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荒人求愛的情歌。」燕赤烈微笑的望著她,唱起北荒的情歌來。
艷麗的紅霞鋪滿整張俏臉,她簡直不敢對上他熾烈的鷹眸了。
「……雄鷹的兒子喲!他是天空的驕子,美麗的姑娘你是他牽掛的人喲……」燕赤烈改用南韶話在她耳畔輕輕的哼唱。
「你、你這家伙不要對著我唱!」雅竹推開他五官深邃的大臉,抗議道。
「你是我的親親小娘子,我不對著你唱,還能對著誰唱呢?呵呵呵……」他順勢握住她的小手,湊得更近了。
「我、我才不是你的小娘子……」灼熱的氣息撩動著敏感的耳珠,她的耳根也開始發熱了。
「噓,這次我們別吵架好嗎?」燕赤烈在她的耳邊軟語相求。
她緩緩的點點頭,和他一起靜靜的聆听這來自北荒的情歌。
夜漸漸的深了,歡歌漫舞的人們散去了,三三兩兩的鑽進他們的氈帳。夜一下子變得寂寥,安靜得能夠听見蟲鳴的啾啾聲以及火苗炸開的嗶啵聲。
燕赤烈又一次將她摟在懷里。
他的懷抱是如此溫暖,有一種天塌下來都不用擔心的安全感覺,或許是太累了吧!這次雅竹並沒有掙扎。
「……雄鷹的兒子喲!他是天空的驕子,美麗的姑娘你是他牽掛的人喲!遠方的姑娘你可願為他留下來……」燕赤烈又一次在她耳邊低聲吟唱。
醇厚的男聲,驅走夜晚的寂靜,也攪亂了她的一顆心。
她真的能留下來嗎?雅竹第一次這麼問自己。
雖然她一直都對他不假辭色,可她心里明白,這一路來他的執著、他的體貼、他的種種……就像一張大網將她緊緊的包圍住。甚至連他的霸道、他的粗魯也不再是可惡,而是可愛了。
或許,她真的能留下……這時,她的目光瞥見在月光下搖曳的鳶尾草。她告訴自己,也許這就是老天爺給她的答案吧!
「小妮子,你別哭啊!」驀的,一只粗糙的大手撫上她的臉頰。
「我才沒……」雅竹這才意識到,不知何時臉上竟已爬滿淚水!
「別哭,別再哭了,你哭得我的心都擰了!」燕赤烈索性俯下頭吮去她臉上縱橫的淚痕,卻沒注意到她的目光望的正是南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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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雅竹睜開眼,仔細傾听他的聲息。沒有翻來覆去的聲音,只有沉沉的鼻息,而他的一只大手就像平常一樣環在她的腰間。
這已經是進入北荒國的第二個夜晚了,也是她逃回南韶國的最後機會了。白天趁著燕赤烈忙碌,她借口采花,實則悄悄的收集起鳶尾草。
那些被她偷偷放進馬兒草料里的鳶尾草,現在應該已經起作用了吧!
