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哥答應你,你很快就會有一個大嫂了。」阿那炅爽快的道,拍拍弟弟的肩。
「啊,這麼快?」阿那淡反而吃了一驚。
「兵貴神速嘛!」阿那炅的手習慣性的伸入懷里,當模到那「東西」時,一股溫暖的感覺透過指尖傳入他的心里。
「呃?」看見大哥臉上那抹罕見的溫柔,阿那淡不由得怔了怔,「大哥,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我這就給你說親去。」
阿那炅沒有猶豫的指示,「那就點齊一萬大軍,和我一起出發吧!」
「點、點兵?」這究竟是搶親還是求親哪?阿那淡整個人怔住了,呆呆的望著大哥。
「是啊!你不是很想幫我的忙嗎?」
雖然阿那炅原本沒打算這麼快就去接她,可他不介意改變原有的計畫,至于那些長老們嘛……他們最好安分點,他可不像十九歲時那麼好騙了。
阿那炅的笑容冷肅至極。
「是,我這就去。」看見大哥臉上堅決的表情,阿那淡明白他是玩真的,只得乖乖去點兵了。
待阿那淡走後,阿那炅喃喃自語著,「一轉眼已經六年了,我無時無刻不在想著你,你可也想著我?」
他從懷中掏出珍若性命的信物,亦是他的幸運符。
經過多年的貼身收藏,這信物上早就沒了伊人的芳香,有的只是男人的汗味,和打仗時沾染上的血腥味,可是阿那炅仍記得她溫柔的聲音、迷人的氣息,以及那雙將他從死亡邊緣拉出來的小手。
「等著我,我這就去接你了!」他低頭親吻那信物,虔誠得像在膜拜什麼似的。
「啊?!」
去而復返的阿那淡,才想向大哥報告軍隊已集結完畢,不料竟看見他英明神武的大哥正在親吻一只舊鞋,不由得怔在當場……
第二章
行進間,阿那淡忽然覺得他們前進的方向有些不對勁,因為若再這麼走下去,他們就快要進入明朝的屬地了。
雖然他們柔然人都是能以一擋百的勇士,可是族中的叛亂才平定,若貿然和明軍杠上似乎不是件聰明事呢!
「大哥,這方向好象是往明朝屬地去的。」阿那澹忍不住提醒。
「沒錯。」阿那炅只拋出兩個字,嘴角掛著一絲笑意。
「哦!」沉默了一會兒,阿那淡終于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問道︰「大哥,未來的大嫂叫什麼名字呀?」
「不知道。」阿那炅只橫了他一眼,又轉回頭專注的騎馬。
「啊?!」縱使阿那淡騎術精湛,听到這麼荒謬的答案,也差點從馬背上栽下去。
「怎、怎麼可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不禁在心里哀號。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阿那炅又橫了他一眼。
當時正值兩軍混戰,阿那圻的人還在後面追殺他呢!他只是沒來得及問她的名字罷了。
「那你總該知道她住在哪里吧?」阿那淡小心翼翼的問,深怕好不容易才出現的大嫂會不見了。
「廢話!」阿那炅撇撇嘴,沒好氣的道。
「你們可有什麼約定,或互留信物給對方?」听到大哥肯定的答案,阿那淡也放心不少。
「信物?什麼信物?」阿那炅一瞪眼,眼神凶惡得很。
「就是男女定情時送給對方的那個東西呀!」阿那淡解釋著。
草原男兒會將自己初次獵來的獵物送給心儀的女子,而草原女子則會編個刀穗、繡個箭囊什麼的送給心愛的男人,互贈信物之後,再由雙方的大家長湊在一起喝個定親酒什麼的,而親事也就底定了。
「沒有!」阿那炅干脆的道。
「那、那只舊鞋……」阿那淡吞吞吐吐的。雖說拿一只破鞋當信物是古怪了點,可至少也是個信物呀!
