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酒樓 第15頁

那樣溫順,帶著微笑,像是每天都是這樣面對著他似的稀松平常。

「我希望她是女娃。」她再次微笑,真心希望可以成就他的夢想。

她的笑,甜美又真摯,望著他的眸時,略帶著一股羞澀與討好,眼底還流竄著一抹極淡的淚光。

不由得,他伸出手撫上她的面頰,她明顯的一震,卻沒退開,心撲通撲通的亂跳。

她沒逃開,沒說不,只是一張臉紅紅地,明顯的害羞。

他湊近,極淺極淺的吻她,用他的舌輕舌忝她的上唇,再緩緩輕咬住她的下唇,廝磨著。

彼此呼息交融著,她再次感到暈眩,不過這一次跟之前的不同,是一種太過渴望與刺激下的產物。

他在挑逗她。

也在折磨她。

是在報復她離家前拒絕他的踫觸與親吻嗎?

她張眸瞅著近在咫尺的他,鼻翼間全是他的味道……有點熟悉的味道,卻不是久違的味道……像是在另一個人身上聞到過的味道……清新好聞又讓人覺得舒服及眷戀的味道……

她驀地想起了什麼,伸手把他給推開——

「你……」是誰?她差一點就月兌口而出。雖然這男人跟她上過一次床,可是那已經是數月前的事了,她不至于對這樣的味道竄到熟悉,而且,這個味道她最近似乎常常聞到……是她太敏感了嗎?

「怎麼了?」赫連麒對于自己再一次被同一個女人給拒絕,感到微微的詫異與迷惑。

她,明明是渴望著他的,卻為何突然把他推開?

莫尋搖搖頭,不知該怎麼說,只是瞬也不瞬地望住他的眼,像是在確定什麼……

赫連麒率先移開目光,起身。

她伸手拉住他的衣袍。「赫連麒……你在生氣嗎?」

他回眸一笑。「我為何要生氣?」

「我不是討厭你親我……我剛剛只是有點嚇一跳……」她試著解釋,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

嚇一跳?她竟敢如此稱贊他的親吻呵。

赫連麒挑挑眉,皮笑肉不笑地道︰「放心,我不會再來驚嚇你。」

伸手把她的手從他的衣袍上揮開,他轉身要走。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再一次扯住他衣袍。「我不想你走!你不是剛來嗎?夜很深了,今晚就留在這兒吧……我是說,明兒一早我想帶你參觀一下酒樓,還想親手泡一壺涼茶給你喝喝看,我不是指那個……你懂我的意思吧?」

她越說臉越紅,因為覺得自己好像越描越黑,懊惱得快死掉,但,扯著他衣袍的手倒是一直沒放開,因為她是真心不想他走。

「我和牡丹樓的姑娘有約。」他突然冷冷地說。

嗄?莫尋的臉色一白。

他說,牡丹樓?

他來都城原來是為了找姑娘,來看她只是順便嗎?

「可以放手了吧?說好互不干涉的,忘了?」

莫尋看著他,緩緩松開手。

想笑,可笑不出來。

想哭,卻不想在他面前哭。

交握著手的指尖因拚命使力而泛白,她不住地命令自己絕不許在他眼前哭,她不要同情,就算她會想念他到死,也絕不要一丁點的同情。

「既然如此……你慢走。」她柔聲道。

躺下,她背過身合上眼眸。

淚,滑下,一串又一串。

第7章(1)

吉祥酒樓的名聲,在接下來短短三個多月里可以說是以野火燎原的速度,成為千鄴國百姓關注的焦點,在一個接一個口耳相傳之下,不管說出口的話是褒是貶,都可以說是成功締造出了新話題,把吉祥酒樓專營的男妓生意傳播到全國,甚至于關外的其他小柄。

朗明月這個名字,更成了千鄴國里最美的傳奇。

以前,女人討厭她、嫉妒她,因為她是她們相公口中最美、心里頭最想要得到的女人。

現在,女人喜歡她、信任她,因為她提供了一個讓她們干涸心靈得到救贖與安慰的處所,讓她們在酒樓那短暫的時光里,可以獲得小小的快樂與滿足,享受被男人捧在掌心里愛著的滋味。

