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世家與季家堡堪稱代代為世交,感情上自然濃厚了些,所以上官虹兒才膽敢在季家堡恣意而為。
可惜楚語澄不理會她那一套,依舊冷眼相等,「上官姑娘,真的不用麻煩。」
來到季家堡數日,躲她亦有數日,煩心指數日見升高。
季家堡上上下下,包括季玄天在內,似乎都默許她的行為,有時還幫著她擋住黎韻容。像今天從早上到現在,他都還沒能見上容兒一面,問季玄天,他只笑笑的說她和涓兒一塊出去吃喝玩樂了,讓他有些不是滋味。
「楚公子。」一個旋身,上官虹兒硬生生的擋了他的去路。「給個面子嘛!」
「上官姑娘——」
一道清脆的嗓音截去了楚語澄未竟的拒絕。
「哎喲,上官姑娘,你是听不懂我楚哥哥的話是不是?要不要我轉述一遍給你听啊?」戲謔的話語來自樹上。
嬌俏的皺皺鼻子,黎韻容好不愜意的晃著腳丫子。
好啊!這上官虹兒欺人太甚,老追著楚哥哥跑,難道她看不出來她很惹人厭嗎?
「你不是和涓兒出去了?」上官虹兒低叫了聲,沒想到這超級程咬金就躲在樹上,一股厭惡之情爬上了心頭。
黎韻容哼了哼。「對啊,我是和涓兒出去玩,不過我今兒個右眼皮直跳,所以失了興致,提早回來。」
「哦,可真巧。」上官虹兒冷哼,心想她一定是故意的。
黎韻容頑皮的彈彈前額的發絲,笑得挺壞的。
「真是的,巧到我覺得天意就是如此,對不對啊!楚哥哥?」
「別玩了,容兒,快下來。」楚語澄擔憂的直看向樹間,所得到的卻是一記鬼臉。
「哎呀,我不下去,楚哥哥。」黎韻容懶懶的癱在樹上,慧黠的眸子里淨是狡詐。
上官虹兒氣得臉都綠了。「既然你有本事上去怎會不下來?我叫人去拿梯子來。」
繼而她轉向楚語澄。「楚公子,我們到前頭去叫護衛來幫忙吧。」
她可以順勢的帶走他,至于黎韻容就交給護衛處置,這是她打的如意算盤。
可黎韻容才不笨,這麼簡單的心思怎會逃過她的法眼?
「楚哥哥,你忍心把我丟在樹上嗎?萬一我不小心摔下去那怎麼辦?你也知道容兒我怕高啊!
瞧,我的雙手在發抖。」她意思意思的甩了兩下,臉上可找不出任何害怕的神情。
炳,她會怕高?怕高的人會無端的爬到樹上嗎?看得出來她在唬人,相信上官虹兒也知曉,因為她的臉更綠了。
「真是笑話,會爬樹的人竟然怕高。她一定是存心找你麻煩的,楚公子。」
愈看愈覺得她礙眼,她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破壞她的好事。而且她還懷疑他們根本不是什麼她說的同母異父兄妹,有哪個妹妹會這麼纏住兄長?
黎韻容才不理她的尖言酸語,徑自甜甜的喚著︰「楚哥哥,你過來一下。」
他無奈的依著她,納悶的站在她所指定的位置上。
「就這樣哦,我要跳了,你可要接好。」
「什麼?」
猛然一驚,楚語澄想要出聲阻止已來不及,情勢危急得不容他多做思考,現在他的腦海里只有眼前那一團飄然而落的火紅——如果有了差池,那他會……
「楚哥哥。」眼前是放大的笑顏,甜膩的綻放著光彩。
他接住她了?
