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他下意識松開她,這才發現她的懷里鼓鼓的,顯然是在里面塞進不少東西。
「什麼?」水落一臉茫然。
「這里面藏著什麼?」敖鷹索性直接將大手伸向她的懷里。
「你要做什麼呀?!」水落環臂護住胸前,一連退了好幾步,卻不知看在他的眼里,被當成做賊心虛的表現。
「你偷了什麼?」敖鷹長腿才邁了一步,就已經來到她面前。
「偷、偷、偷——我、我才沒……」偷哩!她想反駁,可不告而取不正是偷嗎?她的小臉一陣紅一陣白,張口結舌就是說不出話來。
「拿出來!」見她不否認,他黑著臉道。
「我……」他會抓她去見官嗎?望著眼前難看的臉色,水落驚慌得連話也說不完整了,只會拚命的搖頭。
「該死!」見她拚命抵賴,敖鷹索性動手了。
「不、不要!」她猛的往後跳開。
他縮手不及,竟把她的衣服扯破了一塊。
裂帛聲里,兩只小布包先後掉落在他腳邊,其中一只小布包摔得散開,露出包在里面的碎瓷片。
敖鷹蹲去撿起其中一塊碎瓷片,才發現這不過是個普通的碟子。這種碟子就算是完整的也不值幾個錢,何況還是打碎的。
這一包是碎瓷片,那另外一包呢?在好奇心的驅使下,他又打開另一個布包,于是一團被擠成渣渣的點心暴露在他眼前。
「你拿的就這些?」他驚訝的問道。
「嗯。」她緊張的點點頭。
「莫非你覺得我這將軍府很窮嗎?」居然就看上那幾個破碟子、幾塊爛點心,這要是傳出去,豈不教人笑話他將軍府太窮嗎?敖鷹從鼻子冷哼一聲。
「啊?」水落睜大黑白分明的大眼,滿眼無措。
「跟我走!」他伸出鐵掌去拉她。
「我、我不是故意的,別抓我去見官!」她一邊結結巴巴的道,一邊拚命往後躲。
「我要你過來!」敖鷹擰緊濃眉,聲音更冷了幾分。
「我、我……」他這話一出口,水落就感覺到周圍的空氣又冷了好幾分。她的牙齒咯咯作響,一雙腿更是抖得不像話。
「過來,同樣的話別讓我說第二遍……」看見她好像見到鬼的驚懼樣,敖鷹的臉色更難看了。
水落見狀,「啊」的一聲逃走了。
「該死!」她這如避瘟疫的樣子讓他不爽至極,他氣得罵了一句也跟著追上去。
「呃……」現場只剩下那個死里逃生的菜鳥暗衛仍張口結舌的,一副宛如在夢中的傻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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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落拚命邁動她的雙腿,驚慌中壓根就顧不了東南西北,見路就跑、有洞就鑽、撞了獻藝的美人又撞翻了酒宴,頓時「砰」、「哎喲」、「 當」……
踫撞聲、尖叫聲、東西打碎聲、摔倒聲此起彼落,往日低調的將軍府頓時熱鬧得像南門的菜市場。
「抓住她!」
「抓住……」
腳步聲紛至沓來,平時掩藏在暗處的暗衛們紛紛現身,挽弓的挽弓、拔劍的拔劍……
咦?那不是將軍嗎?搭在弦上的箭還沒來得及射出去,敖鷹就跟著闖入他們的視線。
將軍這是在打獵嗎?
還是別打擾將軍狩獵的雅興吧!
交換了幾個眼色之後,截殺變成了圍堵。等到水落意識到處境不妙時,已經不知不覺的被逼進一個滿是雜物的院落里。
前無去路、後有追兵,她被逼得沒辦法,本能的就要往屋頂上竄。
屋頂雖然不是很高,無奈她的個子更矮,她跳啊跳的,跳了半天還是因為差了半臂沒構到。
她不想被抓去見官啊!怎麼辦、怎麼辦……
水落急得像只無頭蒼蠅似的團團亂轉,正在絕望之際,竟意外發現自己的雙手居然能構到屋檐了。
是她忽然長高了,還是屋檐忽然變矮了?她一臉怔忡,整個人愣住了。這時別說是借力使力往屋頂上爬了,就連要扒住屋檐的事都忘了。
而更讓她覺得驚奇的是,即使這樣,她的身子仍能停留在半空中!
