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芳心 第13頁

她在萊西的頭上留下告別的一吻。

「你回去之後也要乖乖的喔!」然後她轉向他,「再見。」接著汪恩典便拿起斧頭,走到屋邊繼續劈柴。

「我來幫你。」韋樞自告奮勇。

「你走吧!」她的內心深處正涌著莫名的波濤,她不想讓他察覺。

「我想讓萊西再多玩一會兒。」反正他來都來了,何不乘機享受一下這好山好水和四周的新鮮空氣呢!

「汪。」萊西也很贊同他的意見。

也對,這和他完全無關,我只是想讓萊西多玩一會兒。汪恩典拼命地說服自己。

「那……」她將他上下打量好幾回,「你用過斧頭嗎?」

「沒有。」

韋樞相信這年頭居住在都市里的人,用過斧頭的恐怕也沒幾個吧?不過他認為這應該難不倒他,因為連她個頭這麼小的女生都能做,沒道理他會做不來。

「來,給我。」他從她手中接過斧頭。

「你確定?」汪恩典再次發問。

唷!她很看不起他喔!為了他個人的名譽,韋樞這下就更不能退縮了。

「非常確定。」他堅定地點著頭。

不知道穿著一套好幾萬元的浪凡休閑服,在這種荒郊野外里砍柴,算不算世界奇觀?

看著渾身是汗的韋樞,汪恩典不禁越想就越覺得好笑。

「你休息吧。」如果她不開口,她覺得他會為了逞能而一直劈下去,而且萊西和其他狗兒們也玩得差不多了,它們現在全都在狗屋那邊躺著睡覺。

「這些夠了嗎?」韋樞頗有「職業道德」地問。

汪恩典遞來一杯水,「夠了。喝杯水吧!」她順便補了一句,「免費的。」

「謝謝。」反正他上次喝了也沒拉肚子,可見要不是這里的「礦泉水」水質還不錯,就是他的抵抗力夠強。

他咕嚕咕嚕地一口氣喝光。

「啊——」大量流汗後補充水分的感覺真好!他發出滿意的聲音。

「還要再一杯嗎?」她問。

「我自己來就好了。」這樣喝太不過癮了,韋樞索性彎下腰,把腦袋伸到出水口下,然後一邊用單手壓水,一邊張著嘴巴直接喝。

等他喝足了,他又順便把整個頭沖沖水,順便也把手臂洗一洗。

「好舒服呀……」山中的水帶著沁人心脾的冰涼,讓人一下子就振奮了起來。

「拿去,干淨的。」汪恩典丟來一條毛巾。

韋樞大手一伸便把它撈住,「謝啦!」接著他胡亂擦了幾下。

烈日在他微濕的黑發上劃出了一道光圈,殘余在他結實臂肌上的水珠,則在陽光的折射下閃爍不停;被汗水浸透了的上衣,緊緊貼住他精壯的健軀,成為他的第二層皮膚。

還有,那隨興披搭在他闊肩上的毛巾,令他看起來更加豪放不羈。

汪恩典忍不住屏氣凝神,血脈賁張,覺得自己仿佛在觀賞一件藝術極品。

這也難怪他那天不過是發個試用品,卻能引起那麼大的騷動,因為他的確有著足夠吸引旁人注目的本錢。

「還有什麼要我幫忙的?」他露齒微笑。

汪恩典認為他若是去拍牙刷、牙膏的廣告,一定能為廠商賺進不少錢財。

「不用了。」真是見鬼了,他也只不過是禮貌性地笑一下,她干嗎要臉頰發熱?

