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丈夫 第10頁

「嗯……在回家的路上,我們順便去添購一些你的日用品和衣服。」徐培茜過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第四章

花郁國

薰風習習,花香陣陣,金頂紅柱的巍峨皇宮的偏殿內,老國王和康王爺的對弈廝殺得正精彩。一旁的康韞已來回了好幾遍,最終終于決定稍後來。

「我說康韞兒呀,你是不是有什麼要稟報啊?」康王爺喚住這位小佷子,難得見他沒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這兩個小輩向來是孟不離焦,焦不離孟的。

「呃……我……」康韞猶豫。或許現在不是說的好時機。

「有話就快說,你何時變得這麼吞吞吐吐?」老國王移象吃車。

「噯……就是……明天要為小王爺加冕的事……」康韞考慮該如何措詞,畢竟康德和他自幼穿同條開檔褲長大,長大的後他又當康德的輔官,二人可謂情同手足。

「對呀,說到這兒,我才想一直要找你來問問,怎地我好久沒見到德兒啦?」康王爺上卒躲象,抬頭詢問。

「他……這……」康韞流了一頭冷汗,心中不禁暗暗叨念著。

康德呀康德,你是這麼待你的好兄弟嗎?你曉得我這些日子躲他們躲得有多慘?虧我倆素來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早知就跟著去,不要留守做什麼掩護,反正現在還不是一樣會穿幫!

「是啊,我也好幾天沒瞧到他了,這孩子不會是為了明天慶典在害羞吧?」老國王哈哈大笑。

「唉,想想時間過得還真快,當年咱們的老祖先郁王爺,因觸怒康熙皇帝被貶全族放逐,而于此島扎根建立花郁國,至今已近三百年啦。」康王爺有感而發。

是故,該地的國語乃標準的北京話,且仍保留中國古代的君王統治和舊有的帝制思想,這次的加冕即是康王爺將丞相的職位,傳由兒子康德小王爺繼位。

「的確,歲月不饒人,你我的棒子眼見紛紛都交給年輕人了。」老國王是去年傳位的。他拍拍好友的肩膀,橫兵追卒。「對了,明兒個得好好表揚康德一番。」

「為什麼?」康王爺提炮護卒。

「咱們花郁國能享有現在的地位和富裕,且盛名已凌駕荷蘭,成為世界的花卉主要出產國,全是他有遠見,將國內的花卉做為主攻出口貿易,並有很好的規劃和市場開發。」老國王舉棋不定,不知該不該犧牲兵。

「耶……這是德兒應該做的事,你別寵他。」康王爺表面客套,內心沾沾自喜,以子為榮。

「不是我寵他,那孩子足智多謀,英俊儒雅,無論在外形或能力都好到幾近完人,可惜……我那兩個寶貝女兒都沒福氣。」老國王搖頭嘆氣。閑扯之余,他瞄到了另一著棋,于是跑軍準備抽士。

「感情的事本來就說不得準,何況現任的二位新科駙馬亦是人中龍鳳。」兒孫自有兒孫福,此事康王爺倒是看得挺開的。

「話是沒錯,但……」沒和好友親上加親,老國王總是感到遺憾。「好啦,好啦,事情過了就過了。」康王爺抬眼吩咐一旁始終插不上話的康韞。「去請小王爺來一趟。」轉首又向老國王咧嘴笑。「這堆廢話你直接對德兒說,讓他自己來應付你。」