「這是怎麼回事呀?!莫不是遇到狐仙了?」水落的表情更迷茫了,黑白分明的大眼楮眨巴眨巴的,好玩極了。
狐仙?!炳……听到她的喃喃自語,敖鷹差點狂笑。因為忍笑,握著的一雙大掌也不自禁的收緊。
「呃……」腰上傳來的痛楚感喚回了她的注意,水落低頭才發現自己的腰上不知什麼時候竟莫名其妙的多出一雙大手。
「怎麼,你不打算竄上屋了嗎?」她還沒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耳後就響起一個戲謔的聲音。
水落猛回頭,腦門「砰」一聲撞在一個硬邦邦的胸膛上,眼前頓時冒出了七八個星星來。
身為九王爺的義子,又兼將軍之位,他這一生不知有多少人想拍他的馬屁,可他一向難以討好,總讓人踫了一鼻子灰,而此刻她這副呆呆的模樣竟莫名的取悅了他。
「哈哈哈……」下一刻,狂肆的笑聲回蕩在小院里。
會是那個先是要吃她,後來又想把她抓去見官的恐怖男人嗎?水落隱隱的認出了這笑聲,內心卻仍盼望著這是一場誤會。
她猛的轉過頭,又立即轉回頭,還因為動作太快而差點扭到脖子。
「不是真的,我一定是看錯了!對,一定是看錯……」水落一邊安慰自己,一邊試圖扳開那雙鉗在腰上的大手。
「哈哈哈哈……」她的自欺欺人更大大的取悅了他,寬厚的胸膛也因爆笑而震動得更厲害了。
她的後腦勺最是苦命,不斷的撞在硬邦邦的胸膛上,就像被一把小錘子不斷敲打似的。
「再撞下去就真的撞傻啦!」耳後傳來一聲喟嘆,然後她終于重回地面。
涌入她腦海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跑!而她也確實不假思索的就跑了。
她「呼哧呼哧」的跑了半天,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又被整個拎在半空中!
一下子放了她,一下子又把她抓起來,這不是在戲弄人嗎?!水落怒了。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她忘記先前的害怕,也顧不得自己仍被抓著,又是抓又是蹬的,潑辣得不得了,還一把揪下他好幾根胡子。
這模樣還真像一只被惹怒的貓哩!敖鷹模著疼得要命的下巴,饒富趣味的看著「野貓」發飆。
他越看越有趣,嘴巴咧得開開的。
「你看你看,將軍他笑了。」
「沒想到那丫頭神通廣大,居然能把壞脾氣的將軍給逗笑了。」
「幸好剛才沒有真的動手,否則……」
暗衛們越看越心驚,想起剛才差一點就要射出箭,不由拭了一把冷汗。
可憐水落費了半天的勁兒,對方仍是無動于衷,讓她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似的。
「怎麼不動了?」敖鷹正覺得有趣,她卻忽然不動彈了,他忍不住搖搖被自己提在手里的小人兒。
「……」水落壓根不想搭理他,干脆忽略他的問話。
「你說話啊!」他再一次晃晃她。
「……」水落還是不說話。
「唉!看樣子也問不出什麼來了,不如就綁了去見官吧!」見一副她消極抵抗的樣子,敖鷹故意嘆了口氣道。
呃,他要抓她去見官?!她的耳朵立刻豎起,小腦袋不自覺往他偏去,想听得更清楚些。
「衙門里頭是怎麼處罰那些偷兒的呢?讓我好好想想啊!是砍手還是砍腳來著?」敖鷹一邊故作思考,一邊悄悄的觀察她的動靜。
丙然一听見要砍手砍腳,她的小臉立刻變得煞白。
「海東青,你來說說看。」他故意點名道。
「是。按照我們軍隊里的規律,左手偷了東西砍左手,右手偷了東西砍右手。」海東青應聲出列,大聲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