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的女奴 第15頁

她清楚自己是無法跨過那道鴻溝的,所以她理智的退回原位,選擇觀望,不敢稍加妄?的踫觸,她不想被傷得遍體鱗傷、尸骨無存。

那不值!

也許那女孩可以辦到她所不能之事……「換裝,我要出寢宮。」突地,她想見見格楠雅。不可否認的,她引起了她莫大興趣。

「王後,您終于有所行動了。」摩拳擦掌,噴出一鼻孔的氣,辛雅一臉潑辣。

城蘭斯不得不出聲警告︰「辛雅,沒我的命令,你可別亂來。」

「知道。」

知道歸知道呵!???換上倫格安遞來的干淨衣裳,格楠雅掩不住落寞的在苑里晃呀晃的。刻意的,她選擇處較?偏僻的角落蜷縮著,矮矮的樹叢恰好遮掩住她的身影。

她不想讓倫格安看見她的不開心,也不想看見她那擔憂的慈藹面容,那會令她想想遠在加爾達的母親……只會在低潮的情緒里添加更多霜雪、濃濃的愁憂,所以她選擇逃避。

現在,她最需要的是安靜,而不是慰藉。

幽幽嘆著氣,她閉上眼眸,想隔絕一切紛擾煩憂,索性把自己關進黑暗之中,以為這樣子就可以甩開那張隱約浮現腦海的冷峻臉龐。可那容顏卻有如鬼魅般在腦海中忽隱忽現,更是攪亂她清明的思緒,增添煩亂,纏得她喘不過氣來。

無力、充滿絕望,她深深把頭埋于雙膝中,努力想抹去心中一絲念系,卻刮出更大的痕?來……注定她一輩子的沉浮。

喟然一聲,她緩慢抬起頭來,仰望著湛藍的天空,眼角不期然的瞟到一抹紅色的倩影。

下意識的,她望了過去──是王後!

怔了怔,她疑惑王後怎會來此?反射性的,她往後躲去,恰巧隱身于大石後。

「王後,待會兒揪出那女人,您可別對她客氣。」辛雅義憤填膺地道。

優雅的款款而行,城蘭斯伊搖著羽扇,微彎的嘴角帶著無限風情,只見她輕?朱唇道︰「她可是王的人,動不得。」嬌懶的嗓音有著渾然天成的魅力,秀而不媚。

「您可是王後哪!」礙于王的威嚴,辛雅有一絲膽怯,不似先前般逞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貴之身,就算是王的人也得尊重您、服從您呀!」

是嗎?

微揚起秀眉,城蘭斯伊不置可否的聳肩。辛雅未免太?舉她了,在加那利斯眼中,王後這個位子不過是可有可無、舉無輕重的,而她始終模不透他在乎的到底是什麼?

是權勢嗎?但他時而將權勢玩弄于股掌間的輕率作風,今她看不出權勢是他所醉心、汲汲營營追求的。

或許是,但那不是全部,不是他不能放棄的。

她真的不知道他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王後,您可別讓人騎到頭上去。」換言之,她們是來下馬威的。

城蘭斯伊倒是沒此意思,純粹是基于好奇心使然,想一睹其人風采罷了。

主僕倆一前一後的下了回廊,走在碎石小徑上,不經意的一瞥,一小片裙角落入城蘭斯伊眼中,她閃著深思的眸光,心中那股篤定感更甚。

霍然定下了身影,她揮揮羽扇,微露威嚴的遣退辛雅,見她委屈地消失身影,她才輕移蓮步,飄然來到大石後。

「你就是──格楠雅?!」若倫格安說的不差,那眼前這位女子必定是她要找的人。

沒想到王後會來此一招,突地現身在她的眼前,讓她結實的驚跳了下。驚魂未定之際,王後犀利的話又一針見血,扎得她手足無措,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城蘭斯伊也不急,趁她發愣的空檔仔細的端詳她……嗯!

