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戀那西色斯 第22頁

那西離開她了……走了……再也不回來了——︰…

她緊緊將枯了的水他抱摟在雙臂中。再次承受被遺棄的傷痛。想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掉再多的淚那西也不可能再會回來……

她知道,知道自己的自私逼走了那西。

這些年來,那西一直是容忍她的,容忍她的孩子氣與任性,容忍她的喜怒哀樂……然後她卻不知足地一再索求。明明可以讓旭日 走的,可是她卻硬是不肯放手,只因為她怕感受到旭日 那不被他人愛與接受的遺棄感。她是如此自私,自私到連那西山終于放手了,不願再呵護她……沒有機會的永遠後悔……

以後……真的就只是自己獨自一個人了……

那西會去哪兒?會做些什麼?以後都將是她悲傷無奈的幻想罷了,如鏡花水月般。不可捉模與踫觸,她同他一起生活的記憶皆如一場春夢,來不多時,去也無覓處。

她的臉埋在毫無生氣花束中,聞到絕望的死亡氣息。

「喂,你在干什麼?這盆水仙花已經死了,不要整天發呆啦。」傳來旭日 充滿精神的話語。

她愣愣地看著皺著眉一臉受不神情的學生,抿緊唇。緊繃的表情像是要哭出來。

「終于有人說話了,旭同學,我們都不敢這麼說呢。

這盆花一直是喬老師的寶貝,不知為什麼四天前死了,也就從那天開始她就變得這樣。」同辦公室的老師都有些擔心魂不守舍的喬怡。

四天前?那不是那西色斯離開的第二天嗎?這麼巧?水仙花與那西色斯,巧合得讓人懷疑是希臘神話的重現。和那西色斯有過一段時間居住的人似乎突然間領悟了某事,但卻最終仍是不信地搖搖頭。

「我……知道……」

「那就扔了,為什麼還要摟著不放?」看著了無生氣的她,他就如同身受般難過。

「我……我也不知道……」像個迷路的孩子,她無助地看著周圍滿臉古怪、驚訝及擔心的眾人。

「今天的情況好像更嚴重了,不如讓喬老師請假吧,這樣比較好。」

「對啊,旭同學,今天下午也沒課,不如作陪喬老師回家,請假的事就讓我們同主任講。」王少賓好心地附和其他教師的意見。

「那就麻煩老師們了。」旭日 道完謝便拉起神游狀態的喬怡走出辦公室。

「喬怡到底是出了什麼事?你看這幾天的那副樣子,就算失戀也不用這樣啊。」

「是啊,我私下里問過旭日 ,但他說不知道。」

「怎麼可能不知道?他們的關系很好的樣子,每天一起上學一起放學。那個旭日 仗著是旭冕的兒子。從來都不把我們這些老師放在眼里。可是……你看。他剛才還說謝謝了,真是稀奇……」

「會不會他們……」

「不要亂說話了,這都是無稽之談。」王少賓打斷惡意無根據的臆測。

蚌別人發出奚落的冷笑使他紅了臉,于是辦公室又回歸于方才的寧靜,「好像要下雨了。」

听到耳旁有人說話,喬怡抬頭。

天空陰暗得可怕,全不同于初秋的朗照。

「你怎麼想的?沒必要再為那西色斯難過了,這樣小心眼的男人失去了也沒關系。沒听過了一個會更好嗎?」旭日 做著自己不增長的安慰工作。

「不知道,」她還是這三個字,此刻什麼也不願想。害怕想,因為一想就會想起那西色斯,讓她痛徹心扉的名字。

沒有話可說,兩人混在等車的人群中。一起體會被遺棄的悲傷。

雨,掉落下來,像某人碎了的玻璃心,砸得世間的人一身冰冷。

站在站台外的候車者們紛紛躲進遮陽棚內,但是有兩個人卻如無感覺似的一動也不動。

雨越下越大,一滴一滴。重復地掉落、掉進冷了心的軀殼。

「是你對我說的……」旭日 的身影與雨幕融成一體,瞅著兀自發呆的喬怡突然道。

她努力眨著進了水的眼楮,像看清楚說話者的表情。

「……跟我走吧,雖然沒人要,但總得有個去處……這是你對我說過的,不是嗎,那麼,為什麼為什麼你現在卻讓自己無處可夫?不過是再被遺棄而已,天下沒人要的又不只有你一個?就同為那西色斯走了。你連命都不要了嗎?你有想過嗎。人都是會自己活著,所以也都是自私的,學學那些把我們遺棄的父母。為自己活,只為自己就夠了!」

他……在說什麼?

她麻木的思維神經發出生銹後被人啟動的「軋軋」聲。

「沒有人要我們,我們就得為此難過一輩子嗎?自私!這有誰不會︰這是天生的,不是嗎?是人的劣根性,不是嗎?走,不要再想見鬼的那西色斯,我們回去了,以後再也不用去想任何人,只要守護自己那顆沒人要的心,不再被遺棄就行了。我們有地方去,並不是真正的走投無路,天還沒塌下來!」

听……清楚了!她听得很清楚!雖然她同那西之間的感情與自私扯不上關系,但是她懂旭日 的意思。

是的,以後她再也不用去想任何人,只要守護好自己那顆沒人要的心,使之不再被遺棄就行了。可是

她真的有地方去嗎?沒有那西色斯的這片天空,在她眼里分明是已經塌下來的。

淚水與雨水化成一片,迷了眼,她咬著唇,仰首,「那西……」

滂沱的雨幕中,一高一矮兩個顫抖的身影形成一幕哀傷的景象……

「笨蛋!」暗角處,從美形的薄唇中輕輕溢出兩個冷淡中夾帶少許溫柔的字,而那金色的發絲因雨水的關系折射出淡淡光暈。

「啊……」看到他,少女吃驚地張著嘴。

不再看那雨中呆立的兩人,他越過撐著傘似化成石像的女孩,逐漸遠去……

★★★

雨就這樣一直地下,一連下了兩天。

不知自己這一睡睡了多久,惟一可以肯定的是她醒來後已經是夜晚了。靜悄悄的屋內除了她之外沒有別人,所以響個不停的電話鈴分外驚心。

旭日 不知是還沒放學回來,還是回來後又出去了,她邊想著拿起電話,「找誰?」

電話里沉默數秒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小怡,是我,爸爸。」

話筒由于意想不到的突然幾乎從她手中滑落,她用盡全身力氣抓緊。

「爸,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和你媽想見你一面,敘敘舊。你看今晚你有空來我家一次嗎?原本我以為你今天會來給小菲補課,但時間已經過了,你媽還等著。」

她母親在她父親的家里等她?!這不會是她沒醒過來的夢吧?匪夷所思的現實。

「對不起,我身體這兩天不太好。所以睡過頭了,這就過來。」

「身體不好?沒怎麼樣吧?」近似焦急關心的詢問讓她心中涌起復雜的感覺,可惜這長久以來得不到的溫情並不能為失去那西色斯的她驅走一絲的寒冷。

「已經沒關系了,我這就過來。」她利索地掛上電話,換了衣服就準備出門,並給不在的旭日 留張條子後鎖門離去。

沒有時間等公交車,她伸手攔輛出租。報出地址。

十七年。

十七年了。他們一家三口沒有約在一起踫面,也就是說十七年來她的父母是對她不聞不問的。而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是第一次踏進父親的家,但這次不同尋常哪,要自己無需為此多想什麼,可仍會不住靶慨。

「小怡……」徐麗麗一副激動萬分的樣子。好像她日夜都想著住在同一城市內卻十七年未見面的女兒,連上次在餐廳見面也沒如此夸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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