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曉得這種叫法已經‘作古’很久了嗎?"溫馥萱探問道。
「是嗎?"她黛眉微顰,—副大惑不解的無知模樣。「那麼,應該怎麼稱呼?"
「通常大家都叫小姐。」她解說道。
「小姐?那不應是達官顯貴的千金才有資格……」花顏兒的話被截斷。
「老天!"溫馥萱毛骨悚然地忖道︰「難不成她真是個穿越時空而臨的古代人?!"
「怎麼了?"花顏兒奇怪著她為何一陣昏厥的樣子,「我又說錯了嗎?"
「你知道你們的總統……呃,不對,皇帝才對。」她大膽假設地試問,「你知道你們的皇帝是誰嗎?"此話甫出,她就渾身掠過一陣別扭。
「我沒記錯的話,皇帝應為唐高宗。」這是生長于美輪美奐的御花園里的姊妹告訴她的。
溫馥萱險些窒息地霍然倒吸口冷冷的空氣,她不是在作一場荒誕的謬夢吧?!眼前這個縴盈秀麗的紅顏女子,竟會是西元六四九年的古早人?!若是她心髒不夠強壯,惟恐已經暴斃歸西方了!
她緊拎著領口,試圖撫順愈加急促的呼吸。
「你還好吧?"花顏兒關懷地問道。
「沒事,我只是不知道自己是過度興奮抑或惶然?"溫馥萱牽強地扯唇微笑,「畢竟,這可是超級新鮮的經驗。」假若有考古學家或者歷史學者獲悉這女子的存在,恐不樂瘋就是搶著研究!她暗忖道。
「對不起,無端打擾了許久,我想我也該告辭了。」花顏兒將杯盤擱置旁側的書桌上。
「告辭?"溫馥萱實在不願意太殘酷,但事到如今她必須認清自己的處境,「我真不知道你該何去何從了?"
花顏兒納悶地瞅睇著她。
「怪只怪老天爺給你開了個天大的玩笑。」她似乎自言自語地憐憫著誤闖時空的佳人。
「你在說什麼?"花顏兒不禁懷疑起自己的腦袋瓜是不是失靈不管用了。
「我真是胡涂!居然都還未請教尊姓大名?"溫馥萱輕拍了下額頭。
溫馥萱感覺好像在演電視劇,新奇有趣極了,「果然人如其名,艷似花嬌。」她直言不諱地夸贊道。
「你過獎了。」她羞怯地微微頷首。
「我只是實話實話罷了。」溫馥萱莞爾地聳聳肩。
「我真的得走了。」
溫馥萱欲揚聲阻止,但卻遲緩半步地眼睜盯著她水袖輕輕撩撥,整個人更宛若只白文鳥般地從開的落地窗輕盈飛向碧晴藍空。
「她不單是個古代人,還是個身懷武藝的古代人!"溫馥萱瞠目怔忡到連下顎都差點月兌掉。
翱翔中的花顏兒鳥瞰整片觸目所及的範疇,愈看她就益加惶恐無措,怎麼回事?為何地面上的一切如此陌生?忽地,她的胸臆間竄起一股塞似的難受,令她的速度趨緩,為什麼會這樣?莫非那個重擊造成她內傷?!又突地一陣的凶猛暈眩,教她倏然喪盡氣力地筆直墜落!
「她……她摔下來了!"溫馥萱驚駭慌懼沖奔至陽台邊,眺望見正好晨跑歸返的哥哥,她扯嗓嘶喊著,「哥!哥!快接住她!快點啊!"她拼命地朝上指著。
溫胤寧遠遠便瞧見妹妹在那兒比手劃腳,但卻听不清已然模糊的聲音,他只得順循著她的上方仰望而去,這一看,他結實地吃了非同小可的一驚!
