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水柔情 第23頁

「你還要趕去和羲平會合嗎?」賀洛芯拿出粉餅補妝。

「嗯,我們已經拿到了搜索令,他和警方會往阿海家等我。」水柔將吉普車轉入巷子里。

「真不好意思,你在忙,我們還拖著你當市區導游。」賀洛芯打心眼兒喜歡這個未來的嫂嫂。

「我才不好意思呢,你們來了好幾夭,我都沒辦法陪你們。」水柔的目光仍不時瞥著後照鏡,摩托車果然還是踉著。

「你要工作呀,和我們家這個閑人不同。」賀洛芯說著敲妹妹的腦袋。「都是你,好端端的干麼學人離家出走。」

「幸好我蹺家,否則憑羲平自己,哪能追到水柔呀?你又哪來的機會到台灣玩?」賀妙儀春風得意,一點也不認錯。

「就是你的出現,才害羲平追得那麼辛苦。」賀洛芯朝她皺皺鼻。

「你倆別爭了。」兩卷雲霞爬上水柔的韶顏。

「我才不跟她爭呢,因為我說的是事實。」賀妙儀臉皮可厚哩,她笑盈盈地賴著水柔。「我前兩天在電視新聞看到你耶,你好上相唷,沒去當明星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對對對,我也看到了,好像是開什麼‘王阿富殺妻案’的記者說明會,我瞧那些咄咄逼人的記者對你完全沒轍,尤其到最後,個個似乎都仰慕你得很。」賀洛芯真替木訥的賀羲平擔憂,水柔的條件那麼優秀,他要是不加點油,很容易就會被別的男人干掉。

「是嗎?找倒沒注意到。」水柔謙虛地輕笑。

她素來不喜歡曝光,特別是在螢光幕上,這次會答應那項專訪,一是代賀羲平出面,二是有關單位認為,她水水柔柔的形象,可減少民眾對警政機關誤抓、誤判的怨懟。

「你為什麼一直在看後照鏡,後面有什麼嗎?」賀妙儀這個鬼靈精,眼力和觀察力也是一等一。

「別轉頭!」水柔低喝。想想又怕這麼說會嚇到她們,她又柔聲說︰「沒事,那只是我開車的習慣,這條巷口出去再轉個彎,就到百貨公司了。」

她倆初次來台灣,還不至于和人結怨,所以那台摩托車應該是沖著她來的。可惡!騎士戴著安全帽,根本瞧不清楚長相。

會是誰呢?難道和那天播出的記者會有關?

