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捉弄情 第9頁

賀祺遠的一張臉,立刻漲紅成像發欄的怖子。

原來,那聲「嘶」是她拉開背包的拉煉,將衣物拖出來︰另一聲「嘶」則是她拉開房內本有的老式衣櫥,將衣服掛進去,隨即叉有一聲「嘶」——則是他的心房被撕成兩半。

賀祺遠又羞又氣又急,一時之間忘了言語。

桑榆驚訝地看著賀祺遠突然的到來,又驚訝地看見他不知所措的樣子。

在桑榆的記憶中,賀祺遠很少有驚訝之事……

「怎麼了?」

桑榆眨動一雙潔淨如水的大眼楮看他,好像把他看得連禽獸、不如,他幾乎還可以感到她眼睫嘲弄的顫動。

「沒什麼!」他大聲叫。

一叫完,賀祺遠立刻背轉過她,慌忙將腰間的熱燙煽息。

「沒什麼?沒什麼會半夜跑來嚇人。」她低聲埋怨。

他再轉過身,便看見她將睡袋鋪好。

「你不睡床?」他指著窄小的睡袋叫。

她笑一笑,富家公子哥兒怎麼知道睡袋的好用?

「床是給大導演睡的,小編劇只能自行處理。」她帶著諷刺。

他慚愧低下頭。

桑榆說的沒錯,每次拍片出外景,制作公司會特地為他準備上好的寢室休息,至于其他不受重視的工作同仁,就推說旅舍滿了,而省下那筆加附給他的支出。

桑榆偷瞄他一眼,望見賀祺遠似乎懷著心事。

她嘆氣,縱使她有再大的同情心,也得等地好好睡個覺後再說。

今天她實在累得無法宴客。

「沒事的話,我想睡了。」她打完呵欠後下逐客令。

他還站在門口不走。

一想到那間可怕的房間,他一步也不想踏離有她的溫柔鄉。

雖然桑榆的待遇和他的一樣(可見他錯怪旅舍老板了),但是此處有個桑榆,地獄也會變成天堂。

見他腳生根似的不動,桑榆懶得和他爭辯,他若喜歡站,她就讓他在她門口罰站一晚吧!就像懲罰他向所有的小編劇賠罪。

桑榆不再理他,自顧自跳進睡袋里。

「你……,這樣就可以睡了?」

賀祺遠驚奇地看她和衣而眠。

睡袋里的她,努力瞪他一眼。

「對。」

他有點失望,他以為她都是穿著單薄貼身褻衣而眠的,或者是一絲不掛享受被窩的溫暖,至少他必須這樣才好眠。

桑榆闔上眼,不想再和他多談。

「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他試著打擾她的清夢。

她的呼吸逐漸平穩而規律。

他有點著急,這麼美的夜,她怎麼可以獨享好夢,而把他去給蚊蟲虐待?「這里沒有風……」

桑榆閉著眼,背地生氣,他真的無聊到,連沒有風都視為不尋常之事嗎?他瞥見她眼底露出一絲縫,知道她還沒睡著。

「沒有風……一點風也沒有,但是窗外卻有樹在搖動……」他壓低聲音。她的反應又多了點,眉頭略略上揚。

他故作驚駭狀,將視線緩緩移向她房內唯一的一小扇窗,按著余光告訴他,果然她也隨他轉過頭看。

賀祺遠肚子里的笑意更深,顯然她已經落人他的陰謀中。

桑榆是個編劇,她之能成為一位編劇,就是她的想像力比別人豐富,對情境的營造比別人容易,因由賀祺遠的引言,她深深感到渾身不自在。

這個小鎮位在荒郊之處,除了店老板外,桑榆和賀祺遠還是唯一約兩名旅客,而賀祺遠提到沒有風、卻有樹在動的現象,桑榆馬上聯想到必是有「某物」遮了風,使風吹不進來,但是荒郊左不見人、右不見鬼的……鬼……這一提醒,桑榆的毛發隨之豎起。

