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君淚 第25頁

鑼鼓喧囂的隊伍中,花轎緩緩抬進廣場,熱鬧的氣氛頓時安靜下來,舞蹈者也悄悄地退下,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這頂大紅轎上,粗獷的山地部落里出現這頂花轎,雖不協調但也突顯出新娘子的貴氣,以及冷家對婚禮的重視。

花轎停在祭壇前,媒婆上前掀開布簾,然後眾人皆傻住了

新娘呢?這是一頂空蕩蕩的大花轎。

媒婆驚愕地問︰「人呢?」

八個轎夫看我你一眼我看你一眼,誰也回答不出來,明明見新娘子進轎,怎麼會不見了?

一會兒後,媒婆回過神來,「一定是剛才綁紅線時,讓新娘子溜了,轎子這麼輕,你們幾個人怎麼一點感覺也沒有?」

「秋姑娘本來就瘦……」

冷風行未等他們爭完,轉身就往霧障掠去,此刻的他只想把逃婚的新娘子捉回來。

正角兒離開後,擁擠的婚禮現場顯得有點尷尬,新娘子逃婚、新郎拂袖而去,被留下來的人不知該怎麼辦,畢竟他們為了這樁婚事歡喜了一上午,也準備了一個上午……

第十章

秋漱玉沒有走遠,她來到紅情花畔,愛情可以是自私的,但婚姻卻是白頭偕老的承諾,給不起承諾只好選擇逃避,她此刻的心是自卑的。

待他尋來,她會解釋清楚,她不能嫁也不願意嫁的原因。

想好說辭後,她頓時感到輕松,心情也寬松不少,閉上眼楮享受紅霧拂身的清涼滋味,精神慢慢地松弛下來……

冷風行來到時,見到的就是這幅美人倚睡圖,他蹲在她面前審視這張美麗的臉孔,酣甜的睡容有如逃入人間的仙子,紅霧將她輕輕包圍,清靈的氣質更是被襯托得如煙似幻,看著這張臉孔,不禁讓人記起她慧黠純真的個性,如此姑娘無疑是上蒼最完美的杰作,不過蹺婚的新娘還能睡得這般悠閑、香甜,怎不叫人氣結?

霧水慢慢在她額頭凝聚,一滴水珠子順著她的鼻梁滑落,他伸手接住這滴水珠,入手的冰涼感讓他皺緊眉頭,她還是不懂得照顧自己的身子,盡避穿著厚重的紅袍,但寒氣恐怕早就鑽進她的骨子里,真叫人一刻也不能放松。

他月兌上的衣服幫她蓋上,目光觸及到她沾霧的紅唇,他情不自禁地低下頭,輕輕地在她的唇、她的鼻、她的眼印下他的吻,一寸寸親吻著她冰涼又光滑的肌膚,輕柔的舉止含著他所不知的愛戀。

秋漱玉做了一個香艷的美夢,夢中的他有著前所未有的溫柔,他的撫觸帶有暖烘烘的熱度,烘得她心頭好舒服,她伸起舌頭舌忝著發燙的嘴唇,不料卻纏上他的,他的舌頭霎時如靈蛇入洞般挑逗著她的,她喜悅地嘆口氣,但口中發出的卻是一聲奪人神志的嚶嚀……

