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伊,我……我不是有意打斷你們的,你們……你們繼續聊。」她回頭就想走,蔚筱伊卻擋住了她的去路。
「胡說什麼?我們也是不期而遇的,你才沒有打斷什麼呢!」蔚筱伊根本不明白她為什麼要這麼說。
「呢,是啊,不期而遇、不期而遇。」遇上個如此遲鈍的大小姐,殷憬堯還能怎麼說呢?
「對了,表姐,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怎麼表情那麼奇怪?還有,你的臉好紅,是不是生病了?」蔚筱伊關心地問。
「我……哪有?你少胡說。」楊菁菁刻意遮掩住臉蛋;沒想到臉卻愈來愈紅了。
「沒有?」蔚筱伊在她身邊繞了一圈又再度問道︰「真的沒有?」
「當……當然。」楊菁菁的頭都快垂到地上了。「我……我是來賞……賞花的。」為了堵住表妹的嘴,她隨口胡亂地編派理由。
賞花?怎麼跟殷憬堯說的一樣?他們兩個可真有閑情逸致。蔚筱伊卻覺得他們無聊死了。
「那就慢慢欣賞,我先走了。」她轉身就想離開,卻被楊菁菁給拉住。
「筱伊啊!你……你不是采賞花的嗎?」
正值盂春時節,花開得又紅又大,正是賞花的好時機呢1
「賞花?才不呢!找不到謙朔我都快煩死了,哪有心情賞什麼花呀!」蔚筱伊咕噥道,「啊!對了,對了,反正你們都喜歡賞花嘛!就兩個相伴著欣賞好了。」
我們兩個?楊菁菁眼楮一點都不敢接觸殷憬堯的,她連忙叫住欲離開的蔚筱伊,「筱伊,那你要去哪里?」
「我去找姑爹問問他有沒有謙朔的消息。」轉眼間她已經消失在回廊的轉角處。
「筱伊……」楊菁菁沒來得及留住她,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心兒怦怦亂跳,一臉的羞澀,不知該如何是好。
殷憬堯是很想隨著蔚筱伊離去,相伴在她左右,但他畢竟是個有風度的男人,長久以來的禮教涵養告訴了他,如果這樣拋下楊菁菁似乎不太合宜。
「楊姑娘喜歡花?」
「嗯。」其實她看自己腳尖的時間比著花園里的花多。
「楊姑娘喜歡哪種花?」
「桂花。」她最喜歡桂花的香味了。
「桂花?」殷憬堯腦袋一片迷糊,現在蝶蜂飛舞、孟春時節,哪來的桂花?
「嗯。」她心里緊張得要命,根本沒發現自己的錯誤。
兩人又靜默了半晌,殷憬堯不得已才又找話題問︰「筱伊姑娘好像很喜歡那個叫謙朔的小廝?」
「是啊!」這回楊菁菁終于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呀!不對,不對,你可別亂說,筱伊只是同情他,那個傻蛋傻傻愣愣的,不過卻很听她的話,所以她特別關心他。」她一抬頭接觸到他的眼光,又立刻垂下。
「傻傻愣愣?你確定?」跟他所看到的好像完全不一樣。
「當然。兩年前我跟我娘到舅舅家做客的時候,見過他一次,當時蔚家的人都叫他傻蛋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又為他重新起了個名字。」楊菁菁肯定的說。
「那會不會是他的腦袋突然又正常了?」
「嗯,大概吧!筱伊也是這麼說。」楊菁菁說出自己所知道的。
若真是這樣就糟了。殷憬堯在心里盤算著,以蔚筱伊對感情的遲鈍程度來看,她竟然會那麼在乎一個人,而且那天他還清楚的見到,她甚至願意以身替喻謙朔擋住烽山雙霸的劍,那不就表示……
糟!蔚筱伊的芳心會不會早許給了那個喻謙朔,而自己則晚了一步呢?
