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年紀大小,女人似乎很喜歡憑第六感亂想,「再說下去,沒影的事情也要被您說成真了,我還是去洗澡好了。」
「既然沒有,那明天去約高小姐吃飯,別老是要人提醒。」
「喔……有空的話。」
「一定要去!」
「知道了,我可以去洗澡了嗎?」
「去吧。」
鄭仁宇才走兩步路,劉惠琴又叫住他。
「等等!」
「又有什麼要交代的?」
「這個箴詩,你夾到你的皮夾里,等婚事定下來時,記得要去還願。」
「還要還願?也不想想我上回……」接過那張月老廟求來的箴詩,鄭仁宇再度響起那一天發生的事情。
他被賞了一個耳刮子,還被當成,那個女人……現在回想起來,怎麼好眼熟?
他不斷重復那天的影像,突然後腦勺好像被人呼了一記。
想起來了,那個女人不就是韓書英嗎?
「媽啊,謝謝你!」他沖回頭給了劉惠琴一個擁抱,然後在她一頭霧水的時候丟給她一句話,「我要出去一下。」
「出去?不是要洗澡?怎麼回事?」
「我要去求證一件事。」簡單解釋,鄭仁宇就快速奔出家門。
華燈初上,夜燈絢爛,雖然寒風吹著,但街道上的人潮還是來來往往。
因為上司不在家,韓書英幾乎天天加班,踏出辦公室,已經將近八點,而她才剛要物色她的晚餐。
電話響了,看著來電顯示,她皺了一下眉頭。
「鄭執行長,請問又有什麼指教?」她接起電話,耐著性子問著。
「見個面吧,我有事情要說。」
「這個時間?」
「別管時間,就出來見面吧,我在你上次約會那家餐廳等你。」
不給她拒絕機會,鄭仁宇直接把電話掛斷。
第3章(2)
人家是為五斗米折腰,而她韓書英為公司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她個人榮辱可以丟一旁,為了公司上下利益,再怎麼討厭的人,都得應付。
所以雖然很晚了,她也還是硬著頭皮赴約。
每次看到他,韓書英都有一種感覺,條件那麼好的男人,為什麼還需要到月老廟求桃花?
標準的衣架子,優雅得像個王子,舉手投足充滿貴族氣息,他不是虛幻的王子,而是真實世界的貴族。
在緩慢前進當中,她始終思考著關于鄭仁宇這個人,一直到與他面對面,看到他,她有了答案。
肯定是他太目中無人。
她都已經站在他面前了,他竟然還能毫無知覺的審閱他的電子信息。
為了引起他的注意,韓書英只好咳上一聲。
「來啦,坐。」
鄭仁宇這才抬頭,看著她,嚴肅的臉換上了一個微笑。
他知道她為什麼面對他時總是那麼緊繃,也總不給他好臉色看,一副很厭惡他的樣子。
以她在月老廟那性子,面對她認為是的家伙,卻為了公司,還能一直把持著不發飆,實在不簡單。
他的笑讓韓書英看的渾身不自在,「請問找我來有什麼急事?若果是要問企劃案,我想白天在公司已經說得很清楚……」
「我想到了。」
「想到什麼?」沒頭沒腦,她哪知道他要說啥。
「你的手勁還真不小。」
韓書英也不是笨蛋,已經意會到他想表達的意思了。
但,要做什麼反應才好呢?她得認真思考一下。
翻臉嗎?對公司不利,老板有恩于她,在她跌入谷底時拉她一把,是她的救命恩人;不追究?也是可以的,但是,心有不甘。
「那犯了錯的人,你覺得應該怎樣處置?」她把燙手山芋丟給他。
「我沒有錯。」鄭仁宇再次強調。
「難不成是我犯了錯?」這男人竟然睜眼說瞎話,韓書英努力隱忍著脾氣,不讓怒火爆發出來。
「不是嗎?我總不會拿自己的手甩自己一巴掌吧。」鄭仁宇把大手掌貼在自己的左臉頰上,如是說著。
忍著、忍著,如果現在發飆,公司怎麼辦?合作案怎麼辦?百億的營收怎麼辦?