冷風行倏地退離她的身邊,她的反應已在他身上點燃一把熊熊的火焰,可是該死的她卻凍得像冰塊。

秋漱玉緩緩地睜開眼楮,意識仍飄浮在太虛之中,「你好。」

看她的模樣顯然還沒完全睡醒,他哼了一聲。

「怎麼了?」她要站起身時,才發現自己穿了一身紅衣服,馬上由太虛掉回現實,意識到自己好像剛剛才蹺了人家的婚,于是她心虛地問︰「你好嗎?」

「你說呢?」

多此一問,他的臉色已經臭得像糞坑里的石頭了,她吐了吐舌頭解釋著,「是你不給我時間解釋的。」

「我不听你的道歉。」說著,他拉起她的手往外走,現在回廣場還來得及。

「誰要跟你道歉!」她想掙月兌他的手卻像螞蟻推象般,「我不去!」

「由不得你!」

才剛出霧陣就看見冷雨律遠遠地跑來,大聲喊道︰「大哥,不好了,‘怛那族’又攻來了,而且這次使毒的魔頭出現了。」

他的臉倏地一沉,當然也看到秋漱玉偷偷叫好的表情,他陰沉沉地將她交給三弟,「別讓她亂跑。」說完他化作一道光,往戰場飛掠而去。

被留下來的兩個人,一個不能亂跑、一個負責看人,卻是一樣擔心前方的戰況,最後秋漱玉忍不住說︰「魔頭的毒功厲害,不如我們去拿藥箱,躲在一旁伺機而動。」

「這……」冷雨律還是有幾分猶豫。

秋漱玉拉著他說︰「走啦!反正你家老大也沒規定不能亂跑的範圍。」

「怛那族」這次幾乎是傾巢而出,雖然是大軍壓境,但狼族潛藏在各地的暗構早將他們的行蹤傳回,所以冷風行能率領狼族士兵從容應戰,狼族士兵不但訓練精良而且有功夫底子,所以這一戰並不吃力,惟一棘手的是魔頭根本近不了身,只有冷風行能勉強困住他,不讓他的毒傷害自家人。

魔頭見行動完全被牽制,而且狼族士兵銳不可擋,一會兒工夫就將「怛那族」黑壓壓的一群人沖成兩塊、四塊、八塊,不到半刻鐘的時間,這群烏合之眾就像散沙般各自逃命,他一氣之下如太極般的掌法無聲無息地向四周推去。

秋漱玉剛好來在魔頭背後不遠處,見他的掌風中夾雜一輪詭譎的紅光,緊張地出聲,「有毒!」

冷風行听見警告,連忙往後掠開,避開毒氣。

魔頭見好事被破壞,突然掠飛而起,一個後空翻捉住秋漱玉的後頜,去勢如風,不過就在飛掠高枝上,魔頭與秋漱玉幾乎是同聲尖叫,然後兩人詭異地從樹上跌下來。

正好冷風行趕至,迅雷不及掩耳的掌氣往魔頭轟去,魔頭反應迅速捉住秋漱玉擋在面前。

眼見一掌就要擊中她,冷風行硬生生地往右移開數寸,一掌轟在樹干上,粗壯的樹干應聲而斷。而魔頭也在這分秒間,挾持著秋漱玉退到安全距離,然後撂下一句話,「三天後帶著紅情花到‘怛那族’換人。」說完他從容不迫地離去。

「怎麼辦?」冷雨律與眾人已在這時趕到冷風行身邊,一個個焦慮地望著冷風行,畢竟眨眼之間輸贏互換。

冷風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魔頭消失的地方,冷硬地下令,「撤退!」

冷雨律沒有依言退去,他難過地忤在原地,「大哥,讓我去救漱玉。」

冷風行終于將目光拉回,怒眉冷挑的道︰「狼族的外牆還等你來砌。」

牢房內,秋漱玉力竭而疲軟地高吊在刑具上,如雲的發絲早已散亂,精靈美目神采盡失地垂著,原本就蒼白憔悴的她已然瀕臨死亡界限。

牢房外,冷風行俊目淚光凝聚,他的胸口已經痛得無法呼吸,他的心已經要爆炸開來,于是一聲悲怒的嘶吼像波濤洶涌的潮水般自中心點迅速向四周擴散,令人毛骨悚然的悲吼仿佛自地獄發出。

余音未盡,他雙手已經抓住牢房的精鐵,真氣激催板開手臂粗的鐵條,但卻因用力過猛傷及內腑,狂吐一口鮮血。

就在他要觸及秋漱玉的瞬間,牢房的牆壁突然往內陷,轟隆數聲,精鐵所圍成的牢房突然變成密不透風的石牢,毒氣在瞬間涌入,毫無防備的冷風行不小心吸了幾口毒氣,立刻昏迷倒地。

「死了嗎?」牢房外的人小心地推開一個缺口,想查采他的生死,然而就在石門推開的一瞬間,倒地的冷風行突然飛躍而上,那人閃避不及,一掌被擊昏。

而冷風行也在瞬間退出石牢,然而牢外早已圍滿事先埋伏的人,他見狀冷冷一笑,救人心急的他出手就是雷霆萬鈞的一擊—埋伏之人見掌風來勢洶洶,紛紛走避,很快的,他就闢出一條血路,身形凌空拔起,斜斜向外財去,

而在密室里,魔頭將秋漱玉自刑具上解下來,心疼地說︰「寶貝兒,傷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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