不料--
「哦~~那只鞋子是我從她腳下硬月兌下來的。」原來阿那淡是指那個啊!阿那炅毫不羞愧的道。
天啊~~阿那淡嘴巴張得大大的,簡直絕望到要仰天長號了。
「大哥,你有沒有想過,事隔多年,你們甚至連個信物都沒有,也許她已經變心嫁人了呢?」他忍不住潑了阿那炅一盆冷水,就怕大哥到時會失望。
再說,就算是兩情相悅、山盟海誓的戀人,也未必能等六年,何況還是一個無辜被搶了鞋子的女人!
「她、是、我、的。」阿那炅一字一頓的宣告,絲毫不為所動。
「如果她已經嫁了人,還有了女圭女圭……」阿那淡愈想愈覺得這樁婚事前途堪憂啊!
「她是我的!」阿那炅堅持道。
「唉……」他敗給這頑固的家伙了!面對他的強勢,身為弟弟的阿那淡只能無奈的嘆息。
「稟報國主,前面已是沙城地界了。」先頭的部隊派人前來回報。
「嗯,全體在城外列隊。」阿那炅下令。
「列、列隊?」阿那淡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沙城只是明朝邊境的一個小城罷了,以他們的實力,不用一千人就可以攻下它,可攻下沙城就意味著向明朝宣戰,這實在不是明智之舉啊!
「我們不是該去迎親嗎?」阿那淡趕緊轉到正題,試圖改變大哥的決定。
「沒錯,我們正是去迎親。」事隔多年,他終于能將她再次摟在懷里了!想到此,阿那炅不禁微笑起來。「她就在這沙城之中。」
「哦~~」聞言,阿那淡高懸的心終于放下。吁~~大哥這麼大張旗鼓的,他還以為真要攻城哪!
不過,他的心顯然是放得早了點,因為在他們說話間,這一萬鐵騎已經成扇型推進到沙城外,擺出了對敵的陣仗。
莫非是這些士兵會錯了大哥的意思?阿那淡的心里直犯嘀咕。
「大哥,這實在不像是要去迎親,反而像是在挑釁啊!」他忍不住道。
「不這麼做,他們怎麼肯乖乖將你大嫂送出城來呢?」阿那炅咧嘴一笑,絲毫不覺得不妥。
「天,原來真是搶親呀!」現在是什麼狀況啊?!阿那淡不禁哀號。
「搶親不正是我們草原男兒的豪邁本色嗎?哈……」阿那炅爽朗一笑,手習慣性的又按了按左胸的位置,那硬邦邦的感覺仍在。
「那……局勢會不會失控呀?」阿那淡擔心的問,這事實在非同小可啊!
「放心,」阿那炅輕蔑一笑「這沙城知縣一向膽小怕事,對他來說,用一個女人來換得整個城的平安,是很劃算的一件事。」不管怎麼說,這女人他是要定了!
「這倒是真的。」阿那淡點點頭表示贊同。
奉命固守沙城的田知縣貪生怕死,就連在草原上的他們也時有所聞。
阿那炅不再多說,撕下一片衣襟,草草的寫了幾個大字就交給阿那淡。「天一亮就將這封信射進城中。」
「……十七至三十歲,腿上有疤的……大哥,這範圍未免也太廣了些吧?」看到大哥寫的內容,阿那淡差點失笑。
若不是他大哥身上還留著那女人的一只鞋子,他幾乎要以為這只是個玩笑了。
「大哥還不如寫下大嫂的相貌還比較容易找呢!」他好心的建議。
阿那炅沉默了會兒,而後道︰「當時光線太暗了,我只記得她的味道……」回想起她身上那股混合著少女馨香和青草氣息的味道,他臉上不覺浮起了一抹笑。
六年了,他終于將再次擁有她。阿那炅暗暗發誓,這次他再也不會放手了!
「啊?!」單憑味道來認人,這也未免太過草率了吧?阿那淡在心里暗暗叫苦。
「你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看見弟弟苦著臉、一副痛不欲生的滑稽樣,阿那炅忍不住揶揄。
「阿哥,你、你笑了?!」阿那淡這才發現大哥臉上那抹笑,頓時驚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