長得清秀可人,算是不差,稱不上大美人,倒也有股清秀佳人的氣質……看來,加那利斯的胃口變清淡了些。

「你是格楠雅吧!倫格安說你在這兒。」確切的點出事實,容不得狡賴。

「是。」格楠雅心虛的迅速起身,眼神飄移不定。似乎,她可以猜出王後來此的目的。

了然的一笑,城蘭斯伊當然明白她對自己的突然造訪有四顧忌,于是她盡量露出友善的笑意。

「我是城蘭斯伊,想必你已經知曉我的身份。」由格楠雅謙卑、緊張的神色看來,她大致可猜出。

她趕忙的行禮,閃爍著眸光。

「是,您是王後。」

淡笑的嘴角邊有個忽隱忽現的小梨渦,眨眨靈黠的眼眸,城蘭斯伊充滿和善的道︰「別擔憂,放輕松點,我又不像加那利斯那般冷意駭人。」

「是。」

一听到王的名字,格楠雅不免心悸了下,明顯的反應全落在城蘭斯伊玩味的眸中。

「你……昨夜兒在王的寢宮待上了一夜?」

又是一陣刺激,身子猛地震抖,咬著下唇,格楠雅點點頭。

「王踫了你?」看她這樣子,肯定是有的。

遲疑了會兒,偷瞄城蘭斯伊一眼,見她並無想像中的怒氣,疑惑油然生起,她點了頭。

「哦──那倫格安有沒有讓你喝藥汁?」如果沒有,那事情就好玩多了。

榜楠雅搖搖頭,不明所以的皺著俏?……什麼藥汁?她壓根兒不明白。

王後說的話好像字字帶著玄機,讓她搞不懂其所以然。

城蘭斯伊卻綻放著比方才更燦爛的笑謔,眼底盈滿玩味。

「那藥汁是讓人避孕用的。按照皇室禮法,除了王後、正式冊封的妃子外,其余的女人若意外的蒙王臨幸,事後一定得喝藥汁以防有身孕,?的是避免皇室血脈外流。」閃著狡黠的精光,城蘭斯伊似有意若無意的瞄向格楠雅的肚子,令人模不著頭緒。

「也許……你有小寶寶了。」

這話來得直接,沖散滿腦子的茫然──小寶寶?真的嗎?

一個小小尚未孕育完全的生命就在昨夜植進了她的體內,可能嗎?

杏眼登時放大,流露出的不是初眾人母的喜悅,而是對小生命的一種訝然。就這麼在體內了嗎?

顫抖的模模平坦的肚皮,格楠雅無法形容心中的感觸,是喜?是怨?抑或是慌?她品嘗不出只覺百感交集,錯綜復雜且沒有焦點。

「那怎麼辦?」喃喃自問。顯然的,她不敢找人商量,這沖擊來得快,快得令人措手不及,在毫無心理準備下,她著實沒了主意。

城蘭斯伊微彎朱唇,水盈雙眸眨了下。「別擔心,又不一定有。」

語氣甚是闌珊,不甚誠懇。私心而論,她倒是非常希望格楠雅一次就中獎,若是如此,不出三個月,皇城將會再次沸騰起來,只因那是皇室子嗣,到時,加那利斯就不得清閑了,她和他之間也可以盡快的了斷。

她似乎有些等不及了。

原本沈黯的心情因城蘭斯伊的話而撥雲見日,安慰的扯扯嘴角,格楠雅決定暫時?開煩人的糾葛,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就算撞沉了,頂多滅頂罷了!

只是城蘭斯伊似乎不打算讓她太好過,在她稍微平靜後,又壞心的投下一顆石子,掀起暗潮洶涌。

「如果我是你,我會探究為何倫格安沒有強迫我喝下藥汁。」媚眼一挑,晶瑩的棕色眼珠對上孱弱的眼神。投以一抹洞悉的眼光,羽扇下噙著算計的詭譎笑意,她──城蘭斯伊緩緩的別過身子,火紅的縴影優雅的離開,漸行漸遠,宛如一簇由焰烈而熄滅的火團。

火團滅了,留下的是一片暗然,暗中又有著極強烈的震撼,醞釀著莫大的風暴。

為什麼?

就如王後所言,以加那利斯偏激自負的性格來看,不難猜出他一定視「責任」、「使命」?無物,他根本不屑于這些名詞所含帶的意義,這對他毫無任何桎梧束縛的作用,所以對她這個共度一夜的女人來說,他是不用覺得愧疚,只因視?理所當然的事何須講良心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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