢幣的話,他一定會答應。」酒精也加了句。

生命搖搖首,看也不看要與自己談生意的政府人員。

「行不通的,如果讓黑道上的人知道我們同政府達成這樣的交易,以後就沒人再敢和我們做生意。錢是小事,上當受騙被出賣的危機會使我們的生意全都流失。況且我也不清楚東之國政府到底能拿出多少誠意,說不定這只是你們的緩兵之計,一旦目的達到就翻臉不認人,這種事也不是沒有過。」

好狡猾的家伙,不愧是「絕命」組織十三位當家中的一個,項尚礞暗暗佩服。說要出雙倍價錢購買錢富貴軍火,的確是他臨時想出的緩兵之計。

「那你就開條件出來,只要能阻止這場交易,什麼要求我們都可以考慮。」曲瀾的冷顏顯出不耐煩,因為看出對方根本沒有同他們做任何交易的誠心。

「曲瀾尸項尚礞喝止部下的莽撞,卻為時已晚。

生命有趣地看向貌美的女特警,笑得很溫柔,而熟知其個性的遺忘和軍火都不住暗叫糟糕。

「是嗎?什麼條件都會考慮?好極了,我要你們立刻馬上死在這里,怎麼樣?或者你月兌光服在這里跳一支舞?」

倒抽一口氣,曲瀾倏地從座位上站起,這種侮辱她不能忍受。

又是自取其辱……

狄亞威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一把將同伴拉回座位,假裝沒看到她的羞憤。

「她的臉是不錯,身材也馬虎,不過跳舞的話一定會全身硬如僵尸,我看你還是想想其他條件比較劃算。」

「哼,我和你們特別行動組交手不止一兩次,彼此也早就了解對方的實力。你覺得你們夠資格同我談條件嗎?你們任何條件的實現都要仰仗東之國的政府,偏偏政府又不願放我們一馬。所以同你們的任何交易我都沒興趣,你們能給我的就是你們三人的命,可惜我不覺得你們值這批軍火的價。」

生命站起來,擺出不想再談的態度,一副欲離開的樣子。

「要是我和你談條件呢?我有沒有這個資格?」

「你?」生命頓住身形,無比驚訝地凝視微笑的說話者,對方並沒有開玩笑的神氣。「別說笑了,他們是政府振來的特警,什麼時候你們都成政府派駐在風都的間諜了?」

「什麼時候都沒有,這是我個人的私事。一開始我就同你說過,一切都與風都無關。現在你只要回答我有沒有這個資格和你談條件。」

遺忘從容地走到生命面前,後者不自然地退後幾步。

「這不是她一個人的事,還關系到我。」軍火就跟在遺忘身後,「我說過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女人,所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明擺著是威脅,受威脅的人挺挺有些畏縮的上半身,發出刺耳的笑聲。

「沒有,誰都沒有。這是‘絕命’組織的生意,不是我一個人的。就算今天你們殺了我,我也不可能答應。」

「喂!難道一點通融都不行嗎?如果我答應加入‘絕命’組織呢?你也不考慮嗎?」軍火咬咬牙。

這些年來,「絕命」組織不止一次游說他加人,但都被其拒了。因為加入「絕命」就意味著離開風都。

酒杯掉地,發出碎裂的聲音。

酒精瞪怪物一樣地瞪著軍火,然後又瞪向遺忘,「你們瘋了?這種話也說得出來?要是不收回的話,我現在就把這三個警察和‘生命’都干掉!」

惹怒了最不該惹怒的人,軍火如犯錯的孩子不吭聲,而震驚中的遺忘則不敢置信地盯著身邊的少年。

「傻瓜!」她大罵,「為什麼要開出這樣的條件?為了我就可以背叛酒吧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情願自己離開風都。」

「那要我怎麼辦?我只是想為你做些事情,這樣也有錯嗎?」他反駁。

啞口無言,她別扭地轉首不理年少的戀人。

于是七個人全都僵在原地,氣氛凝結成一潭死水,彼此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項尚礞痛苦地望著相靠在一起因為關心彼此而鬧別扭的戀人。那兩人間存在著他從來不曾領悟到的熾熱情感,可以為對方奮不顧身付出一切的情感——他從來都沒想過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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