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情正濃 第16頁

「怎麼啦?很痛是不是?」他看起來快不行了。季惜楓手足無措。只能在一旁干著急。

「是……」冷滸又困難地點點頭。

他肚子的確很痛,不過,卻是笑痛的。

哄堂大笑霎時爆開,彪形大漢笑到不支倒地,索性賴在地上翻滾。

「你……你……」季惜楓登時日瞪口呆,傻在那邊。

「你那樣……哈哈……真是……」冷滸已經笑癱了。

她不曉得她方才那副唯恐他親不到,所以多此一舉的嘟嘴動作,反倒破壞了他原本刻意營造出來的好氣氛,而她可愛逗人的模樣、儼然就是唐老鴨的分身,因此他才會忍傻不住笑成這德行。

「太有趣了……哈哈哈……」天哪,這輩子他從來沒有讓臉部的肌肉運動得這麼激動過。

和她在一起真的好快樂,他在這段時期被她逗笑的次數,要遠遠超過他自小到大咧嘴的總數紀錄呢。

「居然這麼笑人家.你、你……笑此你活該!」季惜楓惱羞成怒,不由雷霆大發地踢出螳螂腿。

「哎唷……」冷滸這會兒是真的肚子痛了。

「哼!」季惜楓氣極敗壞地背過身、插著腰。

「對不起啦,因為你剛剛實在……太……可愛……」冷滸說著又是按捺不住的前俯後仰。

季惜楓本想原諒他,這下他一笑,無疑是在未熄的火焰上又澆了十大加侖的油。

「你還笑!?」在世上最令人難堪難受的,莫過于遭到心上人的恥笑,她氣得女圭女圭粉頰盡是一陣紅又一陣白。

呃……心——上——人!?

原來她對他……

敝不得!怪不得她那麼喜歡靠近他、依賴他,動不動還想和他玩親親,那次大地震時,她心里僅有的念頭競也是同他廝守在一起。

可惜他根本不屑一顧,甚至還在她送上門時譏笑她。

情竇初綻的少女心事猝地有了正確的答案,季惜楓在茅塞頓開的同時,卻一點也快樂不起來。

「你怎麼可以……」發達的淚管不禁開始作業,她越想越委屈,斗大的淚珠登即聚集在眶際游蕩.她拼命合眼硬是不讓它滑落。

「噢,對不起嘛!」糟糕,把她弄哭了。

冷滸忙不迭收斂笑容,心疼地摟住她。

「人家沒那方面的經驗真有這麼可笑嗎?」季惜楓扁嘴嗚咽,再也憋不住的淚水猶如台灣地區的梅雨,嘩啦啦地下個不停。

「不,不是這樣,我珍惜你都來不及呢。」原來她在介意這個呀。冷滸更加心疼,他軟言軟語.只求佳人關住水龍頭,海涵他的無心之過。

「可是你剛剛……」下面的嚎啕全叫另一張嘴給吞噬。

那是一個很溫柔、很舒服、隱隱中尚含著饑渴熱情的吻。

靶覺就好比那秋天里的太陽,溫溫暖暖地令人恬適而酣暢,又像款款吹來的秋風.可以消除夏日殘余的燥熱,卻沒有冬天酷寒的冷冽,帶給人們的是無限沁人心脾的清新和涼爽。

季惜楓錯愕地忘了要哭,郁結的心情和悶在胸口的悲傷也逐漸開朗。

「對不起啦!」他慢慢放開她,讓她有空間喘口氣。

沒有太多的贅言,沒有多余的文字,這個男人呀,正以行動來乞討她的寬恕,用柔情來融解她的怨怒,敞開溫煦的胸膛供她歇宿。

「就這樣原諒你,會不會太便宜了你?」季惜楓向來沒啥心機,更不懂什麼欲擒故縱的花招,所以她心理有話,往往下一秒就從嘴里跳出來。

早厭透了人與人之間的爾虞我詐,冷滸最初也是受到她這種直來直往、不善修飾的率真個性的吸引。

「是嗎?如果是這樣子呢?」他噙著笑,再度欺上她的唇。.

