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我僅有的寶貝妹妹,我怎會真的介意她冷言怒語呢?我只是不明白這家伙有什麼值得她竭力袒護的?"溫胤寧濃眉蹙攢地瞥了昏迷在沙發上的負傷者一眼。
「上蒼有好生之德,馥萱也許真的不忍心吧!"花顏兒忽然神態落寞地靠近敞開的窗欞旁,夜涼如水,徐微晚風撩揚起她直齊覆瀉于背上的青絲。
溫胤寧闔閉書本,起身靠近她。
「你怎麼啦?」
「只是有些感觸。」
「可以告訴我嗎?"
「老天爺待我委實殘忍,它居然莫名其妙地就將我丟到這個不屬于我的世界,真不曉得我哪里招惹它了?"花顏兒倍覺思念她的花精姊妹們。
「你先別灰心喪志,既然你能夠越時空來到這里,就證明絕對有條可以歸返的路途管道。」溫胤寧鼓勵地說。他並不喜歡見她愁眉郁郁的模樣。
「是嗎?"她水靈靈的汪眸望向星辰稀疏的蒼穹,「我擔心會尋覓不到。」
「天下無難事,皇天不負苦心人的。」他驟覺自己安慰人的說辭實在八股。
「不過,幸虧我遇見你們這群這麼好的人,否則我真不知道自己會淪落成啥悲慘景況?"光是想像就足以教她寒毛戰栗了。
「或許會被不肖之徒當成稀世珍寶,送到博物館展覽以牟取暴利!"他順口地自言自語道。或者,也可能會讓歷史學者拘禁,以供研究。
「什麼?」
「沒什麼。」他尷尬輕咕,「既來之,則安之,你干脆放開心胸,把這當作一次不同凡響的旅行,這可非人人都會有的特殊際遇喲!"
「但願這趟旅程有終點。」
「好了,別淨聊這些傷感的話題了。」他靈光一閃,「你困不困?"
花顏兒誠實地搖搖頭。
「那我乘機介紹屋內所有文明的科技產品,如何?"這樣他也可以消磨點時間。
「有何不可?它們似乎都超乎我想像地神奇。」她爽朗地應允。既然,她已經置身于此,是鐵般的事實,那她何不好好地認識這個奧妙玄奇的天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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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溫馥萱的相應不理,迫使溫胤寧與她陷入冷戰。
許多次她的無故淡漠,讓他簡直欲又火山爆發,但都教花顏兒給勸了下來。
經歷昨夜的折騰後,溫胤寧終于體悟自己對人仍存有一絲熱情的。雖然他嘴上巴不得將那殺手攆去給警方法辦,但當他察覺對方發起高燒時,他卻又無法鐵石心腸地撒手不管。
花顏兒原欲把此事詳告溫馥萱,藉以除去她對哥哥所心衍的疙瘩芥蒂,但他卻堅持要自己三緘其口,因他不願讓妹妹誤解他是在討好她。
「那家伙是踫到活菩薩了。」目睹著妹妹悉心地照料,溫胤寧忍不住嘲諷道。
「你吃味啦?"花顏兒莞爾地斜睨他,「那你何不干脆上班,圖個眼不見為淨?"他告假在家「監督」著。
「誰說我在吃味了?況且我……我吃哪國的味兒?"他頗不自然地反駁。
「嫉妒嘍!"她一針見血,「我猜你生病的時候,馥萱還未曾待你如此無微不至過。」諸如此類的工作,大概程叔做得較勤快吧!而他們兄妹大致也習慣了。
「真正的關懷未必要付諸行動,具備那份心意就誠屬難得了。」他為顧全顏面地發表冠冕堂皇的灑月兌言論。
「可是你的嘀嘀咕咕卻泄漏你背道而馳的心緒。」她巧笑倩兮地戳破他。
「我此刻才發現你不單單冰雪聰穎。」他環胸睇瞅她,「而且還伶牙俐齒得能磨銳一柄銹刀了。」
花顏兒費思量地搔搔後腦勺,「你這是稱贊抑或責罵呀?"她有點「輪轉」不過來。
「是諷刺。」溫胤寧笑容滿面地點了點她秀挺的巧鼻。
他無心的下意識舉動,教彼此皆怦然心驚!