不過,他仍反應敏捷地做出預備的動作,好讓「墜落物體」給減抵撞擊草地時的重力速度。他沒有失手地辦到了,但他倆卻雙雙在肥碩女敕草坡上翻滾了好幾圈。
溫馥萱已迅速知會程叔,疾疾齊奔而來。
溫胤寧顧不得自身幾處關節骨的疼痛及皮肉擦傷,倍加關注起無故從天而降的白衣女子。他扶起面色蒼白的她,慌張問著,「你沒傷到哪兒吧?!你怎麼老愛從天掉落呢?再強健的體魄也禁不住這般折騰,更何況你這樣縴弱!"審視著臉色灰白如蠟的她,他的心竟讓一股無以名狀的情愫給揪疼得難過。
「我並非故意,只是我不曉得自己竟傷得那麼重。」薄裳已破裂多處的花顏兒聲若蚊鳴的說。
「傷?哪里?"他並無看見血跡。
「是肉眼不及的內傷。」她倚偎在他提供安全的寬大胸懷里。
「哥!顏兒沒事吧?"溫馥萱及程叔氣喘吁吁地趕抵。她心底暗暗嗔怨著牧場這麼廣闊干麼,害她跑得要死!
「顏兒?"
「她叫花顏兒。」溫馥萱還是關心她是否安然無恙。「她到底怎樣了?"
「她受了內傷。」他據實告知。
「怎麼這麼嚴重?"程叔不解地憐惜道。
「顏兒,你放心,我們馬上帶你去給醫生治療。」溫胤寧打橫抱起她軟若無骨的身軀,「你忍著點!"
「什麼是醫生?"
「就是大夫啦!"溫馥萱了然于心地肩負起「翻譯」一職。
「哦,不,我不需要大夫!"花顏兒掙扎地欲月兌離他健碩有力的雙臂。
「她不會是摔壞腦袋了吧?"程叔益發憐憫。「不僅不知道醫生,還直嚷嚷著不需要!"
「顏兒,內傷若不及時就醫是不行的。」溫胤寧力勸著她,他不明白她在排拒什麼。
「我真的不需要大夫,我只要自己運功內療一段時日,即可全愈康復。」她逐漸讓溫胤寧扎穩忠實的摟抱擾弄得心神不寧。
「她在說哪國的天方夜譚啊?」程叔看向同樣滿臉大問號的溫胤寧。
溫馥萱可就不像他們般如墜五里霧,「哥,你僅管依照顏兒的話行事就成了,暫且別東顧西慮這麼多,你趕緊把她抱回屋里去吧!"她催促道。
「我……我自個兒走沒問題的。」花顏兒委婉地推辭他的「服務」。雖然她是花精,但這等前所未有的肌膚之親仍教她不自在地心猿意馬。
「為了預防你又再摔,我抱你倒保險些,」語畢,他固執地抱著她邁步走。
當花顏兒在臥房里提真氣運功自療時,溫馥萱在客廳里鉅細靡遺地對兩個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的人詳解一切的來龍去脈。
「這些就是我所知悉的全部。我知道這—切都相當地不可思議,但都是千真萬確的事實。」溫馥萱幫已然呆若木雞的唯一兄長在破皮傷處敷藥,並防止感染地貼黏膠帶。「你們這種反應是正常的。」
原本程叔欲反駁她極可能是從精神病院逃月兌的病患,所以才會這般天馬行空地信口胡諂,但她輕而易舉便飛翔于天的證明,推翻了他的假設,況且,這兒並沒有特技員為她吊鋼絲。
「那她豈不是足足有一千三百四十九歲?!"程叔難以置信地瞠著銅鈴一般大的老目。
「程叔!你哪壺不開提哪壺?你不知道年齡是女人最無可匹敵的致命傷嗎?而且你這種不符邏輯的算法根本不能成立。」溫馥萱認為穿越時光隧道,其實只在瞬秒間的一段小小空白。
「我不過是按照歷史年份實際推算嘛,這也在大驚小敝。」程叔吹胡子瞪眼楮地嘀咕道。
「親愛的程叔,算我失言了,OK?今天還有許多活兒得干,你快去吃早餐好工作,別忘了現在可是牧場餅渡期的關鍵喲!"溫馨且撒嬌地拉搭他的手肘,討好地說。
「程叔我就敗在你這張甜死人不償命的小嘴上。」他親昵捏了捏她秀挺的微翹巧鼻。生性豁朗達觀的他,自然是不會斤斤計較她的「沒大沒小」,他早也將他們兄妹倆視如己出地疼入心扉了。
程叔到飯廳解決民生問題,而溫馥萱收拾著醫療箱,「還沒從方才的震撼中回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