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半夜擅闖李家莊,是否有如外面所傳要對本莊莊主不利?」
「沒錯,只可惜李軒這老賊听到風聲躲了起來,害我們兄弟三人白跑一趟,你們真是罪過。」石笑情漫不經心地打量著眼前的情勢。嗯!才十幾人,陣仗未免太小了些。
「哼,小子,別太狂妄,李家莊可不是好惹的。」李總管大聲斥責。
「光是莊內的高手就夠制住你們,還妄想對本莊莊主不利,小子,你以為你有三頭六臂,可以飛天遁地嗎?」
石笑情笑了起來,笑得猖狂、笑得目中無人,笑得諷刺,笑得無法無天。
「死到臨頭,你還笑得出來?」李總管眯起雙,心中漸萌殺意。
行走江湖多年,直覺告訴他眼前這三位身著勁裝、蒙著面罩的年輕人並非泛泛之輩,今夜不除,它日必成李家莊的大患,于是他使了個眼色給在一旁的一個武夫,那名武夫便飛快的離開,往內院奔去。
楚語澄輕蹙起劍眉道︰「李軒似乎找了幫手?」
季無昔的雙眸閃過一絲冷意,「照殺不誤,如果有人不愛惜生命的話。」
「你真是說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兄弟。」石笑情亂沒正經的整個人掛在季無昔和楚語澄的身上。
「小子,今夜就是你們的忌日了。」李總管殺意已起,等不及幫手來到,肥胖的手一揮,武夫們已全沖了上去。
「唷,老肥豬生氣了,大家小心啊!」石笑情還有心情說笑。
楚語澄和季無昔相望一眼,再看一眼石笑情,二人便很有默契的縱身躍至屋頂,獨留石笑情面對整個陣仗季無昔。
被伙伴擺了一道的石笑情連忙抽出背後的天弦劍使勁一揮,一涌而上的武夫們瞬間被劍氣震斷全身的筋脈,哀號連連,令李總管變了臉色。
是殘月樓的天弦劍法!
這三人是出自上弦堂的殺手?不愧是殺手中的殺手,身手均屬一流。
解決掉武夫們,石笑情立即將炮口轟向陷害他的伙伴,兀自氣憤地叫著︰「你們太不夠意思了,這般整我,要是我不幸出事,你們對得起我嗎?」
「等那一天來到再說。」季無昔冷冷地回他一句。「把李總管綁起來吧!」
石笑情這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轉向李總管,沒好氣地說︰「換你了。」
一出手便直攻李總管的穴道,將得手之際,一顆勁力沉著的小石子倏地射出,破壞了石笑情的好事。
緩緩現身的人影夾帶著一股灑月兌自若的神情,徑自地笑著︰「小子,你身手夠快,否則你的下場就和這些武夫們一樣。」
「任獨歡,你總算出現了。」李總管吁了一口氣,連忙爬到他的身後。
罷剛真是嚇死他了,差點沒要了他半條命。
「還有我們!」繼而出現的是「殺手門」的殺手們。
「看來今夜我們是毫無所獲了。」冷眼掃向眼前的人,季無昔淡然開口。
「那我們就閃人吧!」話一說完,石笑情就率先開溜,反正硬踫也討不了便宜,倒不如先閃人再重新擬計。
取人性命又不一定要用武力——這是殺手的新格言。
楚語澄和季無昔默默無言,決定依石笑情所言,先退再思量下一步該怎麼走。
于是他們三人依照慣例分別走人,讓對方分散注意力,才不致一網打盡。
而李家莊的人馬也分成三路各追人,獨留一派閑適的任獨歡。
第二章
呵!今夜的風有些微涼,吹來沁人心脾,讓人頗好入睡,雖然天是這麼的黑,遮住了月亮,但選在高高樹上就寢的黎韻容,可是噙著恬然的笑容緩緩入睡。
出來將近三天,也躲避欲宰了她的紫嫣和藍鵑三天;這三天除了拼命躲藏外,她也成功的引開藍鵑和紫嫣往相反的方向找她,所以暫時她是自由的,不必擔心下一刻即會被拎回清境小築。
呵呵!一切好順利,連帶的整個人的心情也特別舒暢,特別容易入眠。
而就在黎韻容快入睡、意識呈朦朧狀態之際,由遠而近,由模糊至清晰的打殺聲干擾了她,使她睡得極不安穩,二道秀眉也頻頻蹙起,終至不悅的張開了雙眼。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這麼吵,吵到人家無法好好睡上一覺。真是亂沒道德。
撥開遮住視線的枝葉,黎韻容偏頭往下一看——乖乖,不得了,有人在廝殺耶!