「那我先歇一會兒,你有需要的話就叫我一聲。」

韋樞才剛踏上附近的草坪,身體便自動成大字形癱在上面。

「想不到劈個柴會這麼辛苦。」他現在已經是腰酸背痛,手都快舉不起來了,掌心也起了好幾個水泡,感覺比打一整天的小白球還要累。

丙然用看的會比較容易。

罷開始時他還信心十足的,直到斧頭忽然從他手中飛出,嚇得汪恩典和狗兒們全都抱頭鼠竄,最後干脆與他保持距離。

接下來他還經常抓不到準頭,落斧的地方僅是削掉原木的一小角或一層皮,再不就是力道不對,斧頭卡在原木里面要上不上、要下不下的,令他不禁有些英雄氣短。

「你是第一次做,當然會覺得辛苦。」趁他休息的時候,汪恩典把那些劈好的木柴倚牆排好。

「謝謝你的安慰,我的男性尊嚴好像恢復了一點。」韋樞夸張地喊著。

好在失敗是成功之母,他在拜會這位有名的「母親」好幾次之後,終于找到竅門——至于總共有「幾次」,大家就別計較吧!

只是這麼粗重的工作,他一個大男人做起來都不免感到吃力,她不過是個身材比他嬌小、年齡與他那寶貝妹妹差不多的小女生,卻似乎做得極為順手又習慣,這不由得令他既敬佩又心疼。

因為在他的觀念里,每個女孩都是公主。

她們應該是讓人捧在手心里疼愛、呵護的,並且每天打扮得漂漂亮亮、過得開開心心的,而不是像她這樣整日為養家活口在奔忙。

「你為什麼不用電鋸?」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或許有了好一點的工具,她就不需要這麼辛苦了。

「沒錢。」汪恩典回答得很干脆。

「我……記得我朋友有一把,他也不常用,我下次跟他要看看,如何?」有鑒于上一次的不愉快,韋樞隱約地知道她的死穴在哪里,所以他雖然很想買一把電鋸給她,但是他卻用另一種比較婉轉的說法。

「就算你要來了也沒用,因為這里沒電。」汪恩典的回話立刻粉碎了他的好意。

「沒電?那你晚上要怎麼辦?」天哪,這里比他想象的還要落後耶!

她理所當然地說︰「早點睡覺嘍!反正我每天都要早起。」

「那你劈這些柴又要做什麼?」莫非這也是她兼的差?

「燒水,煮飯,冬天取暖。」其實她根本沒在煮飯,頂多只是燒個熱水來煮泡面,不過大部分的木柴都是為了取暖用的,因為山上的氣溫變化很大。

「這些木柴是哪來的?」韋樞就是很好奇。

「山里撿來的,有些是鄰居送的。」

韋樞像是听到了個相當不可思議的名詞,他連忙坐起身探望四周,「鄰居?在哪兒?」可是他左顧右盼的結果,眼前除了山之外,還是山。

「不很遠,走路半個小時就到了。」汪恩典挑出幾根需要再劈小一點的木柴。

「什麼光是走路就要半個小時?」這還不叫遠啊?城市和鄉間的距離計算單位果然不同,「那不就表示離你最近的人煙,是在半個小時的腳程之外?」

「這已經算很近了啦!」住在山區本來就是這樣。

「也就是說,這附近只有你一個人住?」

「你在繞口令啊?」汪恩典不明白他為何老是在這件事情上面打轉。

「你有沒有想過,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這里,萬一發生了什麼事,你要怎麼辦?」身為女人,她也未免太沒有危機意識了吧?

「再說嘍!」汪恩典打從十幾歲就一直住在這里,他卻到現在才來窮緊張,這是不是有點太大驚小敝了呢?

「不行,你這樣絕對不行!」她可以不在乎,韋樞卻無法不正視這個問題。

「你在說什麼啊?」汪恩典皺眉。

「你馬上搬走,馬上給我離開這里,剩下的東西還有你那些狗,我會再找人把它們運走。」韋樞說著就要拉她上車。

汪恩典不懂她那顆早就讓冰給封住的心,為何總是因他起了波動;即使那個波動是忿怒。

「你發神經呀你?」她甩開他的鉗制,體內仿佛灌入了火山岩漿般發燙著,「你算老幾?憑什麼叫我搬走?我為什麼要听你的?我為什麼要離開這里?」

韋樞不懂這個小酷妹沒事干嗎偏要選在這個時間耍酷,而他向來溫柔優雅的好性情,為何每次一踫到她,就會變得毫無形象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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