「我載你們從地下停車場進去好了。」不讓她們有時間拒絕,水柔旋即把吉普車駛入百貨公司的地下室,如此一來,摩托車便被擋在入口進不來,她倆也安全得多。

「我們自己會小心,你也是。」賀洛芯畢竟比妙儀懂事,她曉得水柔不願她倆操心,在下車時,她意有所指地對水柔點點頭。

「有事打電話給我,我的大哥大會隨身攜帶,如果不是忙到大晚,我和羲平會來接你們。」水柔把電話號碼抄給她們。

雖然她從不把工作上的危險波及「七聖」的同仁,但此刻非比平常,在親眼目睹她倆進電梯後,她還是以防萬一的撥了通電話給霍旭青,請他這個大忙人能挪空來陪兩位美女逛街。

***

野狼一二五又跟在後面了。

「光天化日,他還真囂張!」水柔唾罵。

可惜她的角度看不到對方的車牌號碼,但是她相信就算看到了也沒用,敢這麼明目張膽的,百分之九十,騎的是贓車。

「也好,他繼續跟蹤我,表示洛芯她們不是目標。」只怕對方有余黨,不過有霍旭青陪著,她大可放心。

前面就是阿海住的公寓了。怪的是,一二五的行跡忽然消失在轉彎處。

「一定是看到附近停了警車,又站了幾名警員,所以他才收斂的吧。」水柔苦笑。知道歹徒仍會畏懼警察,應該算是件可喜的事吧。

她在公寓對面找了個停車位,解開安全帶下車時,她順道和在公寓門口站崗的警員們打招呼。

「辛苦啦。」她曉得這些警員是來保護她和賀羲平,田老不希望上次的攻擊事件再度重演。

水柔稍微觀望一下左右,見無來車,便舉步過這三尺寬的馬路。

不料才走到路中央,剛消失的野狼機車,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地從轉角處朝她全速撲來,好在她平常訓練有素,一听到聲音,在偏頭探視的同時,即不假思索地旋身跳開,而在千鈞一發之際,逃過狼吻之劫。

「危險!」

「追!」

由于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現場的警員也嚇了一跳,亂哄哄的叫喊和追逐聲,以及呼嘯飛過的機車疾馳音,立刻驚動了附近的居民和樓上的賀羲平。

「你要不要緊?」距她最近的那名警員,小心將她從地上扶起,其他警員則全循著白煙追趕。

「怎麼啦?怎麼啦?」田老和賀羲平三步做一步地沖下來,四周也漸漸環上幾圈圍觀的群眾。

「沒事。」水柔倚進賀羲平的懷里。

「你……哪里……有沒有……怎樣?」賀羲平面無人色,語無倫次,兩只大掌慌張地在她五官、嬌軀上模來模去,深恐她有什麼骨折或掛彩。

「我真的沒事。」水柔握住他的毛毛大手,若是往昔,她會說他乘機非禮。

「啊,你……的手肘……都……都……擦傷了!」兩道軒眉揪成冗雜的童軍結,賀羲平心疼地捧著她的皓腕。

「磨到柏油路面,自然會擦傷嘛。」水柔輕松的語氣,仿佛受傷的是別人。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田老命人趕走湊熱鬧的老百姓,又從在場目睹的警員那兒了解狀況後,他怒惱地跟到他們身邊來。

其他追捕的警察、警車陸陸續續跑回來,看他們臉上的表情,便猜得到他們心是空手而回,無功而返。

有人看到了車牌號碼,但經電腦立即查詢,果然不出水柔所測,是台已報失的贓車。

田老登時封鎖現場,並請求更多警方的支援,他喋喋不休地罵著︰「這麼大的一個人和摩托車,怎麼會平白消失在空氣中?」

「對方……肯定是……相當熟悉……這附近的……環境,所以……才會逃得……那麼快。」賀羲平分析著。他擔心那人或許會是阿海。

「我想也是。」水柔贊成。拂去衣服上的灰塵,水藍色的長衫因為剛才的突發意外而磨損了幾處。

「你……看清楚……是誰嗎?」賀羲平攙她坐在陰涼處,又從車內拿出了醫藥箱,為她消毒、上藥、包扎。

「對方戴著安全帽,根本看不到臉,不過依對方的身材,我認為是男人。」以往皆是他受傷,她幫他治療,如今角色對換,竟令她有不同的感受。

水柔凝視著他刻意放經的舉動,肺腑柔腸中漾著甜甜蜜意。

或許是發覺她的凝視,他抬起眸,朝她靦腆而會心的一笑,濃濃溫情在彼此交纏的眼神里繾綣著。

「誰會想要你的命?」田老蹙額。依水柔溫婉的個性和處事態度,不大會樹立什麼敵人,她幫警方辦案,也向來居于幕後不露面,除了——「該不會……是……那個新聞……專訪?」賀羲平恰好說出他要說的話。

兩男面面相覷,若真如此,就是他倆間接害了她。

「那不是現在研究的重點。」水柔不希望他倆過于自責。看來他們三人的想法一致,也許是她上電視揭發真正凶嫌的罪證,對方于是懷恨,因而心存報復。這種案例不是沒發生過。

「莫非是阿海?」田老沉吟。就地緣來論,最有嫌疑的人便是他。

「應該是,再不然就是他的朋友。而那天在王家撞傷我的人,絕對是他。」水柔先前便有此疑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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