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瞠目結舌,畢家該不會是要敗了吧?怎麼會有這麼無賴的少爺?
「當然不可以,每個人的權利之外還有所謂的義務,您是畢家少爺,又是酒店的執行副總,為了給員工樹立一個好的典範,您有上班的義務。」義正言辭。
「如果我說我不想呢?」他拖著腮幫子,表情莞爾的瞅著她,「剛剛的電話你沒听到嗎?我秘書早產,被緊急送到醫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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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孕七個月的何素華早上突然肚子痛,被緊急送到醫院,進產房前,還不忘來電通知他這個上司一聲,也算鞠躬盡瘁,這紅包不能小。
「那關你什麼事?你是孩子的爹嗎?」她快瘋了,是她邏輯有問題嗎,要不她怎麼搞不懂人家秘書去生小孩,跟他上不上班有何關系?
「何秘書就像是我的左右手,左右手都沒了,我沒辦法工作。」很無賴的說。
「職務代理人呢?」
「左手都不能代替右手了,找誰不都一樣?還是說,你連秘書也能暫代?」一副涼涼的口吻。
雖然他帥得令人臉紅心跳,完全是她尬意的那一味;雖然他偶爾為之神來一筆的體貼讓人很感動……可是,想到畢老爺子辛辛苦苦創立的事業極有可能毀在畢牧杰手上,她……她就真的很想要掐死他!
不行,老爺于是他們談家的大恩人,要她對畢牧杰的懶散視而不見,默許縱容,她辦不到!
再說,他那麼嬌貴,不努力工作維持他的少爺生活,萬一哪天不幸成了小老百姓,她擔心他會活不下去。真的,他還是比較適合當少爺,這是天賦、是宿命。
至于她,就當那個為主子出生入死的笨蛋吧——
「若果我可以,少爺就願意乖乖去上班嗎?」
「前提也得你可以啊!」不可以,什麼都免談。
偏偏她就是可以。和朋友成立雅思翻譯社之前,她就是個令老爸倚重的秘書,當初要辭職,老板可是難過的不得了,但仍是尊重她的決定。
「成立雅思翻譯社之前,我曾經有兩年的秘書實務經驗,少爺不嫌棄的話,何秘書休產假這段時間,就由我代替何秘書來當少爺的左、右、手。現在,時間真的不早了,麻煩少爺移動尊臀到更衣室去更衣,我們馬上準備出門上班。」
顰眉蹙額,「可是我肩膀酸痛,完全使不上力,還有點頭暈像是要感冒……」一下定決心後,她反而不急了,走向擺放醫藥箱的櫃子,模出一顆伏冒錠,回到他面前,捏住他的下顎往嘴巴一丟——
「現在藥到病除了,少爺,請。」
「談嘉薇,很苦啊!」他火大的瞪著她,呸呸呸的吐了出來。
良藥苦口嘛,連這都不懂,這男人果然是少爺。
站在衣櫃前,他就是不動,他是故意要挑戰她的耐心的,談嘉薇也不跟他計較,目光剛掃過衣櫃,她便眼明手快的馬上抽出一件藍底白領襯衫,挑選好搭配的領帶,開始動手幫他更衣。
飛快的解開睡衣的扣子,往下一抽,畢牧杰已經上身赤果。
一大片厚實健碩的肌理,非常養眼,指尖不經意的踫觸,那剛剛的觸感,是會令人不住想要顫抖的。
要是平常,她肯定偷偷對著他流口水,用痴迷眼神膜拜,可惜她現在滿腦子想著要用最快的速度,趕緊把這懶散的家伙送進辦公室,沒時間多欣賞。
「你是不是常月兌男人衣服,所以動作這麼迅速?」畢牧杰頗不是滋味的問。
是說,他再不是滋味個什麼勁兒,她又不是他的誰,戶口也不在他名下,憑什麼覺得不是滋味?雖說他喜歡她,就算她是個小避家,也是獨立自主的。
筆意不看眼前這赤果結實的胸膛一眼,也沒覺察他語氣的酸味,只對他少爺式的自我膨脹產生小小抗議,「很遺憾,截止目前,尚未遇到此少爺更身嬌肉貴的主人,意思就是說,你最嬌,你最貴,無人能及!