現在賀棋還能清楚看到桑榆張開眼楮,而且張開一雙恐懼、又極富聯想力的大眼楮。

他肚子里笑得更凶。

賀祺遠之所以可以成為導演,不但想像力比別人豐富、營造氣氛得心應手之外,最重要是,他能以人為的力量改變自然,就像他能用鏡頭代替說話一樣。

他正要為桑榆講一個詭異的情節,利用她愛編劇的弱點。

「奇怪……,我記得……」

「記得什麼!」桑榆立刻坐起來大叫一聲。

「我們進來時沒有那棵樹的……你記得嗎?」他指著窗邊的老松樹。

「當然不記得……誰會去記得一家破旅舍的樹……」

她說話的口氣已經非常明顯的在發抖,賀祺遠真想就此跑回房間大笑一頓。他想,無論桑榆再怎麼神通廣大、對他再怎麼凶悍,她畢竟只是個膽小的女人。

「奇怪……你的房間特別奇怪,有一種味道……」賀祺遠四處聞了聞。

桑榆听了話,馬上喚起靈敏的嗅覺,四面聞了聞,她聞的不只一種味道,而是數十種難聞的霉味。

賀祺遠保證只要再說三個字,她會懇求他留下。

「地板下……」

說話的同時,賀祺遠瞪起布滿恐懼的眼楮,栗栗危懼,指著她睡袋下的地板。

丙然,她驚跳而起……

但是她沒有應驗賀祺遠的預言,求他留下……

而是她卷起睡袋,和賀祺遠一起逃到他的房間去。

第四章

桑榆縮在牆角邊,用睡袋將自己緊緊包起來。

她背對著賀祺遠,不想再看見他眼中任何的嘲弄,她已經被他整得十分疲倦。

而賀祺遠似乎一點也不疲倦,大談他的導演經,足足一個小時。

「夠了,現在是我休假的時間,不要和我提到任何有關編導的事!」她忍不住對他吼去。

賀祺遠笑了笑,吵醒桑榆是他的目的,他才舍不得讓她輕易睡去,否則這樣難得的獨處時光,豈不辜負了月下老人的一番好意?

「你的意思……要我和你一起入睡?」

她的目光隨即發狠。

「當然,你睡你的,我睡我的。」他攤攤手無奈地說。

「我不管你睡不睡,但是我要你安靜一點,讓我好好睡一覺!」

「OK。」他比一個手勢。

「我要睡了。」他再一次鄭重告訴她。

「謝謝。」

她鼻里哼氣,把頭轉到另一邊。

桑榆背對著他,從賀祺遠眼中望去,她的長發披散開來,看來好輕好柔,而露出睡袋外的半截手臂,白皙帶點透明,他從未看她這麼舒適過,瞬時一陣激蕩灑遍他的心胸。

「我要睡了。」

他再說一遍,希望有些奇跡。

她穩住呼吸,假裝已經睡熟了。

「可是請你不要轉頭,因為我通常都是而睡……」

他瞄向她,她一點反應也沒有。

「天氣太熱,請容許我解開所有的衣物,嗯……好極了,除去外衣的束縛,整個人頓時神清氣爽,原來夏日的炎熱都是外衣作弄的,你要不要試一試……」

「賀祺遠!」她坐起來尖叫。

如果他再說一句話,她會將他五馬分尸!

可是當桑榆瞠目望向賀祺遠時,忍不住由內心發出一聲尖叫……賀祺遠果然果著上身,坐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不是桑榆太大驚小敝,更不是她沒見過世面,她相信任何一個女人,在毫無準備的狀況下,突然看見男人的赤果上身,都會忍不住斑叫起來,尤其又在男女獨處于一室的時候……「不習慣嗎?沒想到我的身材不錯吧!」他嘿嘿笑道。

說時賀祺遠作勢弓起手臂,得意地露出一塊結實肌肉。

桑榆全身熱燙似燒紅的烙鐵。她想,他不只手臂上有令女人痴迷的肌塊,連胸上、月復部都有,那一段段浮起又落下的粗獷線條,無疑代表男人最具誘惑之性征。

桑榆慌亂別過臉,她無法裝作不在乎。不可否認地,賀棋遠的確有一副好體格,她很難想像,被演藝界養肥的人,居然還有空挪出時間保養體格。

賀祺遠充滿自信,讓桑榆的視線不斷掃瞄下去,多年來日積月累的鍛煉,為的就是等桑榆這一夜的注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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