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季銀芽白著小臉,隱隱約約中,冀祺的唾罵仿佛就在耳邊。
「哈哈!」相形之下,季博陽就玩得滿開心的,他又恢復常速靜候鐵馬戰士披掛上陣救公主。
「博陽,別鬧啦!」本來還道是塞車的緣故呢,現在季銀芽終于明白博陽今天開車為何會時快時慢。
「有好戲看了。」季博陽置之不理。
想戴著姐夫桂冠騎到他頭上的人,總得先來點考驗吧,他倒想瞧瞧二輪的人力車,要如何與他的四輪傳動爭鋒。
不一會兒,冀祺在那端的慢車道上與他平行,兩男以眼神交戰。
「你們……」季銀芽左右為難,只能卡在中央當夾心餅干。
忽然,冀祺對她粲粲一笑,她洞燭機先,忙搖下旁邊的車窗阻止。「不可以!不可以……危險!」
但冀祺已將龍頭一偏,以單車的輕巧靈活穿梭過數部行駛間的轎車,再接近他們的車翼,還伸手抓住她側邊的車門,好與吉普車並駕齊驅——不難想像此時的驚險、旁車的斥責以及她的尖叫。
「危險……博陽……停……快停車!」季銀芽嚇得冷汗直流。
「不錯嘛!」季博陽微笑,對于準姐夫的藝高人膽大卻是欣賞極了。
「好說好說!」冀祺也不客套,四目越過女主角二度對峙。
「你、們、兩、個!」人家擔心得要死,這兩位大男人竟還談笑風生,根本不當一回事?季銀芽忍無可忍地抱拳磨牙,然後扭首瞪著弟弟低吼︰「我叫你停車听到了沒?」
「嘿嘿。」冀祺緊鄰一旁幸災樂禍。
「這里不能停車耶。」季博陽這會兒倒又遵守起交通規則了。
從鐵馬騎士身邊疾呼飛過的車影,恍若要將他生吞活剝般地令季銀芽心驚肉跳,她不禁使勁兒喝阻此種險象環生繼續。
「停——車!」怒咆的分貝高的幾乎令整條街上的司機們同時踩煞車。
噢哦,玩過頭了,姐這下真的生氣啦!
「你說的喔。」季博陽把丑語說在先。
此刻恰值黃燈閃閃,他也不管那麼多了,趁著左右來車蠢蠢欲動之際,嘰呀快闖地殺過街口,再打斜切到路邊去,多虧冀祺的技術高桿,才沒在半途中讓猝來的猛速甩出去,或淪至吉普車輪下的冤魂。
車一停妥,冀祺便迫不及待拉季銀芽下車。「銀芽,跟我走。」
季博陽未發一言,僅聳聳肩,做了請便的手勢。
識時務者為俊杰,自己姐姐的脾性他最清楚,她是那種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型,所以平時任他們兄弟姐妹再怎麼鬧也無所謂,一旦春風轉為東北颶風,如何隱形做個乖寶寶是非常重要的事。
冀祺當然不懂個中道理,還自作聰明地以為情敵慘了,不料一開口反而遭到狂烈炮轟。
「走什麼走?」當初去殯儀館認父母的情景歷歷可見,季銀芽慘白的雙唇打著顫,凜冽的神色絲毫找不到昔日的溫馴婉約。「你曉得你剛剛那樣做有多危險?」
他們居然還能相安無事,簡直是奇跡中的奇跡。
「我是……」無端成了強台的暴風圈,冀祺顯得有些無辜。
「你沒注意到交通被你們弄得有多亂嗎?你們以為很有趣嗎?」季銀芽插著柳腰破口大罵,根本不容第二張嘴介入。「萬一你們撞到人怎麼辦?萬一你們被人撞到怎麼辦?萬一有人出事怎麼辦?誰準你們那麼無法無天的?啊?」
幸好這一路沒有警察,不然是不是又會掀起另一場的追逐戰?
