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柔情 第21頁

「你猜得很準耶,如果我沒受傷,本來我們是約好第二天要去墓地。」水柔接話。有這麼強勢的妹妹,她想其他的五位姊姊也弱不到哪里去,她認為他對女性的畏懼,搞不好就是被她們「教」出來的。

「什……什麼?」兩女一男異口同聲大叫。

「真的假的?!」賀妙儀和賀洛芯的下巴勃然墜地。

霍旭青則咆哮︰「你還敢帶她去那種鬼地方?」

「我……我……」賀羲平捂住耳朵,他的耳膜差點被他們三面夾攻喊破。

「有一件命案要開棺驗尸。」水柔為大家講解。

「又是命案?」霍旭青拔高聲量。

「對,你……放心,便當……的菜色,我……已經想……想好了。」貿羲平樂觀地補充。

「天哪!」賀氏姊妹花受不了地拍額,水柔也旁搖頭嘆息。

「水柔看上你算她倒楣,你最好祈禱她沒有事,否則我就把你……」霍旭青揪住賀羲平的衣領警告。不過他也有錯,他那時應該蹙回來向水柔講明的。

「你何時變得這麼暴力?」水柔促狹。

「我不是暴力,我只是氣不過他的呆呀,水柔。」霍旭青偏頭對她說,語畢,又回首瞪著賀羲平。「你不要以為水柔幫你說情,你就……」

等等!

水柔?

