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丈夫 第25頁

培茜的缺乏自信導致對他倆的將來也不抱信心,此時他羨煞人的家世背景反倒成了偌大的阻礙,只會徒增她的相形見拙,而她若得知他有所隱瞞,無疑更是雪上加霜。

唉!他如果是個平凡人就沒這些煩惱了。

「早早說出來比較好喔。」誰也預料不到女人會不會計較這種小事,康韞不希望兄弟的婚禮臨陣夭折。「錢呢?那二千萬你不會平白便宜那對母女吧?」

「我今晚會談價碼。」康德心中早有底,除了贖身,那錢還有其他用途,例如買地,設立受虐兒童基金會……等等。

「原來你還會談呀。」太好了!

康韞立即興致勃勃地亮著瞳眸,擺出少女祈禱的姿勢乞求,只差沒多長條尾巴來搖蕩。「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別忙,我會讓你去,不過你另外有好玩的事要做。」康德請君勿躁。

「什麼事?」康德喜色已掉褪一半。現下還會有什麼事比親眼看小王爺跪下來求婚更有趣?

「變魔術。」康德童稚也似的眨眨眼笑了。

「什麼!?」徐母尚不及發難,徐青霞已率先起義。「你再說一遍?」

「我要娶培茜當我的妻子。」再說十遍沒關系,康德綻顏重復。

「你要娶……娶……」本以為他此番前來是為了自己,哪知結尾她竟不是主角?驚訝和氣憤猶如大骨般鯁在徐青霞的喉嚨,導致五官有些扭曲。

「娶你的姐姐徐培茜。」康德笑容可掬地接下她許久講不出的話。早知道看到她變形的嘴臉會這麼快樂,他應該在認識培茜當天就提出。

「嗄——」徐培茜這會兒終于確定自己沒有耳誤,她不是做夢,也不是有幻境,而是真的、真的听得很清楚。

原來他下午說的要她等著瞧的就是這碼事,只是登門提親……天啊,她想都沒想過。難怪他今天來的時侯笑得很神秘,難怪他剛剛那麼慎重其事

康德當她的咆哮是耳邊風,他拉著怔忡呆住的當事人一同坐下,目標全力放在徐母身上,靜侯她的裁決。

徐培茜如坐針氈,連抬頭瞥母親的膽量也沒有。

「媽,你萬萬不能答應。」徐青霞顯然比誰都急。

黃興河是強盜殺人犯的消息在下午傳開後,她已然成為鎮民恥笑的大柄,如今他又要娶別人,且娶的是徐培茜那個丑八怪,這不是蓄意要她更難堪嗎?她怎能允許這種事再發生呢?

「車子、房子和銀子,你一樣也沒有,你拿什麼來養我們?你憑哪一點來娶妻?」她朝康德大叫。

瞧她說的,養「我們」?嗟!還真是大言不慚呀。

康德忍不住竊笑。

「沒錯。」不愧是得到她真傳的寶貝,話講出來字字深入她心。徐母捧著熱茶慢啜,瞟著睥睨的勢利眼。「啊你憑什麼娶我的大女兒?」

有些人明明一身俗氣銅臭,卻要強充高貴優雅,結果看來只是東施效顰,令人噴飯;而現場就有個很好的例子。

「憑我真的愛她。」康德當然了解徐母親要的是實質上的利益輸送,而非——「愛」——這類換不了錢的贅述,但他些話是針對徐培茜,他要她明白他的心。

「阿康……」徐培茜訝異地瞅著他。

先前雖听他親口傾吐過,但自卑和妹妹不時的居中作梗,使她對他的誠意一直持有那麼一點點的猜疑;如今他當眾直言無諱,她內心所受的震撼,更是逾越遽聞他提出求婚之際。

「呵——」徐青霞更是不能承負這個事實。

「愛!?」徐母訕笑他搞不清楚狀況。「愛能填飽肚子?愛能讓人不愁吃穿?」

她的「愛」只對「財」用。「你知道我養那丫頭花了多少心血?浪費了多少精神、多少錢?還有她從小到大的食衣住行、學費……」

老太婆會乘機大撈一票早在他的預計之中。

「你要多少?」康德也不拐彎抹角。

「呃……」徐母沒想到他會那麼直接了當。不過她素來皮厚,討價還價早巳練就成精,絲毫不會感到汗顏無恥。「你也是看到的啦,不是我自夸,這丫頭手巧人乖會做事,粗活細活她都會,鎮上好多人都來提過親,是我舍不得把她推出去。」

舍不得?平常視培茜如糞土,這會兒她又成了掌上明珠啦?