直到手上的重量及體溫激醒他那嚇愣的大腦時,他的魂魄才歸位。
「容兒,你太胡來了。」一開口就是冷聲相斥,楚語澄冷峻的臉龐沉了些。
「楚哥哥,你別生氣嘛!」黎韻容討好的笑了笑。「開開玩笑罷了。」
「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嘿,下次不敢了。」黎韻容也知道這回自己是過分了些,識相的低頭懺悔。
楚語澄也拿她沒辦法,再一次的無奈嘆息後,他低聲警告︰「下次再亂來,可沒人會救你,自己的性命要懂得珍惜,知道嗎?」
「知道。」她柔順的點頭,因為楚哥哥是真的在關心她。
上官虹兒可不服氣了,尤其是那刺目的畫面礙了她的眼;這廂的你儂我儂引起她滿腔的怒火,微眯美眸,她忍不住氣向出言相激︰「我說你這妹妹真該好好教訓一番,野得像個男人似的,一點姑娘家的氣質也沒有。」
冷睨她一眼,楚語澄雖然沒說什麼,但眸里的不悅是可見的。
黎韻容就沒這麼好的氣度了,睨她一眼算什麼,她打算給她更難堪的打擊。
斂了斂嘴角,揚起壞心的笑,微蹙著眉頭,黎韻容端著一張病懨懨的臉孔,軟著身軀直靠在楚語澄的肩頭,一副氣虛的樣子成功的引起他的注意。
「楚哥哥,我突然覺得頭很昏,胸口悶得想吐,你送我回房休息好不好?」
「怎麼會這樣?」輕扶著她那仿佛隨時會倒下的身軀,楚語澄不解地道︰「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
「剛剛是剛剛,現在是現在呀!可能在樹上待太久,吹太久的涼風吧。」
冷笑了聲,上官虹兒毫不客氣的指著她的鼻子低叫道︰「你真的不舒服嗎?別再裝了,你以為大家是笨蛋嗎?省省你的心思吧。」
這丫頭搞怪得很,從跨進季家堡開始就一直破壞她的好事,若不是看在楚語澄的面子上,她老早對她不客氣了,哪能容許她在她面前囂張?
黎韻容可憐兮兮的眨眨上眸,還不忘吸吸鼻子。
「楚哥哥,人家是真的不舒服嘛!上官姑娘還一直欺負我,淨編派我的不是,你說她是不是很可惡?」
楚語澄不置可否的當作沒听見,他現在所擔憂的是她的身體。「你人不舒服,話少講些,我待會請大夫為你診斷。」
「嗯。」黎韻容將手圈住他的脖子,將頭埋于他的胸前,虛弱的直將身體的重量交給他。
這樣親昵的舉動引來楚語澄陣陣戰栗——
這是逾矩的,而該死的是自己竟有絲沉溺于其中的快感,讓他放也不舍,不放也不對,兩難的愣在原地。
「容兒——」不該的,不該是這樣的。
還來不及說些什麼義正辭嚴的話,一陣飽含怒氣的危險氣息倏地席卷而來,凌空而過的是一記狠辣的長鞭,伴隨著上官虹兒滿腔的妒火。
憑著身體自然的反應、敏銳的直覺,楚語澄于千鈞一發之際飛快的旋身,抱著黎韻容閃過這火辣的一擊。
「你是什麼意思?」不慍不火的輕柔語氣充滿了冷酷的危險。
驕橫如上官虹兒也不禁心驚了下。
「我只是、只是嚇嚇她罷了,沒什麼意思。」氣勢頓時矮了一截。
「希望這是最後一次。」
淡淡的撂下話,他冷然的轉身抱著黎韻容往內院走去。
乘隙,不改頑劣童心的她,丟了大大的鬼臉給一臉鐵青的上官虹兒。
見她兀自跺腳生氣,黎韻容更是竊笑在心底。真是大快人心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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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下來了。」
一進黎韻容的房間,楚語澄一開口便是教人直發愣的話語,湛黑的眸子了無方才的著急,反而是一片無波。
「頭昏哪,楚哥哥,你抱人家到床上去好嗎?」她仍努力裝出一副虛弱的模樣。
殊不知她的詭計已被看穿。
「下來了,你根本沒怎樣,依舊好端端的如同往昔。」楚語澄就知道這其中一定有問題,果然,她氣色紅潤得很,氣息也極為平穩,哪像生病的人?
訕訕的撇撇嘴角,黎韻容心有不甘的跳離他的懷抱。
「不好玩。」唉,楚哥哥的懷里真溫暖。
「本來就不該胡鬧的。」
「我哪有?是那上官虹兒在胡鬧,你沒看她有多討人厭嗎?整天巴著不說,還支開我。前二天我就像個笨蛋似的被她耍得團團轉,幸虧我聰明,懂得討回公道,不然她會更囂張,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