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嗤地一聲,「華海集團趙子安和日商物流集團的佐木香子解除婚約,像這種新聞有什麼值得看的?他們上流社會一天到晚就愛鬧八卦傳緋聞,而且趙子安最擅長的就是把商界搞得跟娛樂圈沒兩樣,早就見怪不怪了。」
「也許你是這麼看的,但是在我看來,他這是負責任的第一步。」陸明丹神情若有所思,「听說解除婚約這件事,把兩大集團搞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可見他是下定決心了。」
「喂,小月,你到底是他的朋友還是我的朋友?」花小姜有些沒好氣的質問。
「我當然是你的朋友,永遠站在你這一邊的。」陸明月趕緊表明立場。
「那就不要再替他說好話。」她臉色一沉,「趙子安從今以後跟我花小姜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我這輩子都不要再听到跟他有關的任何話題。你是我朋友,就要挺我到底!」
「好好好,挺你到底,我們不要理他。」陸明月笑著伸手攬住她的肩頭,哄慰道︰「臭男人不值得我們浪費口水討論他。」
「對!」花小姜憤慨地點頭,隨即有些懷疑地啾著好友,「我怎麼覺得你好像有點在騙小孩啊?」
「『小孩』,午餐時間到了。」陸明月嫣然一笑,挽起她的手,「走吧,我們吃飯去。」
「這還差不多。」她不忘再度警告,「不準再提到趙子安,也不準再看新聞,不然我翻臉。」
「都听你的。」
花小姜這才呼了一口氣,神情稍霽。
無論是愛也好,恨也罷,這輩子,她都不想再跟趙子安址上任何關聯。
*****
在陸明月家里,感受那種被關懷備至的照顧,真的很窩心、很溫馨,可是每當見到陸明月盈盈笑眼里的欲言又止,花小姜就覺得壓力很大。
這天下午,她趁陸明月在洗衣房的時候,拿了鑰匙就溜了出去。
她想要好好地透透氣,一個人好好思考著,往後要何去何從。
趙子安已經成了她打上完結篇的上一檔戲,再也不能、也不會參與她的生活,可是她知道他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就算要死種爛打,他也會像頭野蠻的公牛般強行闖回她生命里——
「嗨。」
她腳步候地一頓,渾身一僵。
懊死的家伙……
「你瘦了。」黑色西裝裹著趙子安高大的身軀,可就算穿得筆挺優雅,依然掩不住他眉眼間令人心疼的憔悴。
她胃突然沒了底,下一瞬間才恢復強硬冷漠。「誰允許你再度出現在我面前的?」
「我知道你現在最不想見到的人是我。」
「是。」她泠冷地道。
「可是我再也不能忍受見不到你。」
「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她語氣很淡,帶著無可錯認的拒絕。「你走吧,不要再來了。」
她話說完,徑自抬頭挺胸往前走。
「按照輩分,如果是兒子,就叫趙惠敬。」他站在原地,突然開口。
花小姜停下腳步,背脊挺得更直了。
什麼?誰?
「如果是女兒,就是趙惠愛。」
她的心髒像是瞬間被什麼緊緊牽住了,鼻頭一熱,喉頭也沒來由地使塞住了。
「我父親說,無論是兒子還是女兒,十二年前的寶寶,都是我們趙家的長孫。」趙子安聲音低啞地道,「家譜上,都會幫寶寶留著一個位置。」
她微微顫抖了起來,死命忍住眼眶突然上涌的灼熱。
不,不公平。
就算是這樣,就算……給了寶寶姓名,一個家……和位置,也不能代表什麼,或是改變什麼。
趙惠敬。趙惠愛。
她一手緊緊揪著胸口,極力想抑下欲沖口而出的低泣。
寶寶的名字真好听,真的好好听。
「無論以後我們是不是還能有寶寶,你都會是我趙子安唯一的妻子,是我這一生唯一一個,想鐘愛廝守一輩子的女人。」他沒有移動腳步,眸光直宜地、堅定不
移地注視著她,「小姜,我愛你。嫁給我好嗎?」
她閉上了眼楮,胸口急促劇烈地起伏著。
他真的對她求婚了?他竟然向她求婚,請求她嫁給他,成為他唯一的妻?
