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野貓吧!冷真晨想︰沒有那麼笨的小偷會來偷一間已經殘敗不堪、空空蕩蕩的屋子。
她謹慎地開啟大宅側門,里面並沒有任何異狀。
原本寬敞得可容納百人的客廳里所擺飾的各種精致的家具、名畫掛軸、進口地毯……都被搬一空,四壁蕭條,只剩下色澤溫暖的原木地板及弧形的典雅紅木樓梯相互渾映,孤寂地訴說冷莊所曾擁有過的奢華與繁榮。
突如其來的情緒激動令她的喉嚨為之緊縮。
陽光透過窗欞投影在地板上,微塵在光線中翻流通飛舞,緩緩游流動的時光仿佛在此刻靜止了;過往景況像幻影般走馬燈似地浮現在她腦海中。
衣香鬢影的盛筵、逞奢斗艷的歡笑中,永遠是眾人焦點的母親音容宛然在目。
真晨不由得閉起雙眸,太過鮮明的回憶,強烈的痛苦已經使身心俱疲的她無法辨別,對母親的感情究竟是愛還是恨?
一個鬼鬼崇崇的身影幢樓上潛行至樓梯間,視覺的死角使他和真晨兩人皆沒有看到對方。
陷人回憶而痛苦的真晨是在听到一聲模糊低咒後才由然驚醒,轉過身來瞪視著那個人。
「他媽的,什麼東西也沒有……」垂頭喪氣的家伙,真晨曾見過——是她母親為數眾多的年輕情夫之一,不過,她早已忘了這個二十多歲,長相酷似日本男星的男子叫什麼名字。
低聲咕嚨的男子抬頭看見了靜立在樓梯後的真晨,猛然嚇了一大跳,「哇!你……你……」
真晨冷冷地瞅著他,不發一言。
「我……我……」作賊心虛的人結結巴巴地說︰「我只是想看一看……嘿!真是‘滄’海‘桑’田……嘿!嘿!」對于母親和小白臉鬼混的丑聞,深惡痛絕的真晨一如往常打從心底產生了一股嫌憎憤怒的敵意。
「擅闖民宅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真晨不掩輕視表情道,「出去!」
原本以為早已熄滅的怒火遂然在心中揚起,她怒聲驅趕侵人者,忘了冷莊早已易主不再屬于冷家的事實。
「賊人無膽」這句話是沒錯,要不然他也不會在乍見真晨時嚇了一大跳,不過在虛驚一場之後又被真晨輕蔑斥責一頓,惱羞成怒的他耍起無賴性情來。
「干嘛這麼凶呢?論起交情來,咱們也不算外人……」忘了他是「迪克」還是「杰克」的家伙一臉令人作惡的笑臉︰「算輩分你還應該叫我一聲‘叔叔’呢!我跟你媽……」
「你再不走我就打電話報警!小偷!」真展氣得臉色泛白,大聲打斷他難以入耳的話。
「哈!這屋子里什麼東西也沒有,我偷什麼?」他嗤之以鼻道,眼楮不忘偷找電話,沒有!
咦?!這不正意味著……
思想齷齪的人歪腦筋動得特別快,原先只打算偷模點銀制餐具、音響之類的,可是,現在,有更令他心動的獵物。
看到他在瞬間變了眼色,一副色欲燻心的表情,真晨陡然察覺到情況對自己並不利,心髒因惶恐而逐漸加快速度,她驚戒地盯著這個不懷好意的男人,同時緩慢地移動腳步。
「不過……你說對了一點,我正想做的是偷香……」
不待他說完,真晨已經拔腿而逃,像兔子般奔向側門。
「曖!」那家伙的動作比她更快,早了半步攔在側門,「你跑什麼?別怕嘛!」
真晨轉身想跑卻被拉住了長辮動彈不得,她忍痛掙扎,「放手!」
自詡閱歷豐富的下流痞子興奮激動不已,他敢打賭︰這個像水蜜桃似嬌女敕欲滴的美少女十之八九還是個未開苞的處女,真是卯死了!
