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蛋微紅囁嚅道︰「這樣……不好吧?那是……大不敬。」
「朕說好就好,來,叫!」
躊躇半晌,可柔終于聲如蚊吶般地低喚,「天君。」
手緊了緊,齊大君笑得好開心,「可柔我妻。」
齊天君實在不想插花進來破壞他們的濃情蜜意,卻又不得不過來提醒兩句,他輕咳兩聲。
齊天君瞄也不瞄他一眼,猶自緊盯著可柔,「什麼事?」
「水節休朝十日,倒是不必擔心三皇兄上朝的問題,若是有事緊急上奏,我也可代傳。但要是娘娘身體不適的消息傳出去,母後和梅貴妃一定會來探看情況的。」
齊天君蹩眉沉吟片刻。
「就說太醫吩咐娘娘需臥床靜養,嚴禁探訪,你去跟太醫說一聲,讓他配合我們的說詞。」
齊天文點頭,「我明白了,我會嚴防泄露此事,免得大皇兄知曉,以為有機可越。」
齊大君頷首,而齊天文一離去後,滿月復好奇的可柔便迫不及待地問︰「大王爺想做什麼?」
齊天君靜靜地望著她,淡淡道︰「沒什麼,你不用擔心。」看她還想追問,他搶先閉上眼。「我累了,讓我睡一下好嗎?」
可柔聞言立刻忘了自己要問什麼,心疼地又為他拉了拉被子。「好,你趕快睡,多睡一下,藥熬好了,我再叫你。」
齊天君依然閉著眼,「親我一下。」他低喃。
臉又紅了紅,可柔沒有猶豫,俯首輕輕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快睡吧,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因為齊天君傷得不輕,太醫也就把德妃的病情說重了些,以便皇上有足夠的靜養時間。
梅貴妃幾乎想焚香祝禱天地,希望德妃就此流產了事,最好德妃自己也順便嗚呼哀哉,那就更可喜可賀。但是幾天下來,除了太醫一成不變的說詞外,詳細情況到底如何卻也一無所知,令人忍不住心焦,特別是連皇上都「緊守」在德妃身邊,這情況實在透著可疑。
不會是德妃真的要完蛋了吧?否則皇上為何要死守著德妃,莫非是怕錯失最後一面?梅貴妃思忖。
終于,在整整三天見不到皇上身影,更听不到他以往傳出干龍宮外的笑聲後,梅貴妃忍不住跑去找太後,太後二話不說就偕同她往干龍宮來。她也急得很,一心只希望德妃能命喪黃泉。
「母後,太醫吩咐了,德妃不能……」
「哀家只是看看她如何了,又不是要和她聊天說笑,不會礙著她的身子的。」
「可是,母後,」齊天文一邊盡力擋著太後,一面暗自使眼色要小玄子去警告皇上。「三皇兄心情並不怎麼好,母後最好不要……」
「不用再說了!」太後猛揮手。「德妃懷的說不定就是下一位皇上,哀家自然特別關心,太醫說得又不清不楚的,哀家怎能不親自來看看?你不用再羅唆了,哀家今天非見到人不可!」
眼見太後態度堅決,齊天文也只能盡量拖慢她的腳步,讓齊天君有更多的準備時間。
第十章
一進寢殿,太後高懸的心立刻放了下來,齊天文和坐在床榻邊紫檀銹墩上的齊天君對視一眼,彼此立即有了默契。
小順子端來另一張銹墩讓太後也坐在床邊,梅貴妃則侍立太後側後方,齊天文便即站至齊大君身後貼緊,讓齊天君能背靠著他休息,至于躺在床上的可柔索性面向里頭裝睡,一旁的小翠望著地上,不敢把擔憂的眼神投向齊天君。
「母後想罪,德妃剛睡不久,兒臣不想吵醒她。」齊天君淡淡道。
太後無所謂的瞄一眼可柔的背影,隨即轉眼仔細凝視齊天君。
「怎麼皇上都守在她床邊不休息的嗎?這不太妥當吧,瞧皇上臉色這麼難看,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病的是皇上呢!"太後面帶責備地說著,心中卻開心得不得了,皇上臉色難看,肯定是德妃情況不佳,看樣子好消息錯不了。