「你為什麼只會怪我?你為什麼不去數落‘你的’博陽?」說來說去,冀祺就是吃味。
「這是我們家的家務事。」弟弟那兒她自會另行處理,犯不著他人雞婆來教她要怎麼做。
但是,說者無心,听者有意。她那句話等于是把冀祺完全摒除在外,並給了他重重的一捶。
「是嗎?我明白了。」冀祺冷冷點頭哼著.沉郁的嗓音像是大雨前的幾記閃雷,抽動著僵硬的顏面肌,然後,他迅速地跨上單車。
「明白就好。」她實話實說罷了,他干麼揪著備受傷害的表情,害她急欲講些什麼安慰他,然而卻又不知該從何論及。
「等等,你不明白……」季博陽邁進一步說話。非但準姐夫不明白,姐姐也不夠明白。這絕不是他預定的戲碼呀。
「上車!」柔腸處儼然針扎鏈絞似地,那種不曾有過的詭感覺令季銀芽瑟縮,她拉住弟弟只想快快逃開。
「這樣不好吧?」姐若拗起來的話,五頭牛拉也拉不動,季博陽僅能眼睜睜地看著冀祺彎入反方向的巷道里。
「有什麼好不好的?」季銀芽偽作不在乎地坐上車。
冀祺要走之前的寒厲目光已傳達得很了然,她又何必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
只是整個人,卻仿佛又墜回乍聞父母噩耗的那天夜晚時的沉痛深淵,久久不能呼吸……
為了地球的存亡而努力的小娟︰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似乎就免不了有爭執,然後不管你是不是有心,接著一定會產生傷害,而受傷的人不見得是對方,有時侯很可能是你自己,有時候,也許是兩敗俱傷。
此刻,無論是受傷或傷人的人,該如何去面對彼此的心呢?是自私地維持自己的自尊而轉身離去,或許從此會老死不相往來;還是瞅著對方的眼,拉起對方的手,說聲對不起呢?
以前的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前者,但現在……我會把握當時的機會好好道歉,免得事後想道歉時,對方已失去了蹤影不再出現,而此刻,就算我再怎麼後悔,並恨不得當初放棄生這種「自私」病的權利,寧願遭蒼天諸神的殺害和地獄群魔的摧毀,寧願好心沒好報,寧願抱著人類從地球上消失的決心,也于事無補,因為覆水難收啊!
所以不是「只要我願意」,就會「沒有什麼不可以」,事情總是會與願相違的,唯有珍惜當下,有目標就去沖刺,至于自不自私?見仁見智吧!
P.S.你想要的東西爭取到了嗎?
P.P.S我們約在哪兒見呢?
P.P.P.S.天氣又變悶了……
于午後雷陣雨的陰暗春天——小杜
為什麼?
為什麼一個素未謀面的人,竟能這麼輕易地探入他的情緒,與他做同步思考,跟著他一塊兒上下起伏?
尤其是最近。
小杜宛然在他肚內養了蛔蟲,字里行間總是恰如其分地挖到他的心坎底,撩起他靈魂最深處的脈動,為什麼……
「啪!」重重掃過背脊的一掌,狠狠地打斷了冀祺的澎湃心潮。
「哇呀——」由于正在神游,他抵在窗欞邊的身子幾乎要從打開的窗框跌出去。
「啊……小心!」本來只是想嚇嚇他的林美娟,反而被他嚇到。
「你干麼……咳咳……偷襲我?」冀祺總算站穩下盤,挨擊的上肢卻深受內傷,差點兒把肺葉咳出來。
「誰知道你想什麼想到那麼入神嘛!」這里可是十五
「這樣不好吧?」姐若拗起來的話,五頭牛拉也拉不動,季博陽僅能眼睜睜地看著冀祺彎入反方向的巷道里。
「有什麼好不好的?」季銀芽偽作不在乎地坐上車。
冀祺要走之前的寒厲目光已傳達得很了然,她又何必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
只是整個人,卻仿佛又墜回乍聞父母噩耗的那天夜晚時的沉痛深淵,久久不能呼吸……
為了地球的存亡而努力的小娟︰
只要有人在的地方,似乎就免不了有爭執,然後不管你是不是有心,接著一定會產生傷害,而受傷的人不見得是對方,有時侯很可能是你自己,有時候,也許是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