朗明月成了這些官夫人官小姐們的朋友,一個可以偶爾在一起談天說地嗑瓜子喝涼茶的姊妹。

時序已入秋,吉祥酒樓處處漾著楓紅,眾姊妹之前嗜喝的涼茶,現在改為可以滋補養身的茉莉桂圓姜茶,淡甜之中和著老姜的一點辛辣味,茉莉的花香在飲茶時沁入鼻尖,讓喝這茶的人都感到舒爽不已。

左相司馬清風的夫人,今日特地送來一匹上等的淡綠色絲綢,讓人給擱在亭內的石桌上,擺在朗明月面前。

「這是關外進貢到宮內的上等絲綢,給妹妹你制件衣裳吧,你肚子雖然大了,也得天天穿得美美的,讓自己顯得精神起了」司馬夫人微笑地說。

她坐在背對著通道的位子,亭外還有高大茂密的楓樹給遮掩,不至于讓不相干的人給看見。

「謝謝夫人,每次都拿你的禮,這叫妹妹怎麼答謝你呢?」莫尋微笑的替她倒茶,倒沒急著去看布料。

司馬夫人喝了一口茶,知道朗明月對她們這些官夫人雖然熱情有禮,卻不逢迎拍馬,就算她身分比一般官夫人要更尊貴,在朗明月面前最多也只能多討口她親自倒的茶喝罷了,但她倒也不在意,因為她就愛朗明月這種調性,跟她說起話來也不必擔心她四處去說,反而安心。

「妹妹不必答謝我,那只是我的一番小小心意……倒是有一事,我想必須告訴妹妹,卻一直不知該如何開口……」司馬夫人看起來甚是猶豫,眉目之間還帶著一抹遲疑。

莫尋放下茶壺,叫一旁的晴兒再拿下去煮一壺,遣走了人,這才開口問︰「夫人但說無妨。」

司馬夫人又遲疑了一會見才道︰「你還記得快三年前右相上官雲因逆謀篡位而被處死一事吧?」

快三年前?莫尋頓時傻眼。那個時候的她,應該還在二十一世紀的美國大學邊念書邊打工,過著青春洋溢的學生生活吧?這里快三年前發生的事她怎麼會知情?

莫尋尷尬又心虛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那事兒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事關你夫君。」司馬夫人壓低了嗓音,道︰「朝中有一派大臣每天都在皇帝面前說要永除後患,畢竟你夫君精通易容變臉之術,就算身子狀況不好,老是病著咳著,可只要有他在的一天,若他心存異心,真要找個人來冒充皇帝,或是自己有這個心,這普天之下誰可以看得出異樣?」

赫連麒精通易容變臉之術?

天啊……這麼重要的事,她竟然不曉得?!

莫尋呆愣了好一會兒說不出話來,連手上的茶杯從手心里滑下都不曉得,只聞 當一聲,那本來在手上的杯子已在地上碎成片片。

「唉呀。」司馬夫人一驚,忙起身把她從位子上拉起來。「你還好吧?有沒有被碎片給割傷?」

莫尋扶住她,搖搖頭。「我沒事,只是被剛剛夫人所說之事嚇了一跳罷了。」

司馬夫人了解的點點頭。「這自然,畢竟自家夫君有性命之憂,誰能不被嚇著?我告訴你,只是出自于朋友之義、姊妹之情,就算我們的關系還不至于這麼深,但,我想我還是必須跟你說一聲,至少有點心理準備,嗯?」

「司馬夫人……」莫尋很感動,沒想到她在這里也可以交到為她付出真心的朋友。

司馬夫人拍拍她的手。「我不懂那些朝政之事,也干涉不了,只能把听到的訊息偷偷告訴你,對外可別提,會惹來殺身之禍的。」

「這個我懂。」莫尋苦笑,反過來握住司馬夫人的手。「謝謝你,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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