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丈夫 第13頁

「謝啥呀謝?你可要好好地照顧她喔。」老醫生仿佛父親把女兒托付給他般地囑咐。

「我會的。」康德頷首保證。

「啊……年輕真好。」老醫生欣羨于色,然後要他穿上衣服。「好啦,應該都沒啥大礙了,你不用來復診啦。」

「這個……對不起,你這樣模模敲敲就可以了嗎?」老醫師甚至連他有沒有流鼻子、咳嗽、打噴嚏等癥狀都沒問?

「對,你的瘀青全消了,外傷也好了,這骨頭沒事,神經也沒斷,復原得很好啊。」老醫生推推老花眼鏡。

「但是……」康德失笑地說。「我是來看感冒的呀。」

噢,天氣真熱,這哪里像是春天嘛?

康德隨手用披在肩上的毛巾拭著汗,然後走進廚房問︰「地掃好了,衣服也放進洗衣機了,接下來還要我做什麼?」

「不用了,你去休息一會兒,你不是感冒早上才去看醫生的嗎?」徐培茜頭也沒抬地繼續埋首切著菜。

「該休息會兒的人是你,況且我本來就沒啥事,只是一點點頭痛和喉嚨痛,不過那是水喝太少的關系,頭痛則是晚上沒睡好所引起,是你堅持要我去診所,我才去的。」床太硬亦是原因之一。

「我是為你好嘛。」她見他昨天一直揉太陽穴又一直清喉嚨,看起來就像是不舒服啊。

「我知道。」康德拿過她手里的菜刀。「來,這兒就交給我吧。」

他不曾切菜,但瞧她剛剛的架式,應當也難不倒他。

「不,你還是去休……」徐培茜連忙拒絕。

他最近幫她太多忙了,任何工作都搶著做,好似恨不得幫她分攤掉所有的工作,讓她好生感激。可是她雇他來是做花農,不是來幫佣,如今怎好意思再叫他堂堂一個大男人窩在廚房內呢?

「沒關系啦,你不覺得這里站兩個人太擠嗎?」康德先發制人,偏著笑迷述的俊臉看著她。

「是很擠,但那是因為……」那是因為廚房本來就不大,而他的存在佔了泰半空間,否則剛剛她一個人時倒游刃有余。

甭瞧他瘦,他臂長和腿長,胸肌有材有料,肩闊足足有她的一倍寬哩。

「別你你我我了,外面那一群歐巴桑不是在等你上茶嗎?」康德搶白轉移她的注意力。

若非朝夕相處那麼多日子,他還真難想象她的「忙」會是這麼忙。

除了些臨時的訂購,她每天花圃、家里兩頭跑,買菜、做飯、洗衣、打掃……等等的家務,她一人全包。每星期二、五要送貨到幾家花坊,每雙周會去一些特約公司換盆栽,周日則固定在建國花市。

至于徐母和她那位美麗的妹妹,一向只在茶來時伸伸手,飯來時張口。偶爾徐母心血來潮,還會像今天這樣帶人來家里模八圈,而她自然就得負責張羅。

他真的很懷疑在他來這兒之前,她是怎麼忙過來的?

「嗄……糟糕!」徐培茜捂住嘴詫呼,趕緊拎著熱水壺跑出去。

她就是這樣,一忙就會丟三忘四,再忙就會手慌腳亂。

說時遲,那時快,上帝許是要印證似的,她突然一個踩滑,柔軟粉軀跟著就朝後栽。「啊……」

「小心!」康德猝然放下菜刀,快手抓住就要落地的水壺,旋即順勢往旁邊一擱,另一手也沒停歇地攬住她的腰,再用他的胸脯接住她的背,並將兩人的體重支在他的身後的流理台上。

整個救災行動一氣呵成,迅速確實。

「喝……好險,沒嚇到、沒嚇到……」徐培茜驚魂未定,小手猛拍胸脯,口中念念有詞地自我安慰。

「你有沒有燙著呀?」被嚇到的人其實是他。

見她似乎沒怎麼樣,他不禁捏把冷汗,慶幸他反應敏捷,動作快,不然那壺熱水此刻只怕已澆得她遍體長水泡。

「沒燙著……咦?」他的聲音感覺為何這麼近?

