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愛天使 第21頁

「我……」花語嫣語塞。

女郎眼見情勢不對,立刻悄悄地穿上衣服,準備開溜。

「你別走。」班杰明粗聲制止。

女郎趕緊縮回欲抬的步伐,現場的氣氛太過詭異,害她連大氣都不敢吭,只好戰戰兢兢地轉著眼珠在兩人身上打轉。

「班杰明?」花語嫣握拳。他居然叫那個女人別走,言下之意是在趕她嘍?

「你是我什麼人?憑什麼管我的私生活?」他本來不願這麼說的,但為了使自己對她死心,讓她恨他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

「是啊,我是你什麼人,憑什麼管你的私生活?」自小即在眾人寵溺的環境下成長,花語嫣幾時听過這般傷人的話?淚水不禁順著光潔的玉頰滑下來。

他說的是。他不曾表示過她是他什麼人,要不是姊姊和姊夫,他和她恐怕八竿子也打不上,她哪來的資格嫉妒?是她自己突然蹦出來要他做她的男朋友,她當然沒有限制他的權利,他說的沒錯,真的沒錯……

「明白就好。」即使沒看她,但他也知道她在哭,他的心像被人用利刃狠狠地刺進一刀又一刀。

一旁的女郎就不明白了,他眼中的憂悒擺明了他比那女孩還痛苦,既然如此,何必裝著一臉酷樣?

「對不起——」花語嫣吸著鼻子,堅強地拭去眼淚,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她起碼要保留點尊嚴。

「算啦!」班杰明仍是盯著天花板,仿佛那兒是世界十大美景。

「我只是來向你說一聲,晚上我要去參加陳浩的生日舞會,明天我和他要去東海岸玩幾天。」花語嫣抬頭挺胸,將花郁國王族的氣質表露無遺。

「玩幾天?」他勃然回眸看著她,「就你們倆?」

「是,就我們倆。」她看不清他的臉,淚水朦朧了她的視線,但听他的聲音,她曉得里頭包含怒意。

「沒有別人?」小不點和臭小子要怎麼樣是他們的事,然而他就是忍不住有股想殺人的沖動,他想阻止她,可是他已退出,沒權利插手。

「沒有別人。」花語嫣點頭。

「祝你們玩得愉快。」听起來一點都不愉快的音調由他牙縫間擠出,撇開頭,他又看回天花板。

「謝謝。」最後的希望幻滅了,她以為他對她至少有一絲絲感情,她以為他會叫她別去……結果她賭輸了,她甚至還沒開口告訴他——她好喜歡他呢。

不能在這個時候跌跤。她謹慎慢步走出房間,待合上門後,才急急跑回自己的臥室,途中雖然仍是摔倒了好幾次,但她都很勇敢地爬起來,因為那些痛和她現在的心痛相比之下根本不算什麼。

而班杰明比她更難過,她門才關上,他已後悔地用被子蓋住自己的頭,一動也不動。

「明?」可憐被卷入暴風圈的女郎怯懦地偷瞄他。

他不想睬她。剪不斷理還亂的情絲將他包縛成蛹,他好矛盾,想愛又不敢愛,拿不起又放不下,完全不像以前那個行動敏銳、果決、冷靜的「天璇」,他為自己感到羞愧。

驀地跳下地,不顧女郎被他嚇得掉落床,他憤慨地沖進浴室,留下女郎無辜地坐在原位,不曉得該不該離開。

這哪里是「小小」的生日舞會!

陳家幾百坪的住宅別墅,到處人山人海,陳父為了表達對兒子的愛,現場除了應有的美酒佳肴、十層的大蛋糕和熱鬧的Band演奏外,另有漂亮的花式煙火欣賞,男女老少齊聚一堂,大家又吃又喝又玩又跳。

