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愛公主 第5頁

听著他的聲音緩緩地在她耳邊回蕩,她全身的血液因而翻騰,望進他如子夜般的黑瞳,影舞知道——她會照他的話去做。

第三章

南方地靈人杰,王旗下食客無數,影舞偶爾也會與這群人吟詩作對.听听他們說些風花雪月的奇聞軼事。

「沒想到那花魁竟對我有意,哎呀,這下子我只有逃之夭夭,古人有雲,最難消受美人恩啊!」範英是當代文人中的翹楚,向來以清流自居,但暗地里淨做一些下流事。

「花魁?那應該很美不是嗎?」影舞不解,美人投懷送抱,哪有人往外送的?

「公主,天下的男人哪個不風流?花魁固然美艷,但總是個煙花女子。」他的神情極為不屑,「她比不上公主的美貌,也不似公主的冰清玉潔,若她像公主,臣高興都來不及呢!」酒喝多了,範英開始胡言亂活。

「大膽!你竟將本公主比作煙花女子!」影舞美目圓瞪,氣憤的大聲抗議,卻在憤顏中更添艷光。

「公主,誰不知道你是個豪放女,何必在此惺惺作態呢!」範英扯開一抹令人反感的婬笑,就想伸出魔掌。

在旁的文人們皆為範英捏一把冷汗。

影舞閃身躲過,氣得俏臉發白,咬牙切齒道︰「無極,給我掌嘴!」

無極疾縱人亭,眨眼間一個巴掌落在範英的臉上,內力之強勁,讓範英飛出三尺之遙。

影舞見狀怒氣消了一點,她擺出少見的冷面孔,「你們好自為之,別逼我請父王趕走你們。」話語甫落,她領著無極離開,姿態尊貴得不可侵犯。

走到一處無人的中庭,影舞無法再保持平靜,淚水溫在眼眶,她回頭悲傷地望向無極,「你也覺得我很婬亂嗎?」

無極的眸底掠過一絲溫柔,「你是個性情中人,哪里是凡夫俗子能懂的?」看她強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的模樣,無極告訴自己不能心疼。

听他一席話,勝過千萬人的贊美,影舞重新拾圓快樂,不讓那些吃閑飯的家伙影響她的心情。

「如果我請父王送走他們,你想父王會答應嗎?」她揚起眉,試探地問他。

「不會。」他給她一個很實際的回答,王好客之名四海皆知,加上他鎮日沉迷酒色,那些人正合他的胃口。

「可是,我不想再見到那個登徒子了!」只消想起範英卑鄙的臉孔,影舞便覺得隱心。

「不用勞師動眾,交給我處理好了。」他的眸光冷冽,嘴角揚起冰冷的笑容。

影舞一見,不禁打了個冷顫,她從未見過無極如此冷酷而絕情。

「你不信任我嗎?」他冷冷的問。

被他一問,影舞不禁笑自己太傻了.無極就是無極嘛!

「好,這件事就交給你辦,不準搞砸幄!」她小手輕捶他結實的厚胸,小臉盈笑似水。

無極擒住她縴細的手腕,「我從不為自己做下的決定後悔。」他的語氣隱含著宣告的意味——包括擁有她。

被他猛然一握,影舞愕然的抬首望進他的眼眸,他眼中異樣的神采教她心慌。

她抽回手,小臉微微地刷白,一絲不祥的預感闖進了她的心窩。

老天!他一定看出她的笨拙了。

***

十里郊外的沙場上,漫天飛沙卷過無極玄黑色的外袍。

「破皇,何必費心去殺一名書生呢?那對我們的大業一點幫助都沒有,不是嗎?」白衣書生俊秀的眼眉間泛著不以為然的神色。

破皇?沒錯,無極就是闕破天,一個令先國王朝聞之喪瞻、只手即可翻雲覆雨的人物。

影舞自以為能掙月兌宿命,卻不知自己錯得離譜,闕破天的唇邊勾起一抹冷淡的笑。

「我已經決定的事,沒有人可以改變。」闕破天的聲音極冷,似乎非常不高興有人對他的決定有意見。

「因為那位公主?」白衣書生嗤之以鼻。

「不關她的事。」說完,闕破天似乎有點心虛。

白衣書生感到好笑,「傳說小鮑主美若天仙,是人間絕色,有道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啊!」