「我身嬌肉貴?」一雙濃眉挑得極高,連嗓音都跟著拉長。
連更衣都要賴,這還不身嬌肉貴?談嘉薇沒好氣的想。
眉一松,驀然,他賤賤的笑了,語氣還有幾分沾沾自喜的味道,「我當然身嬌肉貴,好歹我也是畢家大少爺,這就是我的權利。」
「那可否請少爺在記住權利的同時,也在腦中挪個位置,方便記住義務?」她非常好心的建議。
端著一臉無賴似的變種無辜表情,「真抱歉,我天生有選擇性記憶的習慣。」
听,這算哪門子的抱歉,听起來一點都不誠懇,還很理直氣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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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好氣的抖開襯衫,往他肩上一披,迅速下達指令,「左手,右手。」當兩只結實的胳膊分別套進衣袖,她隨即逐一扣上扣子。
望著正在為自己忙碌的她,他突然有一種錯覺,仿佛她是他的妻,一門心思的照顧著他這個丈夫……想著想著,嘴角忍不住輕揚,忽地,手里被塞進一條長褲,妄想終結,他納悶的看他——
「……自己的褲子自己穿。」說話的同時,兩抹紅雲爬上白淨的小臉,下一秒,羞窘的她頭也不回的轉身跑出更衣間,留下畢牧杰一個人。
她在害羞,她一定是在害羞!也對,怎麼說他也是個男人,可是他很想要她幫他,他想要被她照顧,「今天就算了,以後一定要她每天幫我換衣服,包括穿褲子!」邊咕噥,邊踢掉睡褲,默默套上西裝褲,系好皮帶。
下樓的時候,談嘉薇已經等在玄關,他要穿的皮鞋她也已經準備好,一走到她面前,二話不說就把領帶往她手里塞,「幫我。」
不就是打領帶嘛,只要他肯乖乖上班,這種小事就交給她吧!
她不算矮,但畢牧杰太高,她只好拜托他彎子,遷就她這個假性哈比人。
微彎身子的同時,畢牧杰的臉龐也跟著一並湊向她——
打領帶不難,難的是有人不肯乖乖配合,脖子頑皮的動來動去不說,整張臉還越來越往她眼前湊近,挨得老近,一副隨時要貼上來接吻的樣子,不只搶光了她面前的氧氣不說,還害她整個人不斷的往後退,直到被逼近牆角——
「少爺,請站好。」
「我已經站得很好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彎著,背很累、腰很酸、脖子很僵。」很幼稚的抱怨著。
但他不讓她快點把領帶打好,他的背只會更累,腰會更算,脖子也會更僵。談嘉薇沒好氣的想。
「你身上是什麼味道?很香。是洗發精?還是你擦香水了?什麼牌子?」他的問題多如牛毛。
「沒有。」
眯起雙眸,「真的?」又是一次無預警的大前進。
這次,宛如大師離鑿的挺直鼻梁幾乎頂到她的,而她卻是已經退無可退,只能緊張屏息,僵硬得如同一尊雕像。
落入陷阱的小兔子大概就像此刻的她,談嘉薇根本動彈不得,屬于他的灼熱呼吸不斷噴途在她臉上,攪亂她的呼吸,惹得她一陣臉紅心跳……
從沒有人這樣靠近過她,別說還是個充滿危險誘惑力的大男人,這樣曖昧的距離,讓她有種隨時要被吞吃下肚的錯覺,幾度要喘不過氣來。
她佯裝鬧慍的睨他,他卻是一副吃定她似的老神在在,要不是平怕鬧出人命,談嘉薇還真想把手中的領帶收緊,勒死他算了。
「你臉好紅……」他語氣涼涼,還很故意的伸手在她發燙的臉蛋上,頑皮的刮搔了幾下,曖昧度破表。
她無處可閃,臉紅得更厲害了,「你、你……我……」連抗議都無法完整表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