康德修為再好,听了覺想吐。

「我們這個家又全仰仗她吃飯,她要是嫁給了你,是你祖上積德有分,可我們咧?我和她妹妹該怎麼辦?」徐母繼續把她捧上天。

「媽……」徐培茜眨著逐步濕濡的雙眼。

她盼媽的夸贊盼了多久?

但何以她終于听見之時,卻沒有期望中的喜悅,反倒有些哭笑不得,仿佛自己是那任人宰割的俎上肉,正待價而沽呢?

「你開個數。」康德不願再听下去,否則他會遵照康韞的方法辦理,直接請她們吃牢飯,一樣是解決徐母的「吃飯」問題。

「這算算損失嘛……」徐母哼哼唧唧歪著頭掂掇,然後比出一根指頭,想想,干脆五根都伸直。「五千……啊,算了,看在你平常挺勤快的,今天就半賣半相送,那就五百萬吧。」

她呵呵呵冷笑,儼然像是在市場里論豬只。「只要你拿得出五百萬聘金,我們家阿茜就是你的。」

「媽……」徐培茜睜大烏瞳,難以置信。

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媽簡直是在賣女兒嘛!

「能不能……再少一點。」太順嘴同意,只怕對方會起疑並又出題刁難,故康德假裝很為難。

「這個嘛……你人也算上道啦,啊那我就再算你便宜一點吧。」徐母大笑。「三百萬,不能再少了唷。」

她早料到他一個仔兒也蹦不出來,因此價碼多寡對他一樣是白搭,她胡亂喊喊,純粹是當游戲在玩,要不是她財迷心竅,哪有不升反降的道理?

「媽!?」這次輪徐青霞大叫,她道徐母願意讓步,緊張地猛跳腳。

「這……好吧,就三百萬。」康德故意再考慮了許久才勉強點頭。

傍太少,徐母一定不會放人,給太多,他又有所不甘,因為捐去慈善機構要比讓徐母他們揮霍來得有意義,而此數正是他心中的限額。

「阿康!你不……呃……」徐培茜忍不住的驚呼立刻引來徐母的白眼,她忙惶怵閉上嘴,絞著指頭替他干著急。

他干麼不回絕這不合理的敲詐?別說是三百萬了,他就是連三萬也湊不出呀,除非……他去搶銀行。

「為了保險,麻煩你在這上面簽個字,雙方也好有個依據。」康德攤開早就準備好的合約,請徐母過目。

對待小人就要先兵後禮,免得她食髓知味,到時翻臉不認帳,渾似個無底洞地再三勒索。

「簽什麼簽?」徐青霞倏地搶過來看。

「就是呀,啊我都已經答應你了還會抵賴嗎?再說我也不識字,你上面寫啥米呀我嘛不曉得。」徐母以官方的語氣敷衍。

「上面的內容很簡單。」講白一點也就是買斷契約。「寫明你願意以多少錢把培茜嫁給我,從此兩不相欠。」而且恩斷義絕,互不往來。不過這點康德單單念在心中。

「現在只要再填入金額,你我和見證人簽名就算成立。」唯利是圖的人便得用「利」做魚餌誘勸。「這全是為了保障你的權益,萬一是我抵賴對外辯稱你當初只說三百元,屆時一個口說無憑,你不是損失大了?」

「嗯……」沒錯呀,萬一他馬上就掏個三百元要帶走人,那不是頭大了?

今兒個下午街坊已經在傳她們誣陷他坐牢的事,這要是再鬧笑話,她在鎮上也就甭想再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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