這是她夢想了十二年,盼望了十二年的求婚。
今天,終于從他口,中說出來了。
花小姜緩慢地回過頭,淚水盈眶地望著他,「趙子安——」
他已經單膝跪下,雙手捧著一只打開了的藍絲絨小方盒,里頭是一只晶光璀燦的美麗鑽戒。
鑽石代表永恆,永恆代表一生一世的承諾。
「花小姜,請你嫁給我好嗎?」他深情而溫柔地道。
「好美的鑽石……」她含淚笑了,然後堅定地一個字一個字道︰「請你帶著它,有多遠滾多遠吧!」
他霎時呆住了。
「三言兩語就想我原諒你?嫁給你?」花小姜的眼神轉為氣憤,咬牙切齒道︰「趙子安,我告訴你,這輩子我嫁豬嫁狗就是不嫁你,你盡避帶著你『了不起』的大鑽戒和『偉大』的承諾向其他女人求婚去,我——不——希——罕!」
「小姜——」
「不要叫我!混蛋!走開!」下一刻,她怒氣沖沖地走掉了。
趙子安呆若木雞地半跪在地上,整個人完全懵了。
怎麼會這樣?小姜竟然不嫁他?怎麼會?
第10章
接下來的日子,趙子安還是天天想方設法的出現在花小姜面前,每次都絞盡腦汁想出各種方式求婚,可是不管是在幽靜的小巷子里,還是人來人往的大馬路上,甚至是擠滿了客人的速食店,統統都被她無情地打槍!
媒體記者又風聞而來,爭相報導起英俊風流的航運界小開,那悲慘而失敗的101次求婚。
在華海集團總部大樓里,趙子安滿臉愁苦地趴在辦公桌上,整個人看起來奄奄一息,頭頂上依稀仿佛有烏雲罩頂還打雷下雨。
司特助完全懶得掩飾自己的幸災樂禍,抱著待批文件過來時,還不忘說風涼話。
「董事長剛剛打國際長途電話來,交代我轉告總經理。」他清了清喉嚨,盡力模仿道︰「『連個媳婦兒都討不到、擺不平,簡直他女乃女乃的丟盡了我們趙家的臉、華海集團的面子,害我連去打高爾夫都被那些老家伙恥笑。限他三個月內搞定這件事,不然老子就親自出馬!』以上,報告完畢。」
趙子安抬起頭來,眼角微微抽擂,沒好氣的問︰「我怎麼覺得你好像很高興看到我落難?」
司特助笑咪咪地點頭,「總經理英明,您總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少唆,我的頭已經夠痛了。」他雙手捧著腦袋,脾氣暴躁地道。
「總經理,女人都喜歡花,您送花了嗎?」笑歸笑,司特助還是幫著出主意。
「送了。」趙子安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懊惱道︰「什麼花田的一百零一朵玫瑰,荷蘭紫色郁金香,埔里的香水百合,法國的燻衣草她統統扔出來,還警告我死了那條心!說再送就要告我亂丟垃圾!」
司特助很好心地沒有笑出來,滿臉同情地問︰「那彈吉他唱情歌給她听呢?」
「開什麼玩笑?!」他惡狠狠地怒瞪司特助,「我那五音不全的歌聲能听嗎?你不要火上澆油,盡傍我亂出餿主意!」
司特助微挑眉,「總經理,我打賭你的101次求婚戲碼都是挑你拿手的、擅長的那種,對不對?」
「廢話。」趙子安給了他一個足以凍僵人的酷寒眼神。
「那就對了。花小姐一向都看你在那邊耍帥,我想她應該從來沒有看過總經理很囧的樣子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他一臉不耐煩。
「對花小姐來說,耍帥裝酷已經沒有用了,總經理還不如用哀兵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