一群人就在樹下停了下來,被眾人圍住的楚語澄仍一言不發,冷靜的應變。
「臭小子,快快束手就擒,本大爺或許可以考慮饒你一命。」手持長棍的洪昆氣喘吁吁的吆喝著。
通常講這句廢話的人都是在虛張聲勢,且肯定不長命;果然,下一秒一把柳葉刀已射穿他的喉嚨,凸出的雙眼顯示他的驚愕。
其余四人也莫不心驚——好快的身手,快到他們不知楚語澄何時出手的。
冷淡的掃了他們一眼,楚語澄靜靜的等著對方出招,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發生似的,這種仿若無事的淡然態度難人一種感覺——他冷得可怕,是個極危險的對手。
雙方就這樣僵持著,楚語澄不動,殺手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空氣中充滿了緊繃的氣息,端看哪方先動手,但似乎沒有人願意先行打破僵局。
楚語澄再次用雙眸掃過四人一眼,隨即以不帶溫度的語調平平地說︰「動手吧!」
四人互相看了看,最後由唯一的女性——蛇蠍女葉荷率先攻擊,其他三人見狀也紛紛出招,一場廝殺再度展開。
四人頗有默契的分別攻向楚語澄的上方、下盤、左翼及右翼,意在使他忙于接招,以致出現漏洞好加以攻擊。原本這抬就是高招,常能克敵制勝,但這次四人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因為楚語澄的武功造詣遠比他們想像中的還要高超,他們根本佔不了便宜。
且由于他們有四個人,人手眾多難免心思就沒那麼縝密、小心,于是乎他們各挨了一掌,依序往後栽去。
見此情景,待在樹上的黎韻容差點撲哧的笑出聲,好在她趕緊以手捂住嘴,才沒使笑聲逸出。
「可惡,你這臭小子,我非宰了你不可。」葉荷狼狽的起身,從指尖彈出無數淬上毒的銀針,直朝楚語澄飛去。
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的縱身躍起,順勢連發三掌,把葉荷的銀針全數擋了回去。
來不及閃躲的葉荷,立即死于自己的銀針下,變成一具發黑發臭的尸體。
黎韻容看得心頭又是一驚——天,是腐蝕水。這女人可真歹毒,竟使出這麼狠毒的手段來。
驚詫之余,不經意的一瞥,她竟迎上了一雙冷寒空洞的星眸,有那麼一剎那間,她還以為自己掉入了又黑又冷的深淵里。直覺的她又想尖叫,卻在楚語澄的快手下被點了啞穴。
深深的望了眼楮睜得老大的黎韻容一眼,楚語澄一躍而下拿出回月雙刀靜然的佇立著。
那三人見同伴死了二個,且對方武藝高強,合他們三人之力恐怕下場也會和洪昆、葉荷一樣,所以吞了吞口水,憤恨的丟下一些落水狗的台詞後便夾著尾巴飛也似的跑了,生怕楚語澄會追上來。
看他們落荒而逃,楚語澄也沒追趕的意思,反正他的目標又不是他們,且眼前最重要的是樹上那位姑娘——她目睹了整個過程。
再度躍至樹上,楚語澄拎了黎韻容下來。
驚魂未定的她甫落地,抬頭一看又對上他冷寒空洞的雙眼,她不禁嚇得退一步,被突出的樹根絆了腳的她硬生生的往結實的樹干栽去,咚的一聲,她昏厥地癱在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