溫胤寧宛似聾啞般地愣乎著,氣氛變得僵扭怪異。
「我……我進去看看馥萱需不需要幫忙?"她藉口地逃離他倆佇立的門旁。
「顏兒。」他及時拉住她的手肘,「對不起,我並非存心冒犯。」他想起古時盛行男女授受不親的民情道德觀,而他方才的措舉,對她而言應已造成輕佻的逾距了。
「我知道。」她的麗容無端地微微泛紅,「否則我早一掌劈向你了!"她欲沖淡他們之間暗暗翻騰的忸怩。
「哇!這麼暴力呀!"他亦佯裝一副倍受恐嚇的惶恐貌。
「你出言不遜喲!"她警告的眼神。
「我哪敢那麼膽大包天?我可沒忘記你是個身懷十八般武藝的‘俠女’。」他必恭必敬地說,只差沒狗腿地鞠躬哈腰。
「很識相嘛!好吧,我就寬宏大量地原諒你。」她順道吹自己的美德。
「那麼我該感激不盡嘍?"他挑眉地抿唇微咕哂。
「誠意夠就行啦!"她與他相覷而笑。
花顏兒盡釋炫人風情的歡靨.令溫胤寧情難克禁地心潮澎湃,小麋鹿撞得暈頭轉向。
「要不要到牧場里繞繞?"他首次破例向人提出邀請,連他都不甚明了自己哪兒失常了?
花顏兒噘著櫻唇,骨碌碌轉了圈秋瞳後才說︰「也好,都居住于這兒有些天了,假若還對周圍環境不熟悉,似乎也說不太過去。」
「程叔所打理的牧場絕不會讓你敗興而歸。」溫胤寧打包票的挺著胸膛。
「我相信程叔的能力,但若你不先解釋‘牧場’是啥玩意,程叔管理得再理想,我也無從評斷分辨。」她攤了攤雙手。
「嗯。」他欣然應允。
溫胤寧堪謂最佳導師,他不僅從牧場的發展史細說從頭,更不厭其煩地有問必答,而且絕對詳盡,充分展露—個新聞從業人員的專業本色。
現在,他倆慵懶閑散地倚靠在圈養牛群的柵欄旁。
花顏兒興致盎然且新鮮感十足地抓著一大撮草束,喂食著正大快朵頤的小黃牛。瞧得它吃得津津有味,她看得亦覺心滿意足。
「你知道嗎?這里所豢養的動物都讓我有親切感。」她喂得不亦樂乎之余,也未冷落溫胤寧。
「畢竟,它們的改變未較人類及世界多。」
「的確。」她拍了拍掌中的草渣,「听你說了這麼多關于牧場的種種,我心里居然油然而生一股響往的情愫呢!"
「你願意的話,這兒可以一輩子滿足你的渴望。」他竟自私地冀盼她能永遠的駐留。
花顏兒忽又消沉地低眉斂眸,「可是,我終究不隸屬于這方時空,無論將會有多麼艱巨,我都必須想法子回去我的世界。」
耳聞她真實的心聲,他無以名狀的情緒竟發酵著所謂的失落感。
「你怎麼啦?悶不吭聲的?"她狐疑地睇視著他。
「我……我只是在想自己能怎樣協助你。」他怕遭識破地掩飾說道。
「其實你們已經幫我很多了。」她感恩地說。「怎麼好意思再讓你為我費神呢?"
「我們這里很流行‘助人為快樂之本’,倘若你拒絕我的幫助,就是在殲滅我的快樂哦!"他欲熱絡稍嫌低迷的氣氛。
「真的?假的?"她實感窩心地笑道。霍地,她雙眼像是發掘到奇珍異寶般地熠熠閃耀。「小白兔?!"她萬分驚喜地訝呼道。
「那是馥萱的心肝寶貝。奇怪,它怎麼會四處胡亂跑哩?馥萱這丫頭也太粗心大意了。」溫胤寧納悶地糾著眉結。
「實在可愛。」花顏兒已經玩興大起地急迫朝那只似乎迷失于此片草地的白兔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