這是個大問題啊!看來他不能再繼續磨蹭下去了,一定要來個先下手為強才行。
「楊姑娘,不知道筱伊姑娘許人了沒?」雖知道答案了,但殷憬堯還是忍不住想確定。
「沒有,筱伊是獨生女,舅舅他們還舍不得她出嫁呢!」
「那就好。」殷憬堯心里已經下了一個決定。
那就好?什麼意思?楊菁菁抬眼偷偷地虛了他一下,發現他臉上洋溢著算計的笑容。他在算計什麼呢?輕咬下唇,冰雪聰慧的她心中早有答案,只不過她一直不肯承認罷了。
唉!她的芳心有些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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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月山莊的少主人?你是說殷憬堯?」蔚相懦捻著胡子問。
「是啊!殷家的公子長得相貌堂堂,剛好可以跟小姐的花容月貌配成一雙,正是所謂的‘郎才女貌’。而且奔月山莊和蔚家的名氣也相當,可謂‘門當戶對︰呀!」這麼好的親事真是天作之合。蔚老爺、蔚夫人,我看你們就甭考慮了,這樣的乘龍快婿旁人想求都求不來呢!」王媒婆嘰哩咕嚕的講了一長串,目的就是為了賺這筆鐵定為數可觀的媒人錢。
「可是小女還小,我想再等個幾年呢!」口里雖然常說想要將蔚筱伊嫁人,可是蔚相儒的心理卻相當舍不得,畢竟他才這麼個心肝寶貝,又那麼會撒嬌,他才恨不得筱伊永遠都別長大呢!
「哎喲,小姐都已經十七歲了,很多人這個年紀都當娘了。」
「王媒婆說得是。」蔚夫人倒是比丈夫還看得開,「老爺,我看你就同意吧!反正筱伊早晚也是要許人的,奔月山莊是個名門正派,殷憬堯據說也是個品行端正之人,配咱們筱伊我倒認為不錯。」
近來他們為了蔚筱伊和小廝喻謙朔的事煩極了,所以都打算要為女兒趕緊找個婆家的,奔月山莊已經是所有上門求親者之中最理想的了。一來,那不是官宦人家,不必怕要守多如牛毛的繁文褥節,更沒有侯門深似海的煩憂,正合他們那不拘小節的女兒。再來,奔月山莊在這一帶勢力不小,正如王媒婆所說的,他們是門當戶對。還有,听說殷憬堯還是他女兒的救命恩人呢!
這門親事在她看來再理想不過了,就是不知道丈夫還在遲疑什麼。
「對啊,蔚老爺,你就答應吧,我敢跟你保證,殷公子的人品上乘,是個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好女婿。」王媒婆見蔚夫人答應後,簡直眉開眼笑。誰都知道蔚家老爺一向都奉蔚夫人的話為懿旨的,所以這門親事鐵定沒問題了。
蔚相儒原本是想再多留女兒幾年的,要知道他這幾天沒見到女兒、沒听到她那嬌滴滴的撒嬌聲,日子不知道有多難過,要是她真的出嫁,他不就更難過了?但他夫人都那麼說了,除非他真想將女兒留一輩子,否則還能怎麼辨呢?
「這個——」
「老爺,你不能輕易答應。」文總管突然上前阻止,這句話惹得現場的兩個女人沒好臉色以對。
「怎麼?我嫁女兒你有什麼意見?」蔚夫人不悅的問。
「夫人,你別誤會,我的意思是,要不要先等小姐回來,問過她的意思再做決定?」文總管陪笑著。要是剛剛蔚相儒答應了,那他安排的一名貴公子豈不是得落空?他自然是有自已的計劃。
「笑話,自古以來女兒的親事都是父母之命、媒的之言,哪容得、一個女孩兒家自己做主?蔚老爺您說是不是?呵呵……」王媒婆就不信蔚相儒真會那麼的寵女兒。
蔚相儒的答案卻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我覺得文總管說得有理,這件事還是筱伊兒回來再做打算吧!反正筱伊也見過那位殷公子,若真如王媒婆說的那麼好,她自然是不會錯過。」
「嘎?這……這……」王媒婆一臉的難以置信,她趕緊拉攏說話具有分量的蔚夫人,「夫人啊!這沒道理嘛,女兒的婚事應該由你們決定,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