「喂。」她在黑暗里試探的輕喚道。
沒有听見回應,只有酣眠的聲音。
因為擔心她會逃離,這一路上他一直睡得很不安穩。而昨夜的表白過後,他誤以為她答應他不再離開了,因此比平常睡得更沉些。
輕輕的拿開那只環在腰間的大手,這動作還是沒有驚動他。雅竹悄悄的溜下床,模索著找到自己的靴子。
「唔……」驀的,身後傳來翻身的聲音。
糟糕!眼見他的大手又習慣的往旁邊摟住,雅竹嚇得趕緊把一個枕頭放在自己原來睡的位置。幾在同時,原本要抱住一團空氣的大手抱住了枕頭。
他不會因為發現手感不對而忽然醒過來吧?雅竹嚇得屏住了呼吸,站著一動也不敢動。
所幸,他的鼾聲又一次響起。
雅竹這才悄悄松了一口氣。
她抱著靴子,踮起腳尖,躡手躡腳的潛到氈帳的入口。自由就在這氈門外面了,可投奔自由之前,她又忍不住回頭凝望。
氈帳里黑壓壓的,又隔著一段距離,她根本就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那深邃的鷹眸、挺直的鼻梁、豐厚的嘴唇、英俊而又深邃的五官……卻像深深的刻在了心里似的。
對不起,燕赤烈。娘親過世的時候,我答應過她要照顧大哥的,所以沒法子與你一起留在北荒。她在心里默默的道。
出了氈帳已是後半夜了,營地里的篝火變得很暗,讓她的行動方便不少。藉著黑暗的掩護,雅竹躲開了營地的巡夜人,順利的找到拴馬的地方。她欣喜的發現,那些摻在馬料里的鳶尾草已經起作用了。
听見聲響,烈日沒力的輕嘶起來。
「噓~~好馬兒,乖馬兒,你千萬別出聲啊!」雅竹一邊示意它噤聲,一邊用手輕搔它的耳後根——之前她曾看見燕赤烈這麼做,而烈日則表現出很舒服的模樣。
丙然,烈日很快就被安撫下來了。
雅竹迅速找到自己之前選定的那匹花馬,也是唯一沒吃過鳶尾草的馬。
這匹馬雖然不像烈日那麼神駿,卻也算得上好馬,更重要的是它很溫馴,她相信自己有足夠的能力可以駕馭它。
雅竹手忙腳亂的把馬鞍架上馬背,就慌慌張張的把馬往外牽。才走了幾步,就意識到馬蹄聲太響了,不得不停下來用碎布包裹住馬蹄子。
終于包好了!雅竹剛站起來,還沒來得及上馬,一個高大的北荒男人忽然從高高的草叢後面冒了出來,正好擋住她的去路。
「呃……」
「……」
事出突然,兩個人面面相覷,雙雙愣在那里。
那個北荒人一臉睡眼惺忪,一只手上還提拎著褲子,分明就是半夜出來小解的。
「駕!」雅竹先反應過來,翻身上了馬背,雙腿用力一夾,胯下的花馬就直沖著那個北荒人狂奔過去。
「哇呀……」那個北荒人連滾帶爬的。
她如願沖開了一條路,可是她的潛逃計畫也因此宣告失敗。
那個北荒人咿哩哇啦的叫起來,隨後整個營地都被驚動了,喊叫聲、奔跑聲此起彼落,寂靜的夜頓時沸騰起來。
風中似乎傳來燕赤烈的如雷咆哮。
「好馬兒,快跑呀!」雅竹狂亂的驅策著花馬。
風刺透了她的衣衫,寒冷刺骨。而她唯一的願望就是︰跑得快些,跑得快些,跑得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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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你給我回來!」燕赤烈一臉狂怒的沖出氈帳。風吹在他赤果的胸膛上,卻吹不去滿腔郁結的怒火。
懊死,那小妮子分明已經听到他的呼喚,卻不見她聞聲勒馬,只見她策馬跑得更快了。
「林雅竹,你別想逃!」凝視著那逃離的窈窕背影,狂怒的鷹眸里滿是紅絲!
燕赤烈沖向拴馬的地方,想騎上烈日去追她,卻發現一大群人杵在那里鬧烘烘的。
「你們在做什麼?」他的脾氣更差了。
「王爺,這些馬都拉肚子了……」手下人戰戰兢兢的道。
「怎麼會拉肚子?」燕赤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不知道誰在馬料里面放了鳶尾草,這些馬吃了以後拉得都快虛月兌了。」丹穆拿著從草料里找到的鳶尾草報告道。
懊死,他太大意了!早在她一臉甜蜜說想要去摘花時,他就該注意到其中有詐才對!燕赤烈狠狠的一拳打在拴馬的木樁上。
烈日伸長脖子,舌忝了舌忝主人的手,表示安慰。
「乖,讓你受苦了。」燕赤烈輕撫著愛馬,安慰道。
這次他就輸在太低估林雅竹想回南韶的決心了,連帶也高估了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不過下一次他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小妮子,就算你真有本事逃回去,我也有辦法再把你劫回來!燕赤烈的鷹眸細眯,滿眼都是勢在必得的光芒。
「王爺,那不是去南韶的方向啊!」丹穆忽然驚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