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又要扎營?!」一直騎在他身邊的阿那淡怔住。
這扎營的時間好象愈來愈早了,再這麼下去,他們什麼時候才能回到王庭啊?阿那淡看看仍高高掛著的太陽,心里直犯嘀咕。
「有什麼問題嗎?」看出他的猶豫,阿那炅挑眉不悅的問。
「哦哦哦,沒什麼啦!」看看大哥變了臉,阿那淡實在沒那個膽子抗命。「國主有令,大伙兒下馬扎營。」他扯開嗓子對著後頭的隊伍吼道。
「是。」眾人紛紛下馬,扎營及其它後續工作隨即有條不紊的展開。
所有人都下了馬,只除了裴清一人。
「來,我抱你下馬。」阿那炅張開雙臂,殷勤的道。
「天色還早,你究竟想搞什麼鬼?」裴清不客氣的拒絕。
「我有些累了。」他露出一個很燦爛的笑,一口大白牙在太陽底下閃亮得刺了她的眼。
「才怪!」她冷哼道。
如果他這模樣叫做有些累的話,那天底下就沒有累的人了。她暗自提高戒備,絲毫沒被他的假話所蒙蔽。
「我的馬也累了,畢竟它得負擔兩個人的重量呢!」他呵呵笑著,一點也沒有被識破詭計的心虛,「就算你很輕巧,我可是一個大塊頭呢!呵呵……」
「那也是你自找的。」一開始她就拒絕和他同騎,是他不顧她的意願將她「挾持」上馬的。
「是是是,一切都是我自找的,誰讓我那麼愛你呢!」阿那炅就是耍賴到底。
「你--」裴清氣急敗壞,被他的厚臉皮氣得說不出話來。
「好好好,一切都是我不對,可是我的馬是無辜的對不對,你也不忍心看它受苦吧?」知道她愛馬成痴,他便抓住這一點好好利用。
「可……馬真的累了嗎?」裴清有些狐疑,低頭打量胯下的駿馬。
這匹大黑馬是少見的極品,雖然血統沒有裴家牧場里的那些大宛馬高貴,但它的爆發力和耐久力卻似乎更勝一籌。
在她看來,這匹馬不但不累,精神還好得很呢!似乎隨時打算掙月兌韁繩在這片草原上馳騁一番呢!
要駕馭如此野性勃發的馬兒,騎者必然要有一雙穩健操控的手,和一副強健的體魄才行,裴清雖然懂馬也養馬,可像這樣騎在上面也覺得有些吃力。
裴清想得正出神,大黑馬忽然躓跛了一下,她連忙穩住身子,但還是從馬背上栽了下來。
「呀~~」雖然一邊驚叫,一邊揮舞著雙手求救的樣子很蠢,可這馬背實在是太高了,裴清已經顧不了這麼多。
「別怕,我在這里!」
阿那炅及時伸出強壯的手臂接住她的身子,而她被綁住的雙手正好圈住他的脖子,看上去就像她摟住他一樣。
「唔……你、你快放下我啦!」她的唇正好貼在他的頸側,胸膛貼著他的胸膛……
這尷尬的姿勢讓裴清漲紅了臉,她很想分開彼此過于緊貼的身體,卻受制于被捆住而無法動彈的雙手。
「我也很想啦!可是……」阿那炅露出一副苦惱的樣子,假裝他也很懊惱。事實上,佳人的投懷送抱簡直棒極了!
「放開我啦!」
裴清不再寄望于他,她努力的挪動自己的身子,被她這一磨蹭,阿那炅的本能立刻被喚醒了。
「該死!」他忍不住詛咒自己過于薄弱的克制力。
「嘶……」她的掙扎嚇到了馬兒,大黑馬不安的直噴氣、刨地,龐大的馬身就像一堵牆一樣,在後頭不斷的推擠著她。
「呀~~」裴清被推到阿那炅的懷里,兩人之間更加「親密無間」了。
她的頭整個埋進他的肩頸,一股濃烈的男人味佔據了她的鼻腔和口腔,燻得她暈陶陶的。
包要命的是,隔著單薄的衣衫,她甚至能感覺到他一身債起的肌肉,從胸膛到小骯,都堅硬得像石頭似的,再下面則是更堅硬的……
「你--呃……」裴清不由得一陣緊張,身子更是控制不住的痙攣起來。
懊死,他又一次嚇到她了!