想不到冷滸居然會大笑耶。

季惜楓好興奮,因為這可是她第一次听到他笑出聲音來。

她也沒想到男人的嘴唇,競如棉花糖般的軟馥香甜,她的唇周到現在都還能感受到他吻她時所烙下來的味道。

「呵……」季惜楓不禁傻笑地望著天花板。

「喂!」季襄雪不耐地在電話的那端吼著;「你是頭殼被地震震壞啦,怎的我在這里講半天,你是在那邊樂呵個啥勁兒呀?」

「啥?呃,喔,什麼?」季惜楓回過神,紅著臉支吾。她哪敢告訴妹妹說她正在沈醉于昨天和冷滸的那場法式熱吻。

從小,聰明伶俐又美麗的老四就一直比她出色,也比她有男人緣,她向來並不在乎,反例覺得與有榮焉,直到最近她才有了計較之心,原先她還不了解這是為什麼,如今確定自己的心意後,她才知道她是出于嫉妒。

她嫉妒老四和冷滸之間晦暗不明的關系,她……應該問清楚吧?

「真受不了你。」季襄雪發了好一頓牢騷後問︰「家里沒事吧?」

「季襄雪,好在家里沒啥損壞,要不地震都過幾天啦,你才來關心家里的狀況不嫌稍稍晚了些?」

「還記得打電話問候你就該偷笑了。」其實季襄雪早在地震當日便試著打回來過,然所有電話線路都不通,可差點沒把她給急死。不過她曉得她家附近一帶不是震央災區,所以急歸急,依她的個性,也不大可能立刻奔回家,如今又確定家里一切安好,那就更沒羅嗦的必要.

「拜拜。」她說。

「等等,你不回來!?」季惜楓從椅子上跳起來。

老四這家伙!

居然只是問問幾句就急著掛電話,這這這……未免也太沒手足之情了吧?

「哈羅,小姐,你又沒事,我干麼還要跑回家?再說現在的道路全在塞車,你嗎,幫幫忙留條路讓那些去賑災救災的車隊過,我去湊啥熱鬧?」季裹雪嘖嘖數落了她一番。

「話不是那麼講,人家大姐和哥也不回來耶!」季惜楓一臉苦瓜。

當初還是冷滸細心,隔天就幫她拍電報去報平安,還要他們放心。

「拜托,他們倆一個在美國,一個在紐西蘭,你多大的人了,好意思為了你自己膽小,就叫他們大老遠飛回來呀?」季襄雪又是嘖嘖二聲。

季惜楓就是不好意思,所以反而還一直叫他們別回來;並再三保證自己沒問題呀。「可是你在屏東而已嘛。」

季惜楓能夠想像老四此刻必定是頻頻白眼。「可是……」

沒有可是了,因為那頭已經掛斷線。

「不回來拉倒,稀罕嗎?哼!」

季惜楓不禁怨悶地甩下電話,嘴里不忘念念有詞。

「臭襄雪,爛襄雪,你考試會得零分,出門會踩到狗屎……不不,牧場上應該是牛屎羊屎比較多,也比較大地,最好呢你還被你們教授當……」

人家她那件事都還沒問咧,真是圈圈叉叉圈…

「誰被教授當啦?」冷滸從浴室里出來正好听到最後一句。

「就是沒有才氣人嘛。」季惜楓鼓著腮幫子。「一定是我上輩子未修正果,所以此生才會被貶到這種家庭,遇到一個比一個還沒心肝的血親。」

瞧,說的她儼然大悲劇里頭那個最悲情的女主角。

冷滸拍拍她,不好意思直言是她想太多了。「他們怎麼啦?」

由于她沒事特別受閑話她家的家常;故對于季府的林林總總,他早從她那兒得知很差不多,包括她家老大是春天生的,所以叫季銀芽,老二季博陽則是夏天生,她排行老三,因為誕生于秋天,故名字中有個「楓」,而麼妹季襄雪的那個「雪」,想當然耳代表的是季節是冬令。

「也不想想地震要是再來的話,我一個人在家該怎麼辦,現在的氣候又變化無常,這萬一我不小心著涼感冒躺在床上等死,只怕他們也不會擔心,還有彼岸的中共,也處心積慮地想要並吞台灣,如果二方政府一言不合打起來,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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