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總算回來了,寶紅可盼死您了!」寶紅跪在玫瑰面前哭著說。
玫瑰回來的這幾日寶紅因為適巧出宮辦事不在,這會回宮後得知她已回來,便哭著跑來見她。
她趕緊將寶紅扶起來讓她別跪了,「我這不是回來了,你別哭了。」玫瑰伸手幫她擦淚。
「奴婢這是太高興了,原本求黃德公公帶奴婢一道去九華宮,可是黃德公公卻另外派奴婢去辦事,所幸您平安回來了,這真是太好了!」寶紅邊說,眼淚還是沒停。
她就知道寶紅定是極為擔心自己,這些日子寶紅八成也為她提心吊膽的沒好睡過,她不禁感激又心疼地牽起寶紅的手道︰「讓你擔心了真對不起!」自從碧玉走後,她就將對碧玉的疼愛轉移到寶紅身上。
「娘娘快別這麼說,您也是身不由己被擄走的,寶紅只怨自己沒能跟著去宿星以及九華宮伺候您。」
「傻瓜,我都身不由己了,你還由得了嗎?」她笑起來。
「是由不得!」寶紅破涕為笑。
「對了,這幾日黃德公公派你做什麼去了?」剛回來時她也急若見寶紅,听聞她離宮辦事時有些訝異,一般來講宮女若無特別允許是不得出宮的。
「這……奴婢告訴您吧,奴婢是出宮到雲仙館去做安排。」寶紅低聲的說。
「你說的是王城外的雲仙館?」那不是過去後宮女子若被廢後送出宮清修的地方嗎,寶紅去那里安排什麼?
「王後今日被廢,午後就會直接送去雲仙館,在此之前奴婢先去那打點過,等廢後一到才能安身。」
「李玲今日要被廢?!」玫瑰吃驚,她竟不知這個消息。
「是啊,廢後的詔書剛剛在儲月宮頒下了,廢後現在應該已經準備動身前往雲仙館了。」
「李玲要走了,我去見她一面!」一听聞此事,她匆匆往外奔去。
但到了儲月宮才知李玲已經去到月白門,往備上轎離宮,玫瑰又急奔往月白門而去。
此時月白門前停了一頂住樸的嬌子,李玲正要坐進去。
「等一會!」她急喊。
李玲訝然的看向她後,站在轎子旁等她。
玫瑰氣喘吁吁的奔至李玲面前,「你真要走?」她顧不得還大喘著就急急的問。
李玲臉上表情復雜的望她,「我不走,你如何成為弦月王後?」她冷笑的說。
玫瑰搖頭,「不做王後無所謂,我不能逼你去雲仙館,去了那里長伴青燈,豈不太委屈!」
「你的心地可真好,完全與那男人不同,有時我想不明白,他那樣心機叵測的男人怎會瞧上你這樣心思單純的女人?」李玲露出疑惑的神情。
「也許就是因為他思慮過多,我若單純些,他才能免些煩惱。」玫瑰苦笑自嘲。
李玲撇嘴,「免煩惱?我瞧他就是愛上你煩惱才更多,得費盡心思才能預防別人拐走你,還得使盡手段才能保護得了你!」她哼笑。
玫瑰的臉略略地紅了,「是啊,我若聰明些、城府深點或許他反而經松點。」
「但又或許,你就不是他想要的那個女人了。」李玲戚戚地說。
玫瑰瞧著她,見她美麗依舊,但氣色極差,臉色蒼白不見血色,而自己也听聞了,當日在這月白門前,李玲為了自清沒有毒害劉墨雲,自己割腕了,那血噴出時,臣民大驚,事後雖有議論她是畏罪白殺,但見她那樣沉冤莫白的在眾人面前尋死的模樣,仍教人震撼,致使沒人再敢議論她的清白。
而听說當日她狠心割下自己那一刀後,血流如注,性命差點不保,是經過太醫極力搶救才撿回一命。
望向她的手腕處,那里還裹著一層紗布,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景,她該要有如何的勇氣與決心才能劃下那一刀。
李玲幾乎是被逼著去死的,而這都是因為她,為了保護她,逍狠心的逼李玲,對此她對李玲感到萬分愧疚。
「是我害了你,所以你若不想去雲仙館就別去,繼續做你的弦月王後,我不做王後一點也沒關系。」她告訴李玲。
「你當然沒有關系,因為冶冷逍的一顆心都在你身上,你是不是王後已經不重要了,下弦宮的主人只會有你一個而已。」
玫瑰無言了,這話一點也沒錯,弦月的後宮從此只有一處,那就是下弦宮,相信那男人不會再到下弦宮以外的地方駐足。
如此一來,留在後宮的人又豈能有未來?