但她現在真的超想再賞他一巴掌,因為那張無辜的臉很欠揍。
「事出必有因不是嗎?你很清楚我為什麼用我這瘦弱的小手,接觸你那尊貴的肌膚。」她皮笑肉不笑反擊。
她的反應很快,令人激賞,她的臉蛋秀氣中帶著些嫵媚,她的外表很討喜,如果脾氣可以再柔一點,就完美無缺了。
「我說過,我的手不曾放在你玲瓏有致的上。」
還好他們坐的位置比較隱秘僻靜,沒有人注意到他們的對話。
「我轉過頭看到的就是你,你就老實承認吧,道個歉又不是什麼難事。」
這女人,只有這件事讓人不滿,簡直就像豬腦,不開竅,「用點正常人的腦袋想想事情,你覺得以我的身份地位,會去做那種事情嗎?」
並不是因為他提到自己的身份地位,韓書英才突然覺得自己可能誤會了,而是他那異于一貫冷靜無波的態度及憤怒的表情,讓她突然有這樣的想法。
也許真的是誤會一場。
包重要的一點是,她怕他的憤怒會燒到公司和老板,「算了!我不想計較了,要不是你突然問我,我早就想忘了那件事。」
「不是想要一個道歉?為什麼突然說算了?我現在想想,不能這樣算了,畢竟那對我的人格是一個極大的侮辱,我怎麼能讓損害我名譽的事情繼續困擾你我,那樣的話,你不會開心,我也不愉快,不是嗎?」
他笑起來很帥,但她不喜歡他這樣笑,因為會讓她毛骨悚然,「你想怎樣?你自己說過公私分明的,不要用這件事牽扯到我們公司……」
「你這女人……為什麼老是要懷疑我的人格!」
「我沒那個意思……」
「跟我走。」鄭仁宇上前拉著她走出餐廳,一直到把她塞進車內,啟動了引擎,才問︰「你家在哪?」
「干麼問我家在哪兒?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不用送我……真的不用……」他看起來好像要殺人,怎也不能讓他知道她住哪兒。
「誰要送你回去,我是要跟你回去拿你那天穿的衣服,說不定那上面會有凶嫌的指紋。」
嗯……嗯……有道理耶!
但是,遇到水,指紋就沒了吧……
「我洗過了……所以……應該沒用了。」
「洗過了?!」
那不是意味著,他要一輩子背負著的罪名,無法洗月兌?
這一晚,鄭仁宇睡不好,自從韓書英死也不讓他知道住哪兒,半路下車落荒而逃之後,一整晚都在想著要怎樣才能替自己洗月兌污名,一直到天亮,他才恍然想到一個可能性。
翌日是周末,難得放假,韓書英當然想要睡到自然醒,但是十點不到,她的手機就響了。
看著來電顯示的號碼,又是讓她頭痛的人物。
她遲疑了一下才接起電話,「鄭執行長,今天是周末,公司放假,所以如果您要問企劃案的進度,我今天沒辦法回答你。」
「我不是要問企劃案的進度,你家在哪兒?我去接你。」
「你為什麼要來接我?」又不是情侶,沒事跑到人家家里來接人算啥?
「你不用想太多,我不是瘋子,是要你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
「為了證明我的清白,你得跟我去找線索。」
「找線索?」衣服洗了,去哪找線索?
「快點說你住哪,我現在已經在路上了。」
「為什麼非得要我一起去不可?」她想補眠,這家伙干麼那麼不識相,很閑嗎?明明就是大集團總裁,怎麼表現得好像個無所事事的無賴?
「是你誣陷我,所以你有責任還我清白,如果你不說,我就打電話給賀執行長,他總知道你住在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