「住口!」闕破天低喝。

「難道不是嗎?破皇,當心紅顏禍水。」書生過分美麗的五官全都布滿擔憂的神色。

「我心中自有分寸。」闕破天不信宿命,他的一生決計不會因為一名女子而改變。

「紅顏泣血,君王傾天」,這個預言在他的生命中是個揮之不去的陰影,就如此刻,影舞那俏麗的身影不期然地浮上他的心頭。

可惡!這該死的預言,闕破天警要將它粉碎。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當夜範英就死在百花樓名妓的芙蓉帳內,沒有人知道他為何會到那個地方,而消息傳到影舞耳中時,已經是一更天了。

無極一直在陪她彈琴舞劍從未離開半步,她命琴師伴奏,要他隨之起舞。

「他怎麼會是這種下場?」影舞好奇的道。

無極的劍風忽轉,落葉如花瓣般飄零,他收劍調息,淡然道︰「從來都是他玩弄別人,這次只是換別人來玩他,而他只不過不小心把命玩掉罷了。」他說得輕松,微揚的唇瓣掛著一絲玩味。

見他額角微汗,影舞取手巾遞給他,「先擦汗。」無極接過,素絹的馨香沁人鼻息,或許是剛才舞劍的關系,他的身體燥熱不已。

「我把人交給你,現在人死了,你難道沒有話要說嗎?」粉女敕的菱嘴映在月光下,倍感迷人。

他發現自己的目光甚至離不開她水靈靈的美眸,傳說中的閉月羞花之貌,應該就是如此吧?「公主說過不想再見到他,不是嗎?」他挑眉反問。

他似乎愈來愈沒禮數,但影舞一點也不在乎,「沒錯,那種男人,哼!本公主一輩子都不願意再見。」

「那就是了!」無極挺直的鼻端嗅著她的絲絹,似乎不願多說此仔麼,長睫微掩。

眨了眨晶瑩美眸,影舞仔細的端詳他難測的神情,不過,他實在太難以捉模,她只看得出他的黑發比他倆初識時長了許多。

不對,她現在應該把心思全都放在範英的死因上,她總覺得範英死得離奇,跟眼前的他絕對月兌離不了干系。

「我們明天出宮。」她正經的說。

「不。」他直截了當的回答。

影舞聞言氣極了,這……這算哪門子的下人?但算了,反正無極之于她,早就不只是護衛而已。

「我偏要!我的行動不是由你決定的。」虧她事事都找他商量,呆呀!他就不懂得看她的臉色嗎?

「連年饑荒,饑民群擁至首善之區,現下連京輯之地都不安寧,那些地方不適合你這種尊貴的人。」

是她多心了嗎?她听到他的話中有譏諷的意味。

「你的武功很厲害,可以保護我。」她向來樂觀,而且,她對他的武功相當有信心。

「無極敵不過饑民的積怨。」他的眉心鎖著憂郁。

「那我帶一隊禁衛軍保護我,總該沒有問題了吧?」她的眼瞳滴溜溜的打轉,閃爍著不染俗塵的清澈。

他不禁苦笑,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拿她的天真怎麼辦?

「饑民中只怕還有禁衛軍的父老,他們忍心下手嗎?就當是做好事,別為難他們吧!」

「真的……有如此悲慘嗎?」他責怪的語氣讓她的心都揪疼了,絕美的小臉苦苦地擰了起來。

「三年來滴雨未落,先國境內早已是一片干涸,唯有極南的靖州沒有受到干旱之災,皇宮中大半的食糧都是從那里運來,可小小的一個靖州又能有多少的糧草?現下靖州的百姓也是苦不堪言哪!」

影舞聆听得連心都沉入谷底,「父王都不知道嗎?糧倉里沒有存糧了嗎?沒有人想辦法來救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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