齊天君讓自己不著痕跡地靠著齊天文,盡量忍住伸手按向傷口的沖動。「兒臣會照顧自己,請母後寬懷。」
太後頷首,繼而讓雙眼溜向床上。「德妃她……究竟怎麼樣了?」她小心翼翼地探問。
齊天君半垂下眼瞼。「大醫吩咐,德妃需臥床至胎兒無事為止。」
「胎兒……有問題嗎?」太後極力按捺著,不把心中的渴望泄露出來。
「是,太醫正在設法安胎。」
「會……危及母親嗎?」梅貴妃終于忍不住插嘴。
齊天君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在齊天文身上,深吸了口氣。「可能。」
齊天文瞥著太後和梅貴妃興奮地互看一眼,他乘機暗暗扶正齊大君漸漸歪斜的身軀,並拭去齊大君額上滴落的冷汗。
太後欣喜地轉眼回來,卻又突然凝住雙目在齊天君臉上。「皇上,你的臉色怎麼好像愈來愈難看了?」
齊天君往床上望去。"兒臣一直陪在德妃身邊,真是有些累了。適才原本想睡一下的,沒想到母後卻硬是要來看看德妃,兒臣怕擾著愛妃,只好先來陪陪母後了。」
「腥,這樣,好吧,那哀家回去了。」太後說著就站起來。「記得啊,皇上,你是天下臣民之所系,自己的身體要保重哪!」
「兒臣明白。」
齊大君試著要起身,可剛一動就痛得險些申吟出聲,忙以眼神示意齊天文,齊天文會意,三兩步迅速跟上太後。
「母後,三皇兄舍不得離開德妃娘娘,還是讓兒臣送您吧!」
太後一出殿,小順子就急急將殿門關上,小玄子和小翠也立刻扶住齊大君,可柔更是一下子就從床上跳下來,六個月的身孕似乎無礙她敏捷的動作。
「老天,你的臉色真的好難看,快,小玄子,快幫找扶皇上上床!」
上床不到一會兒齊天君就睡著了,可柔坐在床沿擔憂地瞅著他。
「小玄子,你最好再去請太醫來幫皇上看看。」
「是,娘娘。」
小玄子出去後,齊天文便回來了。
「三皇兄睡了?」
「嗯。」可柔接過小翠遞來的棉布中,小心翼翼地輕干拭去齊天君臉上的汗水。「他不應該下床的。」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母後來這一回,應該至少有好一陣子不會再來了。」
可柔輕輕握住齊天君的手,盯著他的臉沉默片刻。「那天听你們提到大王爺,是不是有什麼……」
「沒有,沒什麼事,真的,你別亂想了!」齊天文一听,急忙否認,開玩笑,要是讓娘娘知道三皇兄的受傷很可能會讓大皇兄有機會殺君,三皇兄肯定會先砍了他的腦袋。
可齊天文回得如此倉卒,反而更引起可柔的懷疑,她狐疑地上下打量他。
「是嗎?那為什麼……」
慘了!齊天文暗叫一聲,「啊,對了,娘娘,你知道嗎,三皇兄交代我一件很有趣的事喔!」他連忙設法轉開可柔的注意力。
「什麼有趣的事?」可柔好奇地問。
「皇上要我去暗示後宮那些曾經受過他寵幸的嬪妃,如果想出宮可以,或是希望皇上遣嫁也行,三皇兄都會替她們安排,可若不想出宮,就必須有永遠不會再得到三皇兄寵幸的認知。」
可柔雙眸驀然大睜。「他……他這是想干什麼?」
「我不信你不懂,娘娘,」齊天文背著手,揚著挪揄的笑容。「三皇兄是想讓他的後宮只留有你一人而已。」
可柔啊一聲呆住了。
「我才剛開始去暗示她們沒多久,就發生了三皇兄受傷這件事,所以還沒有什麼成績。不過至少我接觸過的充容和充媛,她們都希望三皇兄能設法遣嫁,所以我想其他嬪妃應該也不會差太多吧!」雖然嬪妃被遣嫁算是皇上的棄婦,但三皇兄承諾她們若被夫家欺負,她們可以請求三皇兄為她們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