「你這老狐狸。」老國王也笑。他倆的交情就如同康德和康韞一般,所以康王爺才對他那麼沒大沒小。

「不、不過……小……王爺他……」康韞戰戰兢兢地垂下頭。

「小王爺怎麼啦?」韞兒表現得太異常了,康王爺不禁有所警覺。

「他……失蹤了。」康韞的頭垂得更低。

「失蹤!?」康王爺和老國王齊聲站起來驚叫。

「也不算失蹤啦……他說想去台灣看看,剛開始我們早晚各會聯絡一次,但在十多天前他突然就斷了音訊,我擔心他會不會……呃……」護主不周,康韞慚愧地幾乎將臉貼在胸口上。

「什麼?!」康王爺頹坐下采,一時間不能接受此令人震撼的消息。

「對不起。」康韞連忙屈單膝跪地請罪。

「先別怨,或許只是年輕人一時貪玩,忘了聯絡也說不定。」老國王安慰康王爺。

「不會的。」康王爺了解自己兒子的個性。「德兒這孩子素來循規蹈矩,會不告而別已是大不逆,為了怕我操憂,他再怎麼樣都肯定會保持聯系,以備萬一被我查到了也好放心,因此他八成是……」

「吉人自有天相,你先別多想。」老國王阻止康王爺再講下去,他偏首問康韞。「小王爺最後和你通話時,有沒有說人是在哪里?」

「台灣的台北,他還說想去較有特色的鄉村走走。」康韞不敢有任何隱瞞。

「那就好,咱們就針對這類型的鄉村找找。」老國王做出決策。「不這事暫時不宜公開,免得國內百姓不安或引起不法分子覬覦。」

「你怎麼說就怎麼做吧。」唯一的兒子失蹤,康王爺已亂了方寸。

「咱們和台灣是友邦,相信對方會很樂意暗中協助我們的。」老國王說。

小鎮是藏不住秘密的。

徐家來了高大年輕的陌生男子,立刻成為街坊鄰居茶余飯後七嘴八舌的熱門話題,上回徐家大女兒陪之一同出入市場買衣服的消息,更讓好事者傳得繪聲繪影。

為此,徐培茜還遭到徐母的修理,揚言要斷絕母女關系,雖經康德出面調解說明,這場風波稍算平息,然而背地里暗藏的議論紛紛的卻是越炒越凶。

而素來安靜無人的花圃,在一個星期之內人潮遽增,連忙得頭昏腦脹、無暇注意外界動向的徐培茜,也能隱隱嗅出詭異。

「阿康。」徐培茜在瞥到「又」有人走過,並屢次鬼鬼崇崇朝他倆瞄時,終于忍不住找康德尋求解答。

「嗯?」康德接過她遞來的康乃馨側枝,動手去除一些葉片。

「你有沒有覺得路過這里的人突然變多了?」徐培茜抬頭望著一又一個人晃來,對方見她在看,原先朝此投來的目光刷地慌亂瞥開。

真的有鬼!她想。

「是嗎?」康德不以為意,將側枝插入苗床中,再用手指把四周的床土稍加壓實。迨一個月後,它就可發根成苗,準備迎接偉大的母親節。

「難道是本來就這麼多,只是我一直沒留心?」徐培茜偏著被陽光曬得紅撲撲的小臉,盯著那人倉皇離去,有點像是自言自語。

「可能吧。」康德重復剛才的動作,插枝、壓土,再插新枝、再壓土。

事實上,她納悶的這種現象乃發生于他出現在這兒工作之後。

最早僅是三、五個人,接著人數越來越多,後來儼然觀光勝地和唯一道路似的,村民無論去哪兒,好像都必須打此經過,認識或不認識的,均當他是珍禽異獸般地投以臆測的眼光。

「但是他們為什麼猛往這兒瞧?」徐培茜站起來環視她的花圃。「是我們種的花有什麼不對嗎?」

「應該不是吧。」康德憋著笑,心想︰這小伙真有的夠遲鈍。

「那為什麼他們全是一副想看又不敢看的樣子?」徐培茜嘟嚷。她也不覺得她種的花有啥不妥呀,還不是跟往常的差不多嘛。

「或許人家害羞啊。」此項尤其叫他詬病。

他自然清楚他們純粹是對他這位外來客感到新鮮,可要嘛,就大大方方和他交談呀,干嘛那樣畏首畏尾、賊頭賊腦的?

「大概吧。」徐培茜訥訥地點著頭,這一點,她腦瓜子兒倒似忽然開了竅,她兩眼發直地瞪著他。「他們……該不會是來‘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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