阿那炅忍不住低咒。
「別怕,我再也不會傷害你了!」他心痛的安撫道。
阿那炅比裴清高大許多,他必須單膝跪下,才能月兌離她仍套在他頸上的雙手,而他便依著這半跪的姿勢,溫柔的解開縛住她的繩子。
「我一定是瘋了,才會這麼對你。」阿那炅歉疚的說,愛憐的輕揉她手腕上的紅印。
難得看到素來悍勇的阿那炅也有變成小綿羊的時候,眾人簡直看呆了。
「哈哈哈哈……」
阿那淡和一班手下在一旁看得不亦樂乎,一張張黝黑的大臉都掛滿了笑意。
「怎麼,你們都沒事做了嗎?」听得身後的竊笑聲,阿那炅回頭狠狠的瞪他們一眼。
「有啊!」大伙兒竊笑著,一哄而散。
第六章
「喂,你究竟要帶我去哪里?」他又一次抱起她時,裴清不由得緊張的問。
「去附近的一條小河,小東西需要好好刷洗一下了。」阿那炅微笑地告訴她。
「小、小東西?」她有些莫名其妙。
「喏,就是跟在我們身後的那匹馬呀!」阿那炅的頭偏了偏示意道。
「啊,它是小東西?」裴清的眼楮差點月兌窗。
這根本不是什麼小東西,而是龐然大物嘛!它的一只馬蹄甚至比她張開的五指還要大。
「嘶嘶……」大黑馬大概也知道主人在談論自己,愉快的輕嘶了聲。
真是一匹超級愛炫的馬呢!
裴清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笑起來很美。」他眼楮一眨也不眨的直盯著她的笑臉。
「它都不用牽著嗎?」他的目光灼熱得仿似要著火了,裴清招架不住,趕緊丟出一個話題。
「它喜歡待在我身邊,就算不拴著也不會跑掉。」他十分有自信。
仿佛要印證阿那炅的話似的,大黑馬又輕嘶幾聲,馬頭頂著他的肩膀蹭啊蹭的,就像孩子在向大人撒嬌般,一雙黑漆也似的大眼則好奇的看著他懷里的佳人。
「你是怎麼馴服它的?」裴清抬起頭好奇的問。
「其實,說我馴服它並不正確,它原是野馬河谷的野馬,應該說它是心甘情願的跟我回來才是。」阿那炅告訴她。
想到他們這一人一馬在野馬河谷斗智斗力的往事,阿那炅忍不住開懷大笑。
「嘶……」「小東西」也加入歡笑的行列。
不知為何,裴清忽然有種想和他一起大笑的沖動。
「野馬河谷是什麼地方?」她終于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
「傳說中野馬生活的地方。」阿那炅簡單的解釋。
「原來野馬河谷只是個傳說而已呀!」听聞此言,裴清頗為失望,原本她還期望自己也能捕獲幾匹野馬,用來改善牧場的馬種呢!誰知道……
「對大多數的人來說,這野馬河谷只是一個傳說;不過,我恰巧知道那個地方在哪里。」看出她有興趣,他一步一步的引誘她。
「你知道野馬河谷?」果然,她一臉興致昂然的。
「野馬河谷離柔然王庭只有兩天的行程,也許我可以帶你去那里看看喔!」阿那炅故意誘惑她。
「真的嗎?」一想到能親眼看見那些傳說中的野馬,裴清的眼眸里滿是光彩,只差沒有變成心形了。
「當然是真的。」他用力一點頭。
這時,耳邊傳來潺潺流水聲,轉過一個彎,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立即出現在他們眼前。
阿那炅輕撫馬背,馬兒善解人意的走向河邊,而他也跟著走了過去。
「喂,你怎麼……」關鍵的話還沒說完就走人了?裴清頗為著急的追在後面。
「你願意和我一起刷馬嗎?」阿那炅回眸一笑。
「呃麼」一個不注意,裴清被他的眸光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