房外的四雙眼眸,詫異且迅速地轉往同一個方向,爭執的音律赫然化成一道冷抽,再扭曲為駭愕的齊嚷︰「水柔!」

「我見你們吵得正愉快,所以不忍打擾。」水柔倚在門邊,直接問霍旭青︰「他們真的是兄妹?」

「如假包換,同父同母。」霍旭青放開賀羲平。「博士的父親是美國人,母親是台灣人,妙儀是老麼,洛芯在家排行第七,他是老六,另外大姊叫……」

「不用再說下去了,妙儀方才把他們家的族譜,幾乎都說給我听啦。」水柔只是想再確定一下。

「都是我頑皮。」賀妙儀皮沒想到會惹出這麼大的禍。

「不關我的事喔。」賀洛芯舉手撇清,她才剛下飛機而已。

「都不關你們的事,是我不好,我沒有相信他的話。」水柔搖頭。賀羲平解釋過他們的血緣關系,是她沒將它听進去,才搞得大家雞飛狗跳。

不過也真的怨不得人,基本上,這三兄妹的外型、個性、甚至容貌所代表的國籍,實實在在是差大多了。

「你……你……」賀羲平睜大兩瞳瞅著水柔好一會兒,確定她真的沒事後,不禁虛月兌地跪坐下來。「嚇……嚇死我……了。」

旋即他又忿然站起,凜著神色指責她。「你……以後……不可以……這樣……把自己……關著!」

「羲平?!」賀氏姊妹花驚異地揉揉眼楮。相處了二十年有余,這還是頭一遭見他發脾氣,亦是頭一次听他厲聲恫喝。

別說是她們了,就連水柔和霍旭青也沒料到他會發威。

「你……听到沒?絕不許……再……那麼……嚇我!」賀羲平義憤填膺。

「為什麼?」水柔反問他。她想听他說出來。

「你還問……為什麼?我從……沒這麼……操心……害怕過,怕……怕你真的……出什麼……意外,只留下……我一個人,你……你叫我……怎麼辦?」賀羲平怒發沖冠,怏怏不樂。

「對不起。」水柔听得好感動,她沖入他的懷里,親匿地抱住他的腰。

「我……我……是……說真的。」火山爆發般的氣焰,霎時消弭在她似水的柔情中,賀羲平面紅耳赤,低聲嘟囔,一雙手失措地無處擱置。

「我知道。」這個傻瓜!水柔柔笑地把他的手,抓來圈住她的肩膀,再偎進他溫暖的胸膛。

霍旭青呢?早就識趣地拖走想留下來看熱鬧的賀妙儀和賀洛芯,臨去前,他不忘向水柔擠眉弄眼,比出V形的勝利手勢。

第八章

「你……真的……不要緊?」賀羲平幾乎是每吃一口飯就問一次。

「真的。」水柔不厭其煩地點頭。以前都是她問他,這回就讓他問個夠,當是撈本好了。

「頭……不暈了?」賀羲平吃完一塊肉,又問。腦震蕩這玩意,說不危險咧,它又有點給他危險,還是留心點兒的好。

「不暈了。」水柔老神在在,依舊細嚼慢咽。

「還……會不會……想吐?」賀羲平扒了兩口飯,想想仍是不放心,再問。

「不會。」水柔氣定神閑地品嘗他特別為她熬的濃湯。欸!這麼讓他寵下去,怕她的胃,再也吃不慣別人的手藝。

「那……」賀羲平才開腔,水柔已快手塞了一根雞腿到他嘴里。

「我不暈、不吐、不渴、不累、不痛,你安心吃飯吧。」她溫和地柔笑著。

「嗯,嗯,嗯。」賀羲平乖順地猛頷首。

「哈哈哈。」一旁同桌的賀妙儀和賀洛芯,再也忍不住地爆笑出來。

「吃……你們的……飯。」賀羲平含著雞腿,口齒不清,同筷子輕敲她倆的腦袋。

「你知道嗎?羲平對你真的不一樣。」一吻克一吻,這世上大概找不到第二個水柔,能這麼有耐心地待他,賀妙儀很為哥哥高興。

「哦?」水柔好奇地放下碗。「怎麼不一樣法?」

再如何了不得的女強人,仍不能免俗地想探詢自己在情人心中的地位。

「我舉個例吧。」賀洛芯止笑插話。「如果在我的左邊,是今年的世界小姐,而右邊,則是一具尸體,你猜,他會走到哪一邊?」

「右邊?」水柔揚眉。

「賓果,一般男人一定是馬上奔到左邊,但他卻會興沖沖地跑到右邊。」賀妙儀彈指做出音效,再與賀洛芯對望,按著默契十足地齊聲笑著說︰「去研究那尸體是怎麼死的。」

「這我相信。」水柔莞爾。他若不那麼做,就不叫傻大個了。

「不能……怪我嘛,尸……體……真的……比較有……有趣呀。」賀羲平擊鼓鳴冤。

「是喲,那我請問你,你何時正眼瞧過女人?又何時記住餅人家的名字?以前纏著你的那些女人,叫什麼你還記得嗎?」賀妙儀斜睨他。

「對呀,說一、兩個來听听啊。」賀洛芯搖頭助威,和她搭配得天衣無縫。

「我……那時……都……記不住,現在……怎麼……會……叫得出。」賀羲平理所固然地辯護,但哪里是霸王姊妹檔的敵手。

「瑪莉?艾咪?安妮?珍?喬?她們是誰?」賀妙儀開始唱名提醒他,這幾個皆是美國最、最、最普遍的名字。

「不……不認識。」她每說一個,他就搖一次頭,旋即,他喜道︰「珍.韋伯斯特是‘長腿叔叔’的作者,珍.奧斯汀寫了世界名著‘傲慢與偏見’,珍……」

「停。」賀妙儀出掌,她嘖嘖有聲轉向水柔數落他的不是。「你听到沒?他不懂浪漫和情調也就罷了,可他居然對交往了兩、三個禮拜的女人,連個起碼的名字都喊不出來。」

「雖然我也很討厭那些女人,但憑這一點,我倒是挺為她們叫屈的,面對別的女人,他連話都說不來。」賀洛芯跟僻哩啪啦地說了一串。

「她倆說得是,你若不喜歡大可直接拒絕,犯不著這麼氣人家。」水柔附和,目前是女性大聯盟的一員。

「難……記嘛。」他也很委屈呀。

「難記?」賀妙儀冷哼,然後挑挑眉招呼著賀洛芯一起笑。「那……‘水柔’

可好記?」

「嗯。」賀羲平回答得毫不猶豫,听得水柔好不甜蜜。

「呵呵,說你蠢,你有時還滿機靈的嘛,竟懂得如何拍馬屁。」賀妙儀嗤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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