徐培茜納悶地仰起眸,立即在正上方的咫尺處,捕捉到一張上下與她剛好顛倒的男性面龐,兩人靈魂之窗所對著的恰巧是彼此的雙唇。

「是你?」她愕愣愣地瞪大眼楮。他的嘴型很漂亮哩!

「是呀,好奇怪唷,怎麼會是我呢?」康德也瞠目結舌地裝出一臉訝異,瞳底溢滿壞壞的笑。

老天!她就不能把她那該死可人的微啟朱唇閉起來嗎?她曉不曉得一個正常男人要費多大的勁兒,才能拒絕這樣誘惑嗎?

「你臉上的傷全好了!」徐培茜儼然發現新大陸,絲毫沒听出他的挪榆。

哇喔——原來男生的睫毛也可以似他這般好長、好黑、好密、好翹……好像洋女圭女圭唷!

「真的嗎?」他還在逗她。「我怎麼不曉得?」

小遲鈍呀小遲鈍,普天下不知道他早痊愈的人大概只有她啊。

想到老醫生的一席話,他真希望能馬上把普天下的愛統統給她,好彌補她在這之前所欠缺的部分。

「噢……我忘了該幫你買把刮胡刀了。」這會兒她的注意力又溜到他嘴邊的毛毛渣渣,使她忽略了自己全身的重量仍壓在他的身軀上、或他倆目前的姿勢有多暖昧,而躺在他懷里又是那麼踏實、那麼舒服,她貪婪地根本就不想動。

「不要緊。」康德啼笑皆非。他都快按捺不住要變成大野狼了,而處境堪慮的小紅帽,居然還有心情去管他的胡子?

顯然她也沒察覺近日來找他搭訕的女人激增,為了杜絕騷擾和預防被人認出,他故意蓄胡裝酷已有好一段時間了,固然效果依舊不彰,但她未免也太不關心他了嘛……思及此,康德心里有點悶悶的。

或許是該提醒她,他的存在的時侯了吧?

「刮胡刀會很貴嗎?」她沒買過,所以在價錢方面完全沒概念。

隨著問句散播如蘭吐氣,悉數進入他的呼吸器官,儼然迷幻藥般地滲透他的細胞,現階段他哪有心思去睬什麼刮胡刀貴不貴的問題。

「不曉得。」康德答得漫不經心。她的腰好細,他幾乎一手就能盈握,他得想辦法把她喂胖一些。

「這樣好了,我先找找看我爸以前舊的還在不在,你先湊合著用用。」徐培茜自顧自地盤算。

「隨便。」康德胡亂虛應,根本沒仔細听她在說什麼,此刻此景,他的眼里腦里,裝的填的,全是那兩片張張合合、害人心猿意馬的瑰麗芳澤。

他受不了啦!與其在那兒遐思玄想,何不親自品嘗一下她的味道究竟有多甜?

「培茜……」康德呢喃出他的需要。

「什麼?」

她話聲方落,環于她柳腰上的巨掌,驀地把她往逆時鐘方向一帶,也不見他費勁兒,便輕輕松松松將她來個大旋轉,在她尚未搞清楚怎麼回事,她的人已站在與他面對面的位置。

「嘩……」徐培茜真的被他嚇了一跳。他干麼越靠越近?

不,不光是他越靠越近,他仍扣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緊。

「慢著,你……」她疑惑地想叫他退後點,再這麼下去,他的臉不就要磕到她的了嗎?氣氛猝地變得有些詭譎,仿佛在預告有事即將發生,她不禁燥熱了起來,體內無名的狂浪波濤亦跟著洶涌翻覆,她莫名啞了嗓子,心中忽然有了幾許期待。

就當他俊逸的五官毫不保留地迫近到她眼前零點一公分處,客廳乍揚的咆哮隔著一道牆飄進來。

「阿茜喲……」徐母嚷著那口尖銳的台灣國語。「你燒個開水是到山上打井是嗎?這麼久還沒好哇?」

「喝!」本來粘在一塊兒的兩個人立刻嚇得分別往反方向彈開。

可惡!就差一點……康德懊惱著好事被打斷,一方面又暗斥自己怎地那麼沉不住氣,這萬一突然有人闖進來撞見,她這輩子大概就讓他給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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