他一把抱住了真晨上下其手,嘴里不干不淨地自吹自擂,驚怒交集的真晨拳打腳踢外低頭狠狠地咬了他一口。
「哎喲!你這個小潑婦……」吃痛松手的痞子捂住流血的虎口,不忘追逐獵物。
跑向宅邸玄關的真晨發現自己犯了個天大的錯誤——大門是由外鎖住,唯一的出口只有側門。「你合作一點還可以享樂子……」那家伙垂涎欲滴興奮喘氣。
「不要過來!」走投無路的真晨使盡力氣摑了他一巴掌,低身從他腰側竄過。
「他媽的!」吃疼氣極的他伸手欽提,扯住了真晨黑色洋裝肩上的白蕾絲,發出了裂制聲響硬是扯下了一片布料。
真晨驚叫出聲,被色欲沖昏頭的痞子惡虎撲羊似地撲上來,嘴里叨念著不識好歹雲雲,「嘶!」地一聲,黑色洋裝被撕裂得慘不忍睹,拼死反抗的真晨一拳打得他抱肚申吟。
「你給我听話點!」惡向膽邊生的痞子狠狠地摑了她一巴掌,「不然老子就把你賣給人口販子當妓女!」
她寧願死!真晨瘋狂掙扎在他臉上劃下了五道血水淋灕的抓痕。
「鳴……」真晨的難纏令他疼得眼泛淚光,不過到了這種地步要他放過不成了一場笑話?!
他又摑了真晨一巴掌,虛聲恫嚇失聲尖叫的真晨,「你再叫!我宰了你!」
真晨盲目地踹一腳,踢中了小骯,趁著他申吟的空檔爬起往外跑……
嗚咽吸泣的她掩著裂至腰際的洋裝沖進了一個寬厚溫暖的胸膛,驚叫出聲的她透過淚光看見一張戴著墨鏡仍掩不住多種多樣獰傷痕的陰沉面孔。
是他……驚疑羞懼的情緒像滔天巨浪,瞬間淹沒了真晨的意識,慕地昏厥過去,像斷了線的傀儡女圭女圭般冉冉癱倒在他的腳下。
「你……你是誰?」狼狽不堪的痞子無賴心驚地盤問。
穿著手工精致、昂貴高雅的三件頭西裝的男子,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冷冷地瞅著昏倒在他腳邊的真晨,似乎並沒有多大驚訝,也不打算扶起落難的少女表現英雄救美的情操。
雖然不知道來者何人,但是想強暴真晨未遂的家伙也確知苗頭不對,這個木天表情的「黑眼鏡」身上有一股深沉懾人的危險氣息,令他直冒冷汗。
「呃!我只是跟她玩玩……」他結巴道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腳底抹油,溜!
「黑眼鏡」大哥仿佛忘了他的存在,褪下了酉裝外套準確無誤地落在衣衫不整的真晨身上,遮住了她暴露在外的上半身肌膚。
發現有機可乘,他小心翼翼地繞路而行,準備由側門開溜。
「黑眼鏡」卻在這時候跨過真晨,擋住了他的去路,緊抿的嘴角浮現一絲冷酷的決心。
「嘿!大哥……」心生警惕的痞子惶恐倒退一步,牽強扮起笑臉,「別這樣嘛!這小妞並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她只不過嚇著了而已……」
迅雷不及掩耳的一記重拳打得他衷嚎出聲,「我……我的臉……」
豈止是他的臉!對方根本是把他當成沙包在練拳頭,每一擊都是直搗要害的重拳。
一副「繡花枕頭」的外表,欺軟怕硬的他根本無力還擊,被「黑眼鏡」打得鬼哭狼嚎、痛哭流涕地哀哀求饒。
牙齒飛出去了一顆,胸口、丹田一陣劇痛,可能連肋骨也斷了一、兩根……他意識模糊不清地想。
頭昏眼花的他听見有人低呼︰「總裁……」才讓他免于挨打,癱倒在地板上。
「你該慶幸沒有得逞!」冷颶颶的嗓音低沉輕語,隨即揚聲命令︰「丟出去!」
虛月兌無力的他被人架起,仿佛像包垃圾似地被拎到庭園中,訓練有素的司機或許是黑社會保鏢之類的人,極為熟練地翻查他的皮夾、盤問資料。
最後終于得以月兌身的痞子痛苦申吟,老天!他到底招惹了什麼凶神惡煞呀?嗚——!真是「吃不著羊肉反而惹得一身騷」……