自己既不忍李玲走,又知她留下只是痛苦孤寂,玫瑰矛盾得很,不知如何才能圓滿。
李玲見她焦慮不知所措的樣子,對她有絲動容,心知她不管對仇人還是友人,皆真心相待,喜怒真情全寫在臉上,這樣的人,自己若非與她是情敵關系,自己都想與她親近。
可惜她們注定是陌路人,姑且不論宿星與弦月兩方遲早會大戰一回,爭奪天下唯一霸主的位子,就說自己愛的男人鐘情于她,這就讓自己無法多親近她一分,將來她們必定是敵人,所以現在也不必與她多浪費情感。
「你放心好了,我完成任務,冶冷逍答應讓我離開,雲仙館我頂多住上一個周,冶冷逍就會以我重病為由,下旨恩準我回宿星去治病。」李玲說出冶冷逍對她的安排。
「你想回宿星見祭天星,你會與他長相廝守?」玫瑰訝然問。
「長相廝守?」李玲嘴角笑得不太自然,「希望真能長相廝守,那男人不知我能回去,見到我或許要不高興了。」她是以弦月王的廢後身分回去,他興許會嫌棄她,不見得樂于見到她,況且那男人心里依舊想的是她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對玫瑰一日不死心,自己就一日休想得到他的心。
「不會的,你終于有機會回到他身邊,總有一日他走會讓你的真誠所感動!」得知她要回去找祭天星,玫瑰真心為她欣喜。
見到玫瑰毫無心機的笑顏,李玲心頭百般滋味,真想狠下心來罵她不要假惺惺的說這些,但心知肚明她的話沒一句不是發自肺腑,不禁輕嘆了一聲,「得了,我走了,你好自為之……罷了,你有冶冷逍護著,好得很,得罪你,倒霉的只會是別人,真正該好自為之的是我。你回去吧,我要上路了,今後我希望咱們後會無期。」她並不期待再見到玫瑰。
玫瑰有些尷尬,但既知她的去處是她渴望去的地方,玫瑰也就不再強留她,退開一步的讓她上轎。
她站在月白門前見轎子逐漸遠去,心中有種莫名的感嘆,總覺得很可惜,不能與李玲成為朋友,李玲是個心思縝密,有謀略也有涵養的女人,淌若李玲願意與自己結交,兩人銳不定能成為莫逆。
忽然地,她身後多了個人,冶冷逍手臂輕輕環著她,「孤放她自由,以後她可以做她想做的事了。」他淡淡的說。
「嗯……」她很訝異他居然也會來送李玲,「您老實告訴我,過去您對她真沒有過一絲感情嗎?」無關吃醋的問題,她只是好奇,畢竟在她未出現之前,他曾寵過李玲一段時間,雖然他寵她也是有目的的,把她當成宿星奸細,刻意寵在身邊是防她也是利用她。
明白她問這話不是吃酷,他淡然一笑,「坦白講,初次見到她時,確實曾對她的美貌與婉約的氣質驚艷過,不過知曉她的底細後,孤便對她再起不了興趣,只將她當成棋子在利用,就算是現在放她走,何嘗不是孤的另一步棋。」
「什麼,您放她走後還有安排?」她驚愕。這男人做任何事難道都得有心機不可嗎?就不能單純為一個人、一件事去圓滿嗎?她有些氣急敗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