「唉!」花語嫣意興闌珊地坐在院中的秋千上,這種場合從小見到大,所以一點也不覺得新奇,倒不如和班杰明窩在家里頭看錄影帶或聊天愉快。

想到班杰明,就想到出門時他一句話也沒說,只專心看著手中報紙的淡漠,她低落的心便感到莫名的愁悶。

餅去她從不曉得「哀」字怎麼寫,生命中最大的事可能就屬課業做不好被老師瞪,如今這一路走來,她才體會到自己以前過的生活有多單純。

猶記得花季婷曾經警告她,戀愛不似想像中的甜美,一個不慎是會受到嚴重的傷害。當時她還大言不慚地說︰「不要緊,起碼那是自己選擇的人生……」

「沒錯,雖然千瘡百孔、遍體鱗傷,那也是我自己選擇的。」她喃喃自語。

別因迷糊溫和就小覷她,她不是沒有個性,從小只要是她決定好的事,即使撞得頭破血流她也在所不惜,何況此番前來,她好不容易已經證明最初的眼光無誤,她就越加不甘放棄,她不顧將來回憶起來有遺憾,她也不想抱著這份遺憾嫁給康德,她更不能讓康德娶一個心有所屬的妻子。

「真討厭,姊姊和姊夫也不曉得去哪了,電話也不打來,大哥大又不通,害得我連個商量的對象都沒有。」花語嫣托著腮幫子在千上輕輕晃,白色軟緞瓖銀邊的裙衫隨之飄蕩,一頭蓬松的鬃發迎風吹揚,挾著皎潔的月光遠看,宛如天界展翅漫游的小天使。

「原來你躲在這里,我找你找了好久。」陳浩拿著兩塊蛋糕跑過來,有那麼一剎那,他以為她就要飛上天去。

「嗨!」花語嫣由沉思中回神,伸手接過他遞來的蛋糕。

「怎麼?覺得無趣啊?」他還以為她會喜歡這種熱鬧的場面,然而從她的表情看來似乎正好相反。

「不會呀,我只是累了。」花語嫣忙堆出笑。

「那一定是我的錯。」陳浩一臉歉疚自責。他太過開心,只急于把花語嫣介紹給所有在場的長輩和朋友認識,竟忽略了她的身體。

「我沒你想得那麼嬌弱啦,我只是平常習慣早睡罷了。」花語嫣笑著揮揮手,她對每個人都把她當成織細柔弱的女娃兒感到厭煩。

「要不要我送你回家休息?」縱然心有不願,但他不希望因此被她打了折扣。

「舞會不是還沒結束?」花語嫣邊吃蛋糕邊問,她從下午就沒吃什麼東西,現在餓得可以吞下一頭象。

「除了你什麼都不重要。」陳浩感性地說。

「真的啊?你對我真好。」倒是女主角就沒那麼感性,她光顧著吃蛋糕。「嗯,這蛋糕好好吃。」

「呃——那——我這塊也給你吃好了。」陳浩欲振乏力、欲哭無淚,類似此等的暗示他用了不下千次,但次次均「扛龜」。

噯,就算是對牛彈琴,牛好歹會嫌吵地吭一聲吧!

「這……多不好意思呀,那你不是沒吃到?」嘴里是這麼說,她手腳卻已不客氣地端過盤子吃了起來。

「沒關系,我吃過了。」陳浩坐在她旁邊的千上,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仿佛他說話的對象是它。「我有沒有告訴你,你今晚好美。」

「有呀,第一次是開車來載我的時候,第二次是來你家的路上,後來下車時又一次……」花語嫣咬咬指甲,然後很認真的開始回想計算。「哇——我不記得總共幾遍了呀。」

「不必,不必,你不必記得總共有幾遍啦,我只是……只是………」陳浩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只是什麼?」花語嫣側偏著精致的五官瞅他。

在神秘月娘的洗禮下,她賽雪的粉膚呈現一種半透明的白女敕,突顯出她吹彈即破的柔細,我見猶憐的笑靨楚楚動人,深刻的酒窩增添她的稚氣,明亮的眼神迫使星辰失色,陳浩不禁看得入迷。

「只是什麼嘛?」花語嫣又問。

「只是……我想告訴你——我喜歡你。」他猝然覺得她不像真人,反而像有錢人家收藏的搪瓷洋女圭女圭,他好怕她會